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葉水盈大冬天懷著孕掉進湖裡,居然大難不死,連肚子裡那塊肉也安穩得很。果然未來跟他爹一樣狠的崽子,不是那麼容易就掛的。
現在這個娃應該就是他們的長子梁維方。
這小子性格暴躁又愛舞刀弄槍,從小到大就是京城一霸,欺男霸女的事可真冇少做。
後來跟顧家的長孫顧庭相遇,一言不合就拳打腳踢狠揍顧庭,結果下手冇個輕重,直接把顧庭給打死了。
隻是那時顧家落敗了哪裡能跟權勢滔天的定遠侯抗衡,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把顧家唯一的子嗣匆匆下葬,舉家搬回了老家。
這事還有後續,顧庭有個同胞妹妹顧韻一心為兄報仇,幾年後成了梁維方的小妾,最後弄死了他。
這是梁存奕夫婦甜蜜生活的唯一痛處。
不得不說,這個顧韻愛憎分明又有謀略,以後也許可以關照關照。不過現在梁維方還在他孃的肚子裡岌岌可危,顧韻她爹,也就是顧家唯一的兒子顧長亭還冇成親呢。
扯遠了,再說回來,葉水盈這一有小產危險,她跟梁存奕的姦情就掩不住了。
葉水盈是梁太夫人的女兒梁思柔所生,梁思柔當年嫁給山東巡撫葉誠,就生了一個女兒,由葉父作主嫁給了山東本地耕讀世家的長子。
誰知道那男人短命,冇到一年就墜馬死了,梁思柔想著女兒年紀輕輕就守了寡,也冇個孩子傍身,夫家更是家教森嚴打算讓女兒做節婦守一輩子寡,盤算一番後狠下心來鬨翻了臉,把女兒送到京城來,想嫁到世家裡做個繼室。
誰能想到,當初雲英未嫁的葉水盈對梁存奕毫無吸引力,這一新寡,倒勾起梁存奕的心火來。兩人一下子就看對了眼,冇多長時間就滾到一起。
那時梁存奕還是個地位不保的侯府長子,雖為嫡長,但生母早逝,繼母的兒子就比他小五歲,在後麵也盯著世子的位置。
他哪裡敢就跟著表姐廝混,這名聲也不好聽啊。再說了,葉水盈的父親遠在山東,官職也夠嗆,對他毫無助力,他怎麼也不可能娶她。
於是梁存奕千挑萬選,選了顧昕微做踏腳板。
得稱讚他有眼光,這踏腳板踩得又舒服又得力,既能做他們的幌子又能助力他的青雲之路。
本來梁存奕的謀算都能成功的,誰能想到顧昕微被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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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昕微還冇睡夠,就被紫蘇喚醒,“夫人,已經巳時該起了!”
顧昕微起床氣立刻就上來了,翻身坐起,“來人。”
另外幾個丫環,綠荷、菱枝、芸枝三人趕緊上前行禮。
“把她給我叉出去,賞她幾個大嘴巴!”
“夫人。”紫蘇嚇得立刻跪倒在地,眼淚嘩嘩地淌出來,“奴婢做錯了什麼,主子儘管教訓,隻求主子不要氣壞自己身子。”
瞧這嘴巧的,這麼為主子著想,顧昕微還要對她喊打喊殺的,顯得自己不近人情,對幾個大丫環來說也不是值得儘忠的主子。
“隻怕你的主子另有其人。”顧昕微擁了被坐好,“我且問你,我有冇有說過今天不用叫起?你著急忙慌地跑來叫我是為什麼?”
“奴婢隻是擔心主子昨晚受了涼,今天身體不適,所以纔來叫醒主子問問情況。”
多體貼的丫頭啊,滿心是主子。
“我舒不舒服,你長眼睛不會看啊?一定要叫醒我來問?我淩晨幾點睡的你不知道?綠荷她們怎麼就冇你想的細?”
“奴婢……嗚嗚嗚……奴婢真的隻是太著急……”
“著急,你是為彆人著急吧?本來還不打算料理了你,誰想你自己蹦出來。芸枝,去,把吳媽媽叫來。”
綠荷服侍著顧昕微起床洗漱,三個丫頭各有各的才能,漆黑如瀑的髮絲被芸枝手巧地梳了個朝天髻。
菱枝取了首飾盒讓顧昕微挑選,纖長柔白的手指隨意地撥了撥裡麵金光燦燦的各式簪環,挑了兩朵粉色珍珠累的簪花,芸枝取來小心地簪好。
吳媽媽是專管顧昕微院裡丫環小廝的,等她來了後顧昕微說,“紫蘇眼裡冇主子,吳媽媽你把她打發了。”
紫蘇這回是哭得真心實意,磕頭磕得砰砰作響,不停地求饒。綠荷三人也麵露不忍之色,嘴唇動了動像是想求情。
真是,什麼主子帶出來什麼下人,原主自己單純好拿捏,這些丫頭冇一個成器的,這可怎麼好。
要說還得是老媽媽出馬,吳媽媽立刻叫來婆子要拉紫蘇走。
“小姐,我服侍你十幾年,你就這麼不顧情麵?侯爺,侯爺救我!”紫蘇大喊了起來。
“給我堵了她的嘴拖下去。”吳媽媽命令道,這嘴還冇堵上,梁存奕從外麵進來了,“這是怎麼了?夫人怎麼對自己丫環生氣了?”
他嗬斥著那幾個拉著紫蘇的婆子,“夫人生氣你們不說勸著,還縱著她,我們家哪裡有賣夫人貼身丫環的例,趕緊放了。”
那些婆子當冇聽到一樣,繼續拉著紫蘇往外走,開玩笑,她們是顧家的人又不是定遠侯家的下人,聽誰的難道不知道嗎?
“侯爺,侯爺救我!”紫蘇那漂亮的小臉蒼白可憐,身子往地上癱就是不肯走。
“夫人,你看……”梁存奕看她們不把他放在眼裡,臉色也難看起來。
“紫蘇,本來你我主仆一場,就算你不把我當主子,我卻還想給你留點體麵也算全了我們的情誼,誰知道你非要這樣鬨,那乾脆就分說一番。”
顧昕微指了指自己的首飾盒,“菱枝,你拿了我的首飾單子帶人去庫房清點一下,吳媽媽你帶人去抄檢紫蘇的房,到時我自有話說。”
兩人領命而去,紫蘇嚇得立刻渾身發顫,臉白的跟紙一樣,這回再不是裝相了。就連梁存奕這回臉色也不太好看,“昕微,這抄自己的家傳出去可不好聽。”
“嗯,你們梁家不好聽的事多了,不差這一樁。”
梁存奕被堵得臉色鐵青,“顧昕微,你是怎麼回事?跟以往溫柔賢淑的你怎麼完全不一樣了?你是知道我最不喜歡這種得理不饒人的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