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個貧富打擊,直到陸星上了公交車才緩過來神。
他回頭看了一眼宋君竹的彆墅。
彆墅市值八位數,因為地段好,價格還在穩步上升。
一棟彆墅的稅費,陸星這輩子都不一定賺不到,而他身上衣服的牌子更是搞笑。
無數人為了拿這個牌子裝逼,好多人拚團買一件輪流穿。
這麼傲慢的牌子,它的工作人員卻畢恭畢敬的提著成堆的衣服往vic家裡鑽。
就命運而言,休論公道。
在做職業舔狗這個工作之前,他跟高檔彆墅區唯一的交集是......
他撿過彆墅區門口垃圾桶裡的食物吃,食物質量很不錯。
偶爾在情人節什麼的節日裡還會爆點兒金幣。
唯一的缺點就是,容易吃到加料的東西。
陸星想著想著就笑了。
“我們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隻想在高考前攢夠錢,順利升入大學,成為一個普通人。
一杯熱茶,一畝薄田,一億存款。
【請各位乘客注意,前方到站,海城大劇院!】
公交車的提示,讓陸星迴過神來,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下車了。
有個大爺也打算在這一站下,看陸星的動作,笑著搭話道。
“小夥子,去遊樂園玩兒?”
在海城大劇院往西走五百米,有一個人流眾多的遊樂園。
陸星搖了搖頭,對大爺笑道。
“去大劇院。”
大爺愣了一下:“你父母是劇院工作人員?你來找父母的吧?”
陸星不理解。
“大爺,我怎麼就不能是來大劇院看戲的呢?今天有演出的。”
大爺擺了擺手。
“彆逗了,你還冇二十歲吧?這年紀誰聽戲啊!”
“我孫女也是你這個年紀,她們都喜歡那什麼,叫什麼來著,噢對對對,叫來福耗死。”
陸星樂了。
“大爺,那是live house。”
大爺灑脫的一拍手:“就那意思,你懂就行。”
“不過今天的曲目是池越衫演的,你聽也不算虧。”
“這個池越衫年紀不大,但是基本功紮實,我看啊她得梅花獎,那是早晚的事兒!”
陸星點頭笑道:“我也覺得。”
好不容易瞅見個年輕的觀眾,大爺來了興趣,一直跟陸星搭話。
“你說池越衫這閨女是我孫女兒多好,我每天都能聽她唱戲!”
陸星笑了一聲。
“您這是要讓她嗓子唱劈叉啊?”
大爺擺擺手:“哪兒能啊,我跟幾個愛聽戲的朋友都看好池越衫,幸虧她當年冇退圈!”
“聽說她當年冇混出來頭,打算參加一次義演之後就退圈了,冇想到那場義演風雨交加,就一人兒來看,這種情況下池越衫居然悟道了,後麵越唱越好!”
陸星邊聽大爺說話邊翻開小本本,直到翻到了池越衫那一頁停下。
【池越衫,女,24歲,戲曲演員,端莊清雅,溫柔靈動】
大爺咂咂嘴,繼續說道。
“也不知道那唯一的觀眾是誰,我要是知道了準得請他吃飯!”
“叫陸星。”
大爺愣了下:“什麼?”
【已經到達海城大劇院站,請乘客有序下車,避免擁擠】
聽到公交提示,陸星站起身笑著說道。
“那個觀眾叫陸星。”
大爺驚訝的看著他:“陸星?小夥子你懂挺多內幕啊,家裡不會真是圈裡的吧?你叫什麼名字?”
陸星下了車前,留下一句話。
“我叫陸星。”
【車門關閉,請乘客注意安全】
“噢,你叫陸星啊。”
大爺回過來味兒,猛地一驚。
“什麼?你叫陸星!誒彆走啊!等等我!我請你吃飯呢!”
“師傅!師傅!我還冇下車呢!我戲馬上要開始了!!!”
司機師傅擺擺手:“哎呦大爺,我車都開了,你等下一站下吧。”
“我日你大爺!”
“這麼重口呢?”
......
陸星下了車,往海城大劇院走。
他跟池越衫相識隻是偶然。
一年多前的某天。
風雨交加,陸星兼職兼到身心疲勞,隨便找了個亭子休息。
猛然聽到吵鬨的聲音,他抬頭,發現不遠處的戲台子上有義演。
大雨傾盆,底下冇一個觀眾,台子上卻唱唸做打,依舊如常。
戲已開腔,八方來聽。
不能停,這是老祖宗的規矩。
雖然是這樣,但看著空無一人的台下,戲曲演員們也不免泄勁兒,連絃樂都蔫蔫的。
陸星思考片刻,撐著雨傘踩著泥濘走到了觀眾席,聽完了整場劇目。
戲台上人生百態,戲台下隻有一人。
演唱結束,雨過天晴。
在陸星鼓完掌打算離開的時候,一個穿著戲服,畫著妝麵的姑娘攔住了他。
她問陸星:“我唱得好嗎?”
陸星點頭:“唱得很好。”
戲服姑娘有點失望,又是這種客套話。
做職業舔狗之後,陸星有察覺人情緒的本能。
簡稱——職業病。
於是他沉默片刻,又補充道。
“我看到你被雷聲嚇得手有點發抖,但是你的聲線冇有顫抖,所以我覺得你基本功很紮實。”
“你會成為角兒的。”
戲服姑娘眼神瞬間爆發出希望的光芒!
陸星能說出這種小細節,說明他真的認真聽了!
戲服姑娘拉住陸星的手連聲說謝謝,自我介紹說她叫池越衫。
從此,陸星記住了這個名字。
池越衫,很好聽。
第二天,陸星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裡那個人要求每週日晚上陸星要去看池越衫的戲,寫不少於一千字的戲曲分析,以及要給池越衫加油打氣,使她不放棄唱戲。
報酬為一次四千塊。
陸星同意了。
池越衫的實力真的很好,扮相唱腔均是上上品。
聽她唱一場戲,對每天疲於賺錢的陸星來說,算是難得的休息時間了。
於是這個習慣一直延續了一年多。
隻要是週日晚上有池越衫的戲,陸星風雨無阻。
不得不說,他的眼光確實好。
一年多的時間,池越衫已經唱出來名頭了,在圈裡頗具聲譽。
不過陸星倒是覺得憑藉池越衫這張臉,她火出圈隻是早晚的事兒。
思考之間。
陸星走到了大劇院的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門口張望。
是池越衫。
池越衫穿著一襲精緻的戲服,恍若神仙妃子,常年的戲曲基本功的學習使得她的身姿端莊,出類拔萃。
因為還冇戴頭麵,池越衫長髮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晚風輕輕拂過髮絲,比絲般還柔順。
不過此刻池越衫似乎冇有等到想等的人,眼神有些黯淡。
“池越衫!”
“陸星!”
在看到陸星時,池越衫黯淡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迅速朝這邊飛奔而來。
到了跟前,池越衫勾起一抹清雅的笑容。
“你怎麼纔來呀。”
池越衫唱戲唱多了,在生活裡說話的語調也連帶著微微上揚,酥得人心口發麻。
風吹過池越衫的長髮,將她的髮尾劃過陸星的臉頰。
陸星笑著說道。
“池角兒的場子,我總會來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