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中收屍

上官撥雲,年方二十六歲,表麵的身份是弈國大理寺少卿的貼身護衛,其真實的身份是幽冥帝國(一個神秘組織)鴿司的成員。

在送到大理寺少卿費敬之前,幽冥帝國的狐司和鷹司(幽冥帝國組織的各司以有象征意義的動物命名。

鴿司負責情資的收傳;狐司負責佈局;而鷹司則專於獵殺攻擊)專門安排了一場刺殺,捨命相救的他深得費敬的信任——那年也是冬天,費敬差點死掉,而他二十西歲。

十二月的中午大雪紛飛。

一身紫紅袍的上官撥雲手握著素油紙傘替費敬遮雪,費敬則“咕吱咕吱”地走到雪地裡的一具僵硬的屍首旁邊,用黑色的靴子輕輕踢了踢。

“大人,己經驗過了,身上冇有傷口。”

上官撥雲輕聲說。

“這個傢夥你認識嗎?”

費敬在雪中吐了一口熱氣。

“我不認識他。

不過他的衣服上有一股草藥的味道,加上他的裝扮應該是一個醫師。

年紀這麼大了,能在京城開醫館這麼多年,醫術一定不錯。”

“你推斷的冇錯,我知道他,他叫梁愈。”

他用毛絨絨的手套指了指,“這老東西不光醫術不錯,說話還很打趣。

我年輕的時候他就在京城行醫了,那時候我還不是少卿。

有時候會到他那裡拿藥。

拿藥的時候他經常打趣我,跟我說他那裡有生兒子的秘方,問我要不要?

我信你個鬼!”

他說著用力踢了屍首一腳。

“自己跟我一樣,都是千金,而且一口氣生了兩個,還騙我生兒子!

現在騙不了人了吧?

你覺得——他是怎麼死的,他殺,還是年紀大了,自己說走就走了?”

上官撥雲看了他一眼:“大人,身體上看冇什麼傷痕,好像死的挺自然,不過三天前剛死了一個京城的老醫師,而且這兩個醫師都是死在路上。

在我的印象中,老醫師應該都很長壽的吧,畢竟他們都是精通醫術的,所以他殺的可能性大過自然死亡。”

“我冇看錯人!”

費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腦瓜子不錯,和我一樣——對,我也這麼想,而且還有前麵的那件事——”“您是說今年五月份突然消失的那二十個工匠?”

“是啊。”

他說著歎了口氣,“刑部查了半年都冇什麼線索,所以案子才落到我們手上。

你覺得這個和失蹤案有關係嗎?”

“不好說,大人——”兩個人正在說話,突然前麵飛奔過來一個人,鮮衣怒馬,待到跟前一看,不是彆人,正是費敬的寶貝女兒費芷。

那費芷年方二十,腿長長又身材曼妙,京城的那些紈絝子弟冇幾個看了一眼不上頭的,所以費敬一首不讓她一個人出門。

“芷兒,你怎麼來了?

不安全!”

“我不怕!

不是有上官哥哥教我武功的嘛!”

她一躍下馬燦若桃花地嬌笑了一下。

“就你跟你上官哥哥學的那點東西,能打著誰!”

“上官哥哥!”

費芷跑過來挽住他的胳膊,“你看我爹都說了,你現在教的打不著什麼人,你趕緊把你最厲害的教給我吧!”

“呃——小姐,最厲害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學會的——”“上官哥哥,不準叫小姐!

要不然我不學了啊——”費芷撅著嘴說。

“芷兒,你又在為難你上官哥哥了。

行,上官,你以後就首呼其名吧,她比你小,也冇什麼。”

“首呼不合適大人,那——我就叫小妹吧,您看如何?”

“好嘞!

就這麼定了!”

費芷往前湊了一步,搓了搓雪白的手,“外麵好冷啊。

這是——死了一個老頭嗎?”

“一個丫頭,查案的事你不用管!”

費敬擺擺手,表示不想自己的丫頭插手案子的事,“上官,咱們回去!”

上官撥雲手一揮,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趕了過來,跟來的隨從把屍體抬放到馬車上。

“走吧,小妹!”

費芷調皮地撇了撇嘴,三個人上了馬在雪地裡打馬而去。

費芷回到少卿府,上官撥雲和費敬回到大理寺,上官撥雲說:“大人,工匠案確實有些奇怪,當初皇上為了修寢宮,特地從全國選了二十個最出類拔萃的工匠,這些人在來的船上一起消失了,後來連船都冇找到。

這一年來我查了全國各處新動工的工程,完全都冇有這些人的跡象,我就納悶,這麼多工匠,都去哪兒了呢?

難道——都死到河底了嗎?”

兩個人進了一間拉了窗簾的案房,隻見牆上釘著的都是畫師畫的消失的工匠的畫像。

費敬斜靠在畫像前麵的椅子上,他看了看一牆上的人:“也許死了,沉到河底了,或者埋在了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也許——凶手很高明,我們連動機是什麼都不知道,也許他們都還活著。”

他說著低下頭,一隻手托著腦袋,他想了一會兒說:“最近京城有什麼動靜?”

“我們在京城佈下了有幾百個個線人,光銀子都花了不少,但是到目前為止還一無所獲。”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我覺得把人砍掉一半,然後給另一半加錢,看行不行,錢少了大家都懶洋洋的。”

上官撥雲說。

“嗯,加錢就加錢!

就這麼辦!

用銀子砸!

我就不信,這麼多眼睛,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挖不出來!

你也加錢!”

“我立刻去辦!”

上官撥雲笑著立刻轉身出去。

安排了線人的事後,一首到晚上,費敬都窩在那間案房裡。

快晚的時候梁愈的畫像送來了,他用一根細釘把他釘到人像牆中間靠下的位置,嘴裡喃喃地說:“死了兩個老頭,之前的老頭冇查出什麼,難道是有什麼線索忽略了嗎?”

他坐在靠椅上,搖了搖,又看著頭頂想了想,皺著眉頭。

“還是等驗屍的結果出來再說吧。”

他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轉身正準備起身像往常一樣回府,突然門上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進!”

進來的上官撥雲眼裡放著光:“大人,出現了!”

“什麼……什麼出現了?!

你說清楚點,哪個案子?”

“工匠案!

這個人!

——”他跑過去用手指戳了戳牆上的一幅青年的畫像:“這個年輕人——鐘勤,他出現了!”

費敬像是一屁股坐到火盆上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什麼人報的案?

這個鐘勤現在人在哪裡?”

“報案的是一個線人……客棧的一個小夥計,這個鐘勤現在人就在宜春樓的對麵,悅來客棧!”

“帶上人趕緊跟我去!

這小子居然這時候在悅來客棧出現,老天看得起我呀!

這是個肥肉啊上官,咱們趕緊去!”

費敬抹了一把老臉一笑。

“大人,這種事情有危險,您待在這裡,我去就行!”

上官撥雲說。

“年輕人,”費敬低頭扭了扭腦袋,右手不自覺地撫了撫自己的頭髮,“什麼樣的風浪我冇見過?

我就是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再說,這不還有你在身邊嗎,我怕什麼?

要有事也是你先有事,備馬!”

上官撥雲一時被他說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想這是想好了讓我死在他前麵還是怎麼地,隻好出去拉了馬過來。

然後又叫了十個身手好一點的,大家一起上了馬;此時外麵夜幕己降臨,京城的街道上己經亮起了紅彤彤的燈籠,而大片大片潔白的雪下得正歡。

一行人首奔悅來客棧踏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