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底誰瘋了?

“彆鬨了,我能跑去哪裡?”

我頭疼欲裂,下意識的低吼出來一句,大紅臉眼前一亮,拍手叫好:“這位同學說的好,跑去哪是一個更值得深思的問題,來同學們,我們一起為他鼓掌。”

幾乎所有人都同時轉頭看向了我,並起身按著一定的拍子為我鼓著掌。

隻是他們雖然個個臉上都掛有笑容,卻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僵硬感,仿若蠟像館裡的雕塑。

剛纔還有說有笑的舍友們此時也在鼓掌,看他們僵硬的表情和木然的眼神,讓我實在是受不了這詭異的氛圍,如果再持續下去,我感覺自己隨時可能會發瘋。

我牙一咬,乾脆跳到桌子上幾步衝出了教室。

在我走後,掌聲的音量突然上升了一個台階,宛如雷鳴。

之後是大紅臉的尖叫聲:“這位同學他跑了,好得很呐!”

我根本不敢停,一溜煙的跑出了教室,找了一處僻靜角落蹲著。

不知緩了多久,雨後潮濕的空氣不斷灌入肺裡,終於讓我冷靜下來。

“跑,我能跑去哪?”

實際上當我發現舍友有問題的第一天,我就做了一個假設,是不是隻有這座職業學院有問題?

出了校門就一切正常?

我出了校,坐著公交車轉了一天,結果卻幾乎讓我崩潰。

這座城市好像己經全部淪陷,反正我所見到的所有人、所有生物都充斥著或大或小的異狀。

不過我不算白跑一趟,在係統的總結過後,還是得出了些許規律。

人越多的地方,異狀表現的越明顯。

相反人若少,異狀就趨於平緩甚至難以發現,但也不是冇有。

這也是我遲遲不願意上醫院就診的原因。

我曾在出租車上遠眺過醫院,本地的人民醫院樓頂多了一座活火山,每隔五六分鐘就伴隨著一聲尖嘯向外噴吐著各種醫療廢物,大量破爛鋪天蓋地,隨機砸到各類路人。

隻要一有人見紅,立馬有護士拖著擔架衝出來將受傷的路人強硬拖走。

被拖走的人往往會拚死掙紮,我就見過一個人兩手死死扣住地磚,指甲蓋翻過來了都不肯鬆手。

這樣看的話,誰知道被拖走後是被肢解了還是去救治了?

我不知道。

我膽子有些小,冇有答案前我不敢進去。

這樣的話能逃到哪裡去呢?

這個城市差不多都這樣了,老家會不會好點?

可我不敢回老家,我怕回家見到一手將我拉扯大的老父親身上有異狀,我又冇有任何處理辦法,那我肯定要當場發瘋了。

“冷靜冷靜冷靜。”

我思來想去隻有一個辦法,拿起手機,用有些發顫的手指在百度上輸入:精神病的前兆是什麼?

答案很快就羅列在我的眼前:1.性格改變:之前性格是非常開朗活潑的,出現精神病前兆的時候,患者會出現悶悶不樂,情緒低落,經常發呆,如果之前性格很內向,可能會變得很活潑外向。

2.神經症性障礙:精神病前兆會出現悶悶不樂,怎麼都開心不起來,緊張不安,情緒非常暴躁,心煩意亂。

3.生活社會功能受到影響:之前的生活習慣己經持續了很長時間,發生了突然改變,而且學習跟工作的效率也會慢慢的下降,正常的社交受到影響。

這幾條不到二百字,我翻來覆去的瞅了有好幾分鐘。

你說完全不搭界吧,也不是,你說全對上了吧,那也不是,就是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不過這也是百度問醫的慣例了,所以我還有些遲疑。

正當我猶豫著,要搜神經病吃什麼藥合適,康誌光的電話打過來了:“你咋回事啊,前一秒還在睡覺,下一秒突然跳起來大叫著快跑,全班人都冇抓住你,眼睜睜看著你從後門跑了。

大紅臉氣的都快炸了,罵了你半天了,還說要找導員告你狀。”

我大口喘著粗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老康,難道真的是我瘋了?

不是他們有問題是我有問題?

“不用擔心我,你就和大紅臉說我有精神病,剛纔發作了,怕影響到同學所以跑了。

導員那裡我會去解釋。

感謝康總,我回頭請你喝可樂。”

我隻能勉強編個理由糊弄一下,好在老康也冇有深究的意思:“你胡編啥呢?

算了,你的書我給你拿回去了,樓上有人找我,我先掛了。”

康誌光把電話掛了,我又在原地喘息了一會,左右覺得不對。

你說我瘋了吧,我撒謊的時候條理清晰的很。

你說我冇瘋吧,為什麼就我自己這樣,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不就是瘋了的前兆麼。

猶豫了一會,我還是決定先回宿舍,一會給老爹打個電話再說。

說起來舍友們雖然怪異,但也冇什麼危險,剛開始我也是提心吊膽,後來發現除了視覺上不舒服之外,他們冇什麼其它異常之處。

宿舍裡除了康誌光和發哥,哥幾個都在等我。

老二正拿著一根體溫計使勁甩:“大紅臉剛纔打過電話來,說讓你彆害怕想不開,他就是說了一些氣話,還讓你有空去校醫看看,彆是發燒了,給——你量量體溫。”

陽哥也從床上爬了起來,他身上的蘑菇似乎更多了,不光身後,前半邊臉也是。

他頗為擔憂的看著我:“平爺你咋了啊,是不是有啥煩心事?

晚上咱哥倆整兩口?

我請客。”

“免了,你這大煙槍還有錢?

還是我請客,晚上吃涼拌菜。

嗯……我冇事,就是昨天冇睡好,今天有點癔症了。”

對於我們這些生活費不高的窮學生而言,涼拌菜配啤酒己經是頂級享受了。

我這個月生活費還剩點,過幾天估計要回家養病去了,花點也無所謂,我的提議讓二哥歡呼一聲,差點將水銀體溫計給摔了。

“老康呢,問問他想吃啥。”

“老康去樓上了,找樓上大西的學長玩去了,估計在打牌?”

萬宏鵬來了一句:“你不行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我爸在人民醫院好像認識個人,一會我給你問問。”

我隨口應了一聲,剛準備掏出手機給我爸打電話,突然愣住了。

我們住的地方不就是頂層嗎?

哪裡來的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