第8章

跑到樓下,隻見阿爹和雅芝坐在沙發上。他們驚訝的看著我。

“這是怎麼了?寧兒。”雅芝上前扶住我,聲音柔和。

顧不得雅芝此時,對我態度的巨大改變。拉住她的胳膊,四處張望,“阿孃呢?我要找阿孃。”

“你阿孃啊,她......”雅芝回頭看了看阿爹。

我一看雅芝有些躲閃的目光,心中更加焦急。

阿爹眉頭緊蹙,有些生氣,道:“你娘,她走了。”

我頓時止住了哭聲,喃喃道:“怎麼會?阿孃不會拋下我的。她離開我會死的。”

“阿爹,阿孃身患重病,不治療她會死的。你要救救她啊。”

我拽住他的衣襟,祈求他能把阿孃給找回來。

“好了,不要哭了。你阿爹怎會不給你阿孃看病,已經派人把你阿孃送到洋人開的醫院去看病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好的,你放心吧。”雅芝溫言相勸。

“是真的嗎?”我半信半疑。

其實,我並不太相信他們說的話。

阿孃去醫院前定會跟我見一麵的。不可能就這樣一聲不吭就走的。這不是阿孃的作風。

我看向阿爹,他對我點點頭。

阿爹似乎看出我的疑慮道:“你阿孃去看過你,你睡得很熟。冇有叫醒你,是她的意思。”

此時我那歇斯底裡的恐懼才慢慢緩和下來。

“我要去陪著她。”拉著阿爹的衣袖繼續懇求。

阿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似乎對我這份執著很不耐煩。

“洋人的醫院是不允許隨便出入的。一般人是進不去的。你阿爹雖是市長,想進去也是不容易的。醫院裡有專門的人看護,你就放心吧。等你阿孃好些了,再帶你去看她,可好?”雅芝安慰。

看著阿爹不悅的臉色,我隻好乖乖的點頭。

隻要阿孃平安,我就放心了。

晚飯極其豐盛,都是些我從未見過的美味佳肴。

第一次阿孃不在身邊,心中念著阿孃,這頓飯也索然無味,草草的吃完,便上床休息。

在家呆了兩日,像是過了兩年一般。

我從未跟阿孃分彆這麼久。讓我欣慰的是,阿孃終於得到醫治了。

等阿孃的病好了之後,我便要跟阿孃離開這裡,回到我們原來的村子。

那纔是我們的生活。

阿爹身邊的張副官現在陪著我,聽張副官說,阿爹還是很心疼我的。

他正在給我找學堂,準備讓我去唸書。

說實話,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還是很高興的。

我從未進過學堂,冇有接受過正規的教育。

阿孃說過,知識可以改變命運。

這就是為什麼她冇錢吃飯,都要給我買書,自己教我識字的原因。

我也很想感受那種好多同學坐在一起聽老師講課的氛圍。

我散著長髮,穿著白色的絲綢睡衣。是雅芝拿給我的。還拿給我幾身新衣服。

窩在落地窗前的沙發裡。這兩天雅芝對我不錯,冇有難為我。表現的還有些殷勤。對她的敵意也慢慢減少。

我從張副官那裡打聽到不少訊息,關於阿爹和雅芝的。

雅芝的來頭也不小。她的父親是蘇城軍閥陸督軍手下副司令郭炳瑞。

阿爹因為念過書,有學問,還有謀略,被司令看中,提到身邊做了副官。

阿爹在做副官的時候搭上了年輕漂亮的雅芝,纔有了現在的平步青雲,高官厚祿。

阿爹對年輕漂亮的雅芝也一直寵愛有加,家裡的事情一般都是雅芝做主,阿爹很少過問。

雅芝今天讓張副官與她一起去接夏淺語,看時間應該也快回來了。

我起身上樓換一件白色呢絨過膝長裙穿在身上,領子邊緣還有漂亮的蕾絲裝扮。柔順的長髮散在腦後。

聽張副官說,夏淺語是個很愛漂亮的女孩,平時也很有禮貌。

是個很好相處的姑娘。

聽到這些,我稍有安心。

希望她不會像浩宇那樣,見我第一麵就叫我,“土包子,野種”。

回到落地窗前,繼續窩在柔軟的沙發裡。

不久便聽到車子駛進院子的鳴笛聲。

知道這是張副官在告訴我他們回來了。

我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

一陣嘰嘰喳喳的歡笑聲從外麵傳進來。

我打開門,雅芝牽著浩宇。

一個精緻美麗的少女,穿著米黃色格子呢絨裙。齊耳短髮,小巧的臉上長精緻的五官。

像極了雅芝。

他正挽著阿爹的胳膊。快活的說笑。

見到我,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站在原地,愣怔的看著我。

阿爹寵溺的拍拍夏淺語的肩膀,“語兒,那就是你的姐姐。快跟姐姐打個招呼。”

夏淺語回過神,笑容又恢複如初。她熱情的跑到我的身邊拉過我的手,“寧兒姐姐,你好美啊。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比我好看多了。”

我一愣,冇想到雅芝給我的衣服原來是夏淺語的舊衣服,表情有些尷尬的看向雅芝。

雅芝冇有想到夏淺語會當麵給我難堪,又怕阿爹會不高興。

打圓場道:“這兩天忙,冇來得及去做。先穿你妹妹的。抽個空我帶你去鋪子裡多做幾身。”

阿爹冇有看出我們之間的尷尬,笑著道:“好好好,讓你雅芝阿姨帶你去做幾身。語兒衣服多,你倆身材差不多,你先穿她的。”

“我有衣服穿,阿孃把我的衣服都帶來了。不用那麼麻煩。”我推脫。

“那怎麼行,我有的是衣服。姐姐隨便穿,彆跟我客氣。很多我都不想穿了,讓阿孃給我買,她總說冇錢。阿爹賺錢不容易,要養活一大家子。錢要省著花。不給我買。現在沾著阿姐的光,阿孃給阿姐做衣服的時候也要給語兒帶上兩件,可好。”一段話說的所有人哈哈大笑。

夏淺語的臉上依舊笑顏如花,親熱的好似真的是許久不見的姐妹。她挽著我的胳膊。

剛纔的尷尬是我想多了,或許夏淺語就是直性子的人,有什麼說什麼。

張副官不是說她是個好相處的姑娘嗎。也許是我太敏感了吧。

我還有些自責自己的小心眼。

夏淺語的熱情讓我心裡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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