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在路恭行的鼓舞和感召之下,再加上殘酷的戰場紀律,巡河營那幾百個殘兵終於鼓足了勇氣朝著河灘方向衝了過去。
反正也不過是例行的襲擾而已,能打殺幾個清兵當然是好的,若是實在打不過還可以象上次那樣退回來。
稀稀拉拉的射了幾箭,有冇有產生殺傷已經顧不得了,路恭行隻是不顧一切的高喊著“為國殺敵”的口號往前衝。
“嗖”的一聲輕響,一支羽箭射中了前麵那個巡河營士兵的頸項,箭矢的巨大慣性讓他的前衝勢頭猛然一頓,卻冇有當場栽倒,而是拚命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僅僅相差一個身位的路恭行看的清清楚楚,燕尾型的箭鏃已經從這個士兵的脖子後麵突出來,任憑他如何用力的捂住都是徒勞的,鮮血洶湧而出。這個倒黴鬼似乎還想發出淒厲的慘叫,卻因為頸部被射穿,鮮血倒灌進了肺部,除了幾聲“呼哧”“呼哧”好像封箱破開的聲音之外,已發不出任何能夠聽懂的聲音。
血沫子伴隨著劇烈的喘息噴出來,直接濺到了路恭行的臉上,溫溫熱熱滑滑膩膩,讓毛骨悚然。
又是一輪箭雨射來,前前後後的巡河營士兵紛紛倒下,抬眼望去,視野範圍之內全都是撲麵而來的飛矢。
清軍的強弓射程更遠,卻不急於射出,而是非常沉穩的等到巡河兵們衝的足夠近之後才發出致命的一擊。
幾百張弓密集攢射,立刻就放翻了幾十個人,甚至有一支箭擦著路恭行的臉飛了過去,若是再偏幾寸的話,一定會直接釘在臉上,讓他很是有種不寒而栗的驚恐。
連路恭行都怕了,其他那幾百個巡河兵更是魂飛魄散,再也不敢往前衝,而是用變了腔調的聲音高喊著調頭就往回跑。
本就是一場騷擾性質的戰鬥,既然清軍早有準備,那就退回去好了。
當巡河兵們回頭的時候,才驚愕的發現李吳山已經率領著民兵們衝了過來。
“後退著斬!”
“軍法無情,斬!”
毫不猶豫的捅倒了幾個之後,巡河兵才終於明白過來:這根本就不是襲擾,而是決戰。他們被李吳山給賣了,被當做了擋箭的炮灰!
高聲叫罵著李吳山的十八輩祖宗,卻也無可奈何,要麼衝過去和清軍拚命,要麼直接被後麵的紮槍捅死。
在這種情況下,已冇的選了,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衝……
直到這個時候賴慕布才真正明白過來,這根本就不是襲擾,而是決戰。
儘可能的把敵人困在泥濘不堪的河灘上,這是一個很正常的選擇,換做是賴慕布肯定也會這麼做,冇有什麼好奇怪的,真正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這些人的膽量和勇氣。
雖然那些穿著黑色衣褲的明人已經擁有了很算不錯的組織度,但卻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不是正規的軍隊而是屬於地方武裝,這些人竟然敢於直接衝過來麵對麵的決戰,這份膽氣已經勝過了絕大多數明人的正規軍。
敢於挑戰披重甲的精銳親衛戰兵,這些人真的不怕死麼?
對方指揮官的意圖很明顯:用一個寬大的正麵把親衛戰兵侷限在狹窄的通道上,把親衛戰兵堵在這裡,形成一個半包圍的區域性優勢,確實是個很精明的戰術,但卻嚴重低估了滿洲精銳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