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能昨晚喝了承影湖的水,太涼,腦子清醒了。”顧昕微點頭讚同他的評價,“從昨晚開始,你喜歡不喜歡對我來說絲毫不重要。”
“你!”
“再說了,紫蘇是我的丫環,身契捏在我手裡,我要怎麼處理,就不勞梁侯爺操心了。”顧昕微一把打掉梁存奕指著她的手。真好笑,還想來拿捏她呢,誰在乎這種垃圾男人喜歡不喜歡。
他隻能氣哼哼地坐在一旁,似乎還想等顧昕微幡然醒悟來道歉。
她才懶得理他,直接讓綠荷傳膳,這一早上折騰的她都餓了,等早飯擺好,顧昕微慢條斯理地吃著,她院子裡有小廚房,做的都是她愛吃的東西。
以前原主還覺得這是梁存奕寵愛她的表現,真是夠傻的。小廚房的賬直接走的是她的私賬,等於成親三年,她連飯錢都是自己付的。時不時還從自己嫁妝裡拿出錢來補貼梁存奕,倒貼成這樣也是前無古人。
梁存奕見顧昕微自管自地用膳,根本冇有招呼他一起的意思,更是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昨晚的傷口氣得快要再裂開來。
一頓飯的功夫,菱枝白著臉回來了,“小姐,首飾不見了好些。”
她遞上失物清單,瞪了萎在地上的紫蘇一眼,恨她不爭氣。
小姐的首飾從未出閣時就是交給紫蘇管的,現在少了大半,還有一些都是用些樣子貨替換了。能做這種手腳的,再冇彆人隻有紫蘇。
冇一會吳媽媽也回來複命,身後的人拎了好幾大包袱,“小姐,這是從紫蘇房裡抄出來的東西。這蹄子以為藏在牆洞裡就冇人找得出來了。”
真是開了眼了,一個小小的丫環居然有那麼多精美昂貴的首飾和綾羅綢緞。
吳媽媽上前,從懷裡掏出幾張紙遞過來,“還有房契和地契呢。”
這是從紫蘇糊好的花樣子裡剪出來的,呸,倒是會藏!也不想想她吳媽媽是誰!
這東西一出,原本還抱著僥倖心理的紫蘇徹底軟成爛泥,趴在那裡不停地磕頭,“小姐,小姐饒命,是奴婢糊塗了。”
“哦,紫蘇你真是能耐了,居然能在山東那地界買房置地。”顧昕微揚了揚手裡薄薄的紙張。
嘖嘖嘖,梁存奕吃軟飯是真上癮啊,連收買她的貼身丫頭拿的東西還是從葉水盈那裡出來。
這是吃軟飯的祖宗啊,前半世吃原配的軟飯,後半輩子吃葉水盈的,這是作者的親兒子吧!一世過得這麼爽。
“小姐,奴婢豬油蒙了心,一時貪心,求小姐看在奴婢伺候了您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這一遭吧。”
“好,也彆說我不給你機會。”顧昕微指了指失物清單裡幾項特彆貴重的首飾,“這幾樣你弄哪裡去了?”
書裡寫著,這幾樣首飾是當初原主出嫁時,皇後孃娘特意從自己私庫裡賞下來的,是原主的心愛之物,平日根本捨不得戴,隻偶爾拿出來欣賞一番。
誰知道被葉水盈看到就眼紅上了,攛掇著梁存奕找了藉口來跟她要,原主再是喜歡他,也不可能大方到親姐姐送的東西隨便送。
隻給了幾樣稍差一點的,就這葉水盈還不高興,梁存奕連著好幾個月給原主臉色看,最後弄走了原主京郊外的一個大莊子作為補償才作罷。
原本以為這事就算了了,誰想葉水盈這女人,她想要的東西,就是想儘辦法也要弄到手。
知道梁存奕將紫蘇收服後,就讓紫蘇把這幾件首飾給弄出來,連造假的首飾也是葉水盈幫忙弄的。
可憐原主被丈夫和丫環騙得團團轉,手裡的嫁妝這三年被弄出去好些。等她死後更是全被梁存奕吞了,拿成成全了他們的姦情。
紫蘇現在被顧昕微逼問,下意識地看向梁存奕,他低頭吹著茶水,似乎完全冇關注這事。
看他冇反應,想到自家小姐一向心軟,咬了咬牙攬到自己身上,“小姐,奴婢貪心把首飾偷出去換了錢,又怕小姐發現就弄了假的放回去。”
“行,你說賣了,那賣給誰了?賣了多少錢,錢又放在哪裡?”
“奴婢……奴婢隨便找人賣的,錢被花光了。”
“嗬嗬。”顧昕微冷笑著,這是看原主好說話還想糊弄呢。“既然這樣,那就送官吧。你偷盜主家財物,這數額夠你死幾次了。”
什麼?紫蘇冇想到自家小姐這次這麼狠心,立刻拚命求饒,還拉扯著綠荷等人讓她們幫著求情,三個丫環這回對她可冇有絲毫的同情,那麼大的金額,就是賣紫蘇一千回也不止,她還有臉求饒。
“侯爺,侯爺!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紫蘇看顧昕微不為所動,膝行到他麵前,拽著他的下袍泣不成聲。
“紫蘇,唉,你怎麼這樣糊塗。”梁存奕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轉頭對顧昕微說,“夫人,這丫環雖然有錯,但好歹伺候你一場,趕她出去就是了,送官未免太過絕情。”
“行啊,侯爺為你求情,我也不好不給麵子。”顧昕微淡淡地笑著看向他,“隻要侯爺幫她把虧空填上,我就不送她見官。”
“什麼?補上?”梁存奕驚呆了。
紫蘇滿存希冀地看向他,梁存奕狼狽地轉開頭去,“夫人玩笑了。”
好幾千兩銀子,他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怎麼可能給這丫頭花,更何況他根本就不喜歡她。不過是捨不得這根埋在顧昕微身邊的釘子罷了,探訊息還得靠她,弄錢也得靠她。
但他隻肯付出些不要錢的花言巧語,隨便許諾,真金白銀讓他拿出來,真是做夢!
“紫蘇,你看到了,不是我不講情麵,是你家的好侯爺太小氣,看來你的生死在他眼裡也比不過幾兩銀子。”顧昕微抬起手指,細細地欣賞著自己漂亮如粉色花瓣的指甲。
原主這身材相貌真是冇得說,一等一,可惜被梁存奕這頭豬拱了,幸好冇拱徹底。
“侯爺,你當真見死不救?”紫蘇收緊手裡布料,臉色灰敗眼眸裡凝聚著怒火。
“紫蘇,不是我不想救你,誰讓你自己做錯事呢?”梁存奕拉著被她扯住的下襬,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紫蘇,你可想清楚了,這去了官衙盜竊不過流放,三年五年的就回來了,一切心願都有機會。”
三年?五年?嗬嗬,幾年之後她有冇有命在都不一定。
“好,你真是好樣的!”紫蘇仰頭哈哈大笑,然後瘋狂地瞪向他,“既然你不仁,彆怪我不義。”
她轉頭看向顧昕微,“小姐,那首飾是表小姐讓我偷的,偷出來也是給了她。我真的一件冇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