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太子心神不寧,斟酌著該如何應答,又害怕讓皇帝等得太久會露出破綻,便放慢了語速,故作自若道:“回稟父皇,太子妃自是喜歡名家畫作,也一直垂涎蕭丞府上的借春圖,五弟又與蕭丞千金有著婚約,兒臣便想著近水樓台,懇請了五弟將此畫從蕭丞手中借來欣賞。”
皇帝漠然片刻,忽爾道:“既然是太子的主意,寡人也就放心了。”
太子一怔,不知皇帝何意,直到他接下來說出了一句令太子腸子都短了三截的話:“不然,寡人還真以為太子是想借你五弟的‘命根子’一用了。”
太子心中大駭,雙腿止不住地發抖,心中暗道:自己三年生不出子嗣,此事在皇宮中已成笑談,背地裡有不少嬪妃都奚落他是個傳不出種兒的,日後真若成了新帝,也冇辦法再把皇位傳給謝姓的人了!
皇室血脈,必要純粹,主母生下嫡子是天經地義,若太子一直占著茅坑拉不出屎,東宮易主他也說不出半句怨言。
而他能想到抱住位置的計策,皇帝又如何想不出呢?
亦不知此番召見他來是要警示,還是想從他嘴裡套出個蛛絲馬跡,總之,太子已經感受到了威懾,更怕東窗事發,便擠出一抹訕訕笑意,同皇帝發誓道:“父皇莫要取笑兒臣了,打從去年父皇提點兒臣要儘快得子後,兒臣自是馬不停蹄地努力著,眼下,就快要實現父皇的心願,又怎會把五弟牽扯進兒臣夫妻間的事情來?這可是死罪啊,兒臣斷不會犯蠢。”
皇帝淡淡笑過,“你既知曉便好,寡人也是聽你宮中的人說起五郎最近去的次數頻了些,他還尚未娶親,總歸是名聲要緊,你們東宮做皇兄皇嫂的,男要懂禮教,女要懂婦道,理應知曉避嫌。”
太子連連點頭,自是應下:“父皇放心,兒臣知曉分寸。”
皇帝也就不再多說,揮手道:“好了,退下吧。”
這廂離開了皇帝的錦和殿,太子一路急匆匆地回去東宮。
他想了許多,總覺得要先打消皇帝的疑慮纔是,便徑直去了宋嫵南的房,看到容九還守在門外,就把他喊過來,悄聲問了句:“屋裡的人可出來過?”
容九道:“回稟殿下,太子妃倒是傳屬下備了一些熱水,指名要阿羅姑娘端了進去。”
太子鬆下一口氣,心想著是完事兒了,想來也過去了近乎兩個時辰,正經事是該做完了。
便點點頭,遣容九退去一旁,他自己則是上前去敲了敲房門,宋嫵南問了聲:“誰?”
“阿南,是我。”
裡頭猶疑片刻,才道:“殿下請進。”
太子推門而入後,一眼便見到謝隱正站在窗旁繫著衣襟領子的玉扣,再去看床榻上的宋嫵南,她已穿戴整齊,扶了扶鬢髮上的珠釵,起身對太子行了半蹲禮。
太子抬手免她禮數,餘光瞥見她身後床褥淩亂,似殘留著**痕跡。
這計劃進展至今,他還是初次見到太子妃與自己五弟的事後光景,再如何不以為意,心裡頭也是有些不太自在。
畢竟也不是誰都有覺悟自戴綠帽的。
“阿南,五弟。”太子瞥他們二人一眼,“隨我去正殿,我有話與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