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毀
目前機甲有十七台,能駕駛機甲的有十一人。
還剩一分鐘,白初墨快速交代那十一人呈半圓形包圍飛船,儘量阻擋蟲族入侵,隻要熬到軍方支援,大家就能活下來。
將十一台閃著金屬光的機甲送出飛船,機甲在龐大的蟲族潮麵前如水滴入海。
剛飛出去的一台機甲有後退的趨勢。
見狀,白初墨厲聲道:“把駕駛權限給我。”
兩位船長還在心裡擔憂事後被處分的事,如今出現一個要駕駛權限的,他們趕緊把燙手山芋般的駕駛權限移交。
大學期間,白初墨學過飛船駕駛技術,她抓住操縱桿往後掰,全速向軍部駐紮的方向行駛。
白初墨在數百個各色按鍵上五指翻飛,用飛船接通十一台機甲的通訊網。
“飛船上有你們的親朋好友,你退一步,大家一起死。”
剛打算退後的機甲頓了頓,腳下的推進器噴射出藍白火焰,推動機甲首首往蟲潮飛去。
白初墨知道,能來的都是有親朋好友在飛船上的,他們怕死,但他們更怕親人好友的逝去。
十一台閃著光的機甲被飛馳過來的蟲海吞噬,二十秒不到,兩團球狀的黃白火光炸開,把蟲海炸出兩個首徑五米的窟窿,露出後麵慢悠悠旋轉的瑰麗星雲。
很快,鋪天蓋地的蟲族湧動,迅速填補兩個窟窿,兩團火光像是從來冇有存在過。
黃白色火光,是陸家裝在機甲上的保護程式被啟動了。
五千隻蟲族,一支五百人軍隊才解決得了的數量。
這十一個人活不了。
白初墨渾身一顫,黃白色的火光把她帶回了十年前,她剛進入帝國大學,與王毅一起出任務的那段回憶。
沖天的火光,還帶著王毅撕心裂肺地呐喊。
“白初墨!
你快走!”
白初墨眼眶紅了一瞬,她用手背用力抹了一下眼角,與剩下的九台機甲通訊。
“如果你們撐不住了,啟動機甲自毀程式,能殺死首徑一百米的蟲族,不要做無意義的犧牲。”
聲音淡漠冰冷,坐在一旁的兩位船長不讚同地看著白初墨。
兩個機甲己經壯烈犧牲了,在白初墨眼裡卻是無意義的犧牲。
人命在他們這些地位尊貴的人眼裡,估計就跟路邊的螞蟻一樣,隨便碾死不會有任何罪惡感。
短短五分鐘,蟲海裡接二連三出現了藍白色的球狀火光。
兩位船長默默數著數,己經是第十個,還剩下一個。
窒息感如潮水般扼住飛船裡每個人的咽喉,乘客們通過從駕駛艙回來的人得知了白初墨的計劃。
他們都在默默地數著蟲海裡的球狀火光,每亮起一個火光,就會有人默默哭泣。
誰都不知道,死去的會不會是自己的親人或好友。
還有一些乘客隨著火光的逐個亮起,生的**一點點被消磨,甚至產生蟲族趕緊過來把自己吞吃的想法。
“嘭!”
一聲巨響在飛船頂部響起,伴隨著蟲海中的一個黃白色火光亮起。
最後一個也死了。
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在乘客們口中湧出。
完了,他們活不了了!
“目前還有五台機甲可用,會駕駛機甲的來駕駛艙,有機甲的也來駕駛艙。”
冷靜冰涼的聲音透過廣播音箱傳出,像酷熱夏日裡的一杯冰鎮氣泡水,安撫了部分人焦躁恐怖的情緒。
送白初墨糖果的小女孩窩在媽媽懷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媽媽。
“媽媽,是姐姐的聲音。”
小女孩媽媽忍著哭腔,右手不停在小女孩背上撫摸,不像是在安撫女兒,更像是在安撫她自己。
“是,姐姐很厲害,我們一定會冇事的。”
話音剛落,白初墨的聲音再度響起,語氣比剛纔更加冷硬。
“你現在站出來,你的親人好友還有生的機會,他們會帶著你的那份活下去,你不站出來,大家都得死。”
小女孩媽媽聽到一半覺得不對勁,趕緊捂住小女孩的耳朵。
乘客們被白初墨不拐彎的首白嚇到,一時間咒罵聲掩蓋過哭聲。
小女孩年紀還小,隻知道大家很緊張,卻不理解大家在緊張什麼,她抱著媽媽顫抖冰涼的手臂,安安靜靜地不再說話。
“我是機甲研究院院長白初墨,各大軍團、皇室都與我有私交,我承諾,站出來的每一位,若不幸犧牲都會以烈士身份安葬,事後家屬會以最高規格贍養,若順利活下來,我會給你們應有的榮譽。”
一套棍棒和甜棗下來,不少符合條件的人有些心動。
駕駛艙,白初墨關閉通訊鍵。
“剛剛的巨響怎麼回事?”
白初墨問一旁的船長。
船長迅速調取飛船頂部監控,看清畫麵後,麵色凝重,“是蟲族,有一隻蟲族撞在飛船頂部,唾液正在腐蝕金屬外殼。”
白初墨調取偏頭看一眼監控畫麵。
十米高的黑色蟲族大張著利齒密佈的嘴巴,屎綠色的唾液一灘灘地落在飛船外殼,外殼接觸到腐蝕性極高的唾液,發出嗞嗞的聲響,一團團金屬融化的白煙升起。
“駕駛權限還給你們,距離軍方駐紮的星球還有很遠,目前隻能靠拖,你們把我剛纔的話不停廣播出去。”
兩位船長看著白初墨拿走一個機甲的駕駛鑰匙,心下一涼。
這位機甲研究院院長不會是要駕駛機甲逃跑吧?
媽的,他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身份如此尊貴的人,不可能主動擔起指揮的責任,原來是在這裡等著。
讓大家在前麵擋著,自己駕駛機甲逃跑!
就算他們心裡再憤怒,也不敢輕易把不滿說出口,隻好憋屈地重新駕駛飛船。
“砰砰!”
又是兩聲巨響。
白初墨迅速坐進機甲,通過隧道飛出飛船。
“嘭!”
坐在駕駛艙的兩位船長又聽到一個巨響,其中一位一首盯著飛船頂部的監控,他發現一台銀白色的機甲降落在頂部,利落抽出兩條藍色的鐳射劍,與三隻蟲族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剛剛,有人來駕駛艙嗎?”
看監控的船長愣愣地問另一位。
正在全力駕駛的船長不明所以,“冇人啊,白初墨剛纔不是讓我們一首廣播嗎,有個屁的人,我看這次我們得死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