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戰祁離開之後,宋清歌緩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換下衣服去洗漱。
有時候王菲唱的那首歌真是一點錯都冇有,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本以為他已經下樓去了,卻冇想到她剛出門就又在走廊遇見了他,有前車之鑒擺在,宋清歌惹不起就隻能躲,抱著自己的衣服便低著頭快步向浴室走去。
然而還冇到浴室門口,她便被一隻手臂給截住了。
戰祁伸長胳膊抵在牆壁上,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視線移到她的腿上,看到她腿上被劃破的傷口時,眼神也不由得一凜。
宋清歌不知道他又搞什麼鬼,隻好耐著性子道:“那個……我要去洗澡,麻煩你讓一讓。”
“洗什麼澡,跟我過來!”
然而就在她已經準備要和戰祁撕破臉的時候,卻見他從旁邊的櫥櫃裡拿出來一個藍色的箱子,麵無表情的朝她走過來,直接坐到了她身邊,接著便去抬她的腿。
“你乾什麼!”
“啊?”她茫然的看向他。
“我說把你的手伸出來!”戰祁說完便直接拉過她的手腕,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你腦子是用來當擺設的?反應那麼遲鈍。”
比起腿上,她的手上就傷的比較嚴重了,因為撲在地上的時候正好有玻璃片紮在了手心裡,所以傷口很深。
戰祁用棉簽蘸著碘酒輕輕給她擦拭著,儘管已經很小心了,可碘酒滲進傷口的時候還是有些刺痛。
他溫柔的注視吸引了,甚至都忘了回答他的話,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他。
戰祁以為她當真摔到腦子了,立刻道:“我送你去醫院!”
下一秒,宋清歌忽然傻了吧唧的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啊?”
“宋清歌,宋清歌!”
“啊?”耳邊忽然傳來了男人不耐煩的喊聲,她嚇了一跳,連忙回過神。
“你心懷鬼胎的想什麼呢?”戰祁皺眉看著她道:“手上已經包紮好了,記住最近幾天不要沾水,也不要洗澡。”
她剛想問他為什麼突然轉性了似的,還好心的要給她上藥,卻聽他嫌棄的說道:“你自己最好多留心一點,否則回頭傷口化膿了或者發炎了你又要說是被我害的。”
一想到她有什麼臟水都往他身上潑,戰祁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方纔好聲好氣的,轉眼就變成了閻王臉。
“好了,你滾吧。”
收拾好藥品,戰祁立刻麵無表情的下了逐客令。
這幾年雖然她也一直在尋找腎源,可是卻始終都是失望,因為這次是對方主動提出見麵的,所以她的期望就更大了。
知了還不知道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仍然無所事事的東瞧瞧西看看。
很快門口就傳來了風鈴響動的聲音,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帶著另外兩箇中年人走了進來,宋清歌見狀急忙起身迎接。
走在最前麵的便是辛恬,齊肩的長髮紮了一個低低的馬尾,就像是一隻刷子。臉上冇有一點妝容,眼神帶著些淩厲和清冷,穿著襯衣和闊腿褲,因為職業原因,所以慣了穿平底鞋,可即便這樣,172的她也格外出眾。
或許是照顧病人的壓力太大,對麵的兩個人臉色都很憔悴,眼下有著重重的黑眼圈,坐在那裡不時地歎著氣。
辛恬急忙介紹道:“清清,這是張曉琦的父母。張先生,這就是那個孩子和她母親宋清歌。”
張先生這才抬頭看了她們一眼,扯了扯嘴角道:“這就是那位得毒症的小姑娘?”
“是。”宋清歌點點頭,對知了道:“快叫伯伯。”
“伯伯好。”
“誒誒,你好。”張先生點了點頭,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歎了口氣才道:“其實按照相關規定,捐贈方和受贈方是不允許見麵的,但是我們無論如何都想看一看我兒子的器官移植到了誰的身上,想知道他為誰延續了生命,所以才拜托辛醫生帶我們來的。”
宋清歌垂著眼冇有說話,張先生又道:“我兒子得的是腦癌,已經是晚期了,醫生說可能冇多少時間了。之前他本來還想捐獻心臟的,但是因為癌細胞擴散,所以冇有辦法了。但你可以放心,他的腎臟是很健康的。”
“。”
宋清歌對於她來說不僅是最好的朋友,更是恩人一般的存在。
宋清歌咬了咬唇,有些難堪地說道:“我……遇見戰祁了,現在回了戰家。”
“你說什麼?”辛恬差一點跳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道:“宋清歌你瘋了是不是?他以前怎麼對你的了?”
她的聲音又響又大,引得茶館裡的其他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宋清歌連忙拉住她道:“你先彆激動。我回去不是因為我對他還有感情,是因為他用孩子威脅我,如果我不跟他回戰家,他就不讓我見孩子。”
辛恬恨的咬牙切齒,一把將手裡的杯子拍在桌上,“這個姓戰的人渣,過了這麼多年還不肯放過你。”
“哎,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宋清歌歎了口氣,“我現在隻想讓孩子趕緊做手術,等手術結束之後,我就可以找機會擺脫他了。”
“你啊……”辛恬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搖了搖頭。
“對了,下個月你有冇有空?”宋清歌忽然問她。
姚柔點了點頭,起身整理好自己的儀表,又補了個妝,確保自己已經無懈可擊之後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戰祁正坐在辦公桌後麵批檔案,聽見她的腳步聲連頭都不抬一下,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
姚柔在他麵前站了好一會兒,直到站的腳都有些疼了,終於忍不住小聲道:“祁哥,您找我有事嗎?”
“在公司裡叫我什麼?”戰祁好不容易說了一句話,可剛一開口就讓姚柔的心涼了半截。
姚柔結結巴巴的說道:“一……一年零五個月了……”
戰祁毫無情緒的看著她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什麼?”
“不……不知道……”姚柔低下頭,小小聲的囁喏著。
“我
“祁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姚柔急忙抓住他的衣袖,梨花帶雨的哭起來,“我承認是我做的,是我找人去砸了宋清歌工作的店。但我隻是一時糊塗,我隻是……隻是被嫉妒衝昏了頭。祁哥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求你了……”
她哭的真真是傷心極了,臉上的妝都已經花成了一團,完全冇有了往日的妖豔美麗。
戰祁一向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看著她這樣就煩,抽了一張紙塞給她,嗬斥道:“彆哭了!”
姚柔哭的一抽一抽的,擦了擦眼淚可憐兮兮的望著她,眼淚還不停地掉出來。戰祁本來還想再罵她的,可是看到她用那雙和白苓如出一轍的淚眼看著他,他就什麼都罵不出來了。
抿了抿唇,戰祁餘怒未消道:“今天晚上回去就給宋清歌道歉,然後跟她把事情解釋清楚,聽見了冇有?”
姚柔本來還有些不甘心的,忿忿不平的認為憑什麼要給那種女人道歉,可轉念一想,現在戰祁正在氣頭上,她還是不要往槍口上撞的好,於是隻好悶悶的答應了。
反正日後有的是機會再整她,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戰祁側眼看了看身邊的女人,眼裡隱隱透著一抹厭棄。
其實他是有心想把姚柔趕走的,但是想到他要是在這個時候把姚柔趕走,就好像是從側麵表明瞭自己很在乎那個女人似的,於是便作罷了。
反正留著姚柔在也沒關係
她剛一接起,那邊就傳來了戰訣溫和的聲音:“清歌,現在有空嗎?我在鈴園的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