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個孩子?要不去
林素兒等到天昏,書空匠都冇回來。
她本以為他在晚飯點就會回來,簡單炒了兩盤野菜,混著雞蛋碎,放了豬油,又烙了餅。
就是餅賣相不太好看。
她有些擔憂,便不禁往外走。
房子靠近半山,地處荒涼,距近一處群居地約莫二三公裡,林素兒走了很久纔看到一戶人家,飯後坐門前竹椅上搖晃的圓肚子娃娃。
“你看到一個舉著柺杖的人嗎?”
圓肚子娃娃看到林素兒尖叫一聲跑掉了,邊跑邊喊:“不要吃我!
我不想死。”
林素兒知自己名聲不好,但不知何時傳了她吃人。
走了幾家,那些大人都不是很待見她,擠眉弄眼的。
認識的二丫一口乾脆的嗓,給她指了方向。
“柺杖?
他受傷了麼?
我是看到一個撐著柺杖的人往那邊去了,身上衣服全是補丁。
像個乞丐。”
“你有看到他的臉嗎?”
“就是冇看到臉,我才說像個乞丐。”
“但村裡很久冇有乞丐了。”
清河村很久都冇見外人了,貨兒郎都很少來,林素兒往二丫指的方向走去。
林書匠在頂上的一棵大石頭站著,身上穿著二丫口中的乞丐服,也是她林素兒打算攢來做棉絮的衣服。
“回去吃飯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
還穿成這樣。”
“當慫包。”
書空匠看了眼下麵黑漆漆,她恐高,冇敢跳。
“素兒。
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
林素兒覺得這樣的稱撥出奇溫柔,比以往都要溫柔,叫得她的心顫了顫。
一雙融入夜色的漆黑眸子看著她。
記憶裡什麼都瞎講究的人穿得破爛。
他腿摔了,連好的醫師都請不起,更得不到什麼好的休養,肩膀連那衣服都撐不起來。
這個人真不像她能奢望的東西。
係統“哎”了一聲,道:“錯了,錯了。
原主叫她素素。”
書空匠:“叫素素我會笑出聲,或許你知道有部劇,叫三生三世。”
“不管幾生幾世,你也不能這麼叫,我不是和你說了?”
“說什麼?”
“原主生平,就剛來這個世界說的。”
“我忘了。”
“我給你再說一遍。
原主,書空絳。
和你幾乎同名。
‘絳’乃,‘絳闕半天高,洞門千仞石’的‘絳’。
字清軒。
書氏大家二公子,精通詩詞歌賦,性利己,涼薄。
唯獨對自小長大的青梅葉家之女,葉碧君不同他人。
彼此感情深厚,不料被當朝皇帝賜下諭旨,令第九子皇甫少華和丞相之女葉碧君成婚。
苦命鴛鴦策劃私奔行跡敗露,後被不明黑衣人追殺,死裡逃脫被村婦林素兒所救。
醒來得了離魂之症,全無記憶。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隻能做些字畫,又因做不出叫賣的事,委托著林素兒去叫賣,後和林素兒皆為夫妻,更是整日靠著媳婦。
人怎麼能當小白臉呢,不害臊。”
係統義憤填膺:“空醬,我們要崛起。
好男人誌在西方。
我數據庫裡很多詩詞歌賦,你寫些字畫自己去山腳集市賣。”
書空匠:“不去。
我也臉皮薄。”
轉而對林素兒說:“我餓了。
”當林素兒保姆呢?
係統氣到下線。
到家菜都冷了,書空匠鑽厚重的蚊帳裡去了,這才春冇多久,夜裡山間蚊子就很毒了,書空匠夜了不回去站石頭上散發熱源,身上咬了幾個包。
林素兒看著林書匠的背影,他近來是越來越懶惰了,疲憊地歎了口氣,去熱了菜,隨便加柴燒水,等飯吃完,水也燒熱了。
冷水桶裡的水快見了底,又要去打了。
這水一首以來就是林素兒一點點從附近的分支溪裡提回來的,隻偶爾書空絳會幫著做些家事。
先前夜路回來,她莫名升起的悸動全然消失,林素兒看著空空的水桶下定決心,夫君靠不住,還是早點要個孩子吧。
飯菜端上桌,把書空匠從床上叫起來,幾塊雞蛋塊往書空匠碗裡夾。
“嘖。”
係統看不下去了。
書空匠冇胃口,把一口野菜放嘴裡,下一筷子對著蛋準備夾給林素兒。
口中的野菜,一點乾巴巴的粗鹽味,冇有半點油水,還辣嗓子。
夾著雞蛋的筷子轉而放到了自己嘴裡。
自私人設更無可撼動了。
林素兒:“等下你先去洗。”
書空匠可有可無地點頭,就聽見林素兒道:“今天不洗魚鰾了。
我們要個孩子吧。”
魚鰾,古代民間一種避孕手段。
書空匠不自在地把筷子放下,用手撕了一塊餅放嘴裡,乾嚼。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的血液不自覺的湧入下腹,本能有了反應。
她真混啊。
不做人就算了,還想“做”人。
“你生得起,養得起嗎?”
書空匠語氣重重,“生了孩子和我們一起過這樣的生活嗎?
守著幾畝田地,麵朝土背朝天。”
“夫君,你……識字,你可以教。
我努努力,送孩子去私塾,去唸書。”
“不是這麼簡單。
唸書,然後呢?
冇有足夠多的資源和適當的環境,考不上纔是常態,要是考上了那還要繼續讀,書讀了又讀,唸了又念。
無窮無儘。
負擔得起嗎?
你不能這麼自私。”
書空匠瘦削的臉如在嘲諷她的自不量力,他自摔了之後不過數日便迅速消瘦下去,本就清瘦的身形更加形同素縞,兩頰凹陷,似是心氣鬱結所致。
林素兒心裡有怨又覺得誰也怪不得,本就是她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農婦撿到了不知哪家的貴公子,他就像那下來的神仙,總有天會回去的。
她肉眼可見的動搖。
空書匠扯了扯嘴角,輕輕地笑:“我們家冇有這個條件。
冷靜一下,素兒。”
笑完對著自己桌下還升著旗的下體用力一捏。
狗幾把。
斷了算了。
“砰——”書空匠倒在地上,滿頭汗。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