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半小時後,姚玉宛低著頭,任由邢琛幫她將褲子穿上。

方纔她腿本還掛在邢琛的臂彎裡,邢琛認真又莊重垂著眼睛往下盯著,她隻覺軟肉上一陣滾燙,緊接著小腹一股暖流。

——月事來了。

邢琛臉上的神情在一瞬間幾乎像是那海麵上的冰塊一般,裂開了。

姚玉宛活了二十二年,頭一回在旁人的注視下來了月事,褲子剛一穿好,她便扯過被子將頭矇住。

太丟臉了!太丟臉了!

邢琛伸手將姚玉宛頭上的被褥扯下來:“彆憋壞了。”他看了看自己雄偉的下半身,又瞥了眼床單上的暗紅色,在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好不容易將人哄著願意了,竟又出了這檔子破事。

見姚玉宛又要用被子將自己裹住,他有點無奈,將她額間淩亂的頭髮撥到耳後:“我換了床單再睡。”

姚玉宛順著邢琛的目光落到床單上那抹紅,劇烈地咳嗽起來。

邢琛連忙湊過來同她順著背,生怕她咳得難受。

“你、你換吧。”

姚玉宛抱著被子下了床,像個鵪鶉似的窩在那張單人沙發裡。

太社死了......是社死吧?

她應該冇記錯,好像就是這麼用的。

姚玉宛窩在沙發裡摳著手指,乖乖等著出門拿床單的邢琛早些回來,今日發生了不少丟臉的事,她隻想趕快睡去,好將這些丟臉的事忘掉。

房門被再次推開時,姚玉宛依舊不敢將臉抬起,直到眼前出現一隻拿著杯子的大手。

“喝點溫水再睡。”

邢琛低沉溫柔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姚玉宛小心翼翼地抬頭,邢琛逆著光,眉眼彎起,黑眸宛若黑夜的星空,明亮璀璨。姚玉宛的心臟不受控製地狠狠跳了下。

她接過邢琛手裡的搪瓷缸,甕聲甕氣地說了聲“謝謝”。

這聲謝謝倒是引得邢琛眉心輕輕蹙了下。

上輩子,她總是理所當然地使喚他,從未跟他這般客氣過。

邢琛並不習慣姚玉宛這樣的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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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躺回床上時姚玉宛裹了被褥便往旁邊滾,巴不得離邢琛遠遠的。

可她挪半寸,邢琛進一寸。

姚玉宛:“你彆擠我,我要掉下去了!”

邢琛:“你往旁邊滾什麼?”

姚玉宛扶額,她自是要想躲開他。

如今這天還熱,他卻像個火爐,捱得稍近一些她隻覺汗流浹背。

姚玉宛:“太熱了,你身上燙。”

聞言,邢琛拉開了一些距離,她這人夏天怕熱,冬天怕冷。每每到了夏天便嫌棄他嫌棄得要死,而到了冬天卻總像個八爪魚似的,睡覺時恨不得融進他身體裡取暖。

感覺到身側冇了動靜,姚玉宛抓著被角閉上雙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熟睡時,迷迷糊糊感覺雙唇被輕輕地舔舐著,她想睜開眼,可瞌睡使她沉著腦子,遲遲無法從睡夢中醒來。

“唔......”

姚玉宛嚶嚀一聲,往旁邊翻了個身,男人長臂一伸便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藉著屋外的路燈,邢琛靜靜凝著懷裡人嬌嫩的臉蛋,目光柔和繾綣。

上輩子因為岑麗的事,導致她被流言蜚語裹挾,不得不外調。

直到他因出任務受了傷,姚玉宛是他的醫生。

姚玉宛也是藉由那一次照顧他的由頭,調職回燕京

如今重來一次,他們提前結了婚,導致岑麗如今還冇回國。

再也冇有那些流言蜚語。

上輩子那些流言對姚玉宛的影響很大。

若非如此也不會選擇外調,去到陌生的地方。

這輩子,她再也不用受那些苦。

邢琛低頭在姚玉宛光潔的額心落下輕輕一吻,心臟鼓鼓的,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幾乎要突破胸腔溢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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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姚玉宛隻覺後背都是汗,她動了動,這才注意腰間——邢琛的手。

“......”

這麼熱的天,他怎的就非得抱著她睡?!

須得將她熱死,他才如意?

真是詭計多端的臭男人。

“邢琛,快起床了!”姚玉宛伸腿踢在邢琛小腿處,隻是男人長腿一伸便將她的腿壓了下去。

忽地,後腰頂上滾燙的物什,姚玉宛嚇地從床上坐起來。

她在心中暗罵了好幾聲“臭流氓”。

姚玉宛推了兩下邢琛的手臂:“我餓了!”

邢琛手肘支在床上,懶懶地半支起上半身,另一隻手揉了揉姚玉宛白軟的臉頰:“親一下就起床。”

他聲音很輕,帶著早晨剛起床時的沙啞,語尾像藏著一把鉤子,鉤得姚玉宛的心癢癢的,臉頰溫度也不自覺升高。

姚玉宛掀開薄被,迅速下了床:“親你個大頭鬼,臭流氓!”她蹬蹬蹬跑出了房間,進了一旁的洗手間。

邢琛目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隨後也掀了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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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宛坐在桌前,吃著邢琛準備的早餐,不得不說,邢琛這手藝可真得了邢母的真傳。

抬頭時無意瞥見邢琛下唇左側微微腫起,傷口已經結了痂,姚玉宛不免有些心虛。

她昨天咬的那下......有點重了。

這還教邢琛如何出去見人。

院子大門被人敲響,似是隔壁王嫂子王秀鳳,見邢琛要起身去開門,姚玉宛連忙從椅子上起來。

“我去,我去!”姚玉宛急急道。

邢琛這樣子若是教王秀鳳瞧見了,那不出一日,她將邢琛嘴唇咬破的流言便要傳遍大院。

姚玉宛不等邢琛出言便急急跑了出去。

門口,王秀鳳見她姚玉宛氣喘籲籲的模樣眼底便浮起不懷好意的神色:“這新婚就是有用不完的勁兒。”

這儘是打趣的話語教姚玉宛鬨了個大紅臉。

王秀鳳見她麪皮薄也不再打趣:“這一大早的家裡冇醬油了,想來你家借點。”王秀鳳搖了搖手裡的空碗。

姚玉宛本就是不會拒絕人的性子,何況隻是左鄰右舍借個醬油。

可忽然想到坐在家裡吃飯的邢琛,她眼底又浮起幾絲糾結。

她這副模樣倒是教王秀鳳更是好奇,她笑吟吟地拉住姚玉宛的手:“嫂子隻是借一點,晚些時候打了醬油就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