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蕭崇之不語,若是在以前,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不信,但現在他已經看不透眼前的人了。
楚昭禾懶得和他說那麼多,對他抬了抬下巴:“王爺,快去領板子吧,侍衛大哥已經等了很久了。”
蕭崇之垂在袖子裡的手緊握成拳,額頭青筋暴起。
楚昭禾輕嗤了一聲,和他擦肩而過的瞬間,一字一句說極為肯定:“這...就是我來時說送你的大禮。”
出宮的路上,佩蘭看了四周,確定冇人後,小心翼翼地說:“小姐,你身上的傷不是都快好了,怎麼流了這樣多的血?”
楚昭禾笑了笑,對她解釋道:“不是血,隻是看著像罷了。”
這些所謂的“血”是她自己調製的顏料水,她提前用袋子密封好,綁到了後背上,在落水的時候故意擠爆,袋子落入湖中,她身上的“血”就來的神不知鬼不覺。
至於她嘴裡的血,則是在咳嗽捂嘴的時候塞了一枚成分相同的爆破珠,輕輕一咬就有“血”流出,造成吐血的假象。
佩蘭雖不知道她家小姐是怎樣做到這些的,但還是由衷地敬佩她:“小姐,你真厲害!”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清冽低沉的聲音:“今天這一齣戲,楚小姐當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楚昭禾步子一頓,莫名地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她好奇轉身看去。
在看到蕭懷瑾的那一瞬間,她眼底的驚豔一閃而過。
男人頭戴玉冠,一身黑色錦袍襯的他身姿挺拔,臉部線條利落分明,容顏如畫,一雙瑞鳳眼裡是讓人無法捉摸的深沉與淡漠。
或許真的是美色誤人,楚昭禾腦子一抽,嘴裡忽然蹦出了一句:“嘖嘖,這古代果然盛產美男啊。”
原本以為蕭崇之那個渣男長得就算不錯了,結果麵前這位更絕,直白點形容,就是可以在現代當鴨中之王的那種絕色。
“噗嗤”,她這頗有調戲意味的話讓蕭懷瑾身後跟著的玄書笑出了聲。
蕭懷瑾眼睛一掃,他趕緊捂住嘴,做了個封口的動作。
楚昭禾察覺到自己失禮,想到他剛剛的自稱,規規矩矩地拂了拂身:“參見王爺。”
她腦海裡對這位王爺冇有任何的印象,隻能在心裡揣摩著他的身份。
蕭懷瑾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聲音清冷:“楚小姐大傷未愈,不用行此大禮。”
不知是不是心裡有鬼,楚昭禾總覺得他的話意有所指。
她直起身,乾笑了兩聲,試探道:“不知王爺有何指教?”
蕭懷瑾薄唇輕啟,說了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一個時辰前,亭子,落水。”
楚昭禾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若“今天這一齣戲,楚小姐當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是懷疑 ,那他方纔所言就證實了她的猜測。
這個男人不僅目睹了她是如何落水的,甚至還知道了她的所求所謀。
但她楚昭禾好歹也是在二十一世紀經曆過大風大浪地人,很快就穩住了心神:“王爺所言,臣女不懂。”
蕭懷瑾的眼角掠過一絲鋒芒,要不是他目睹了所有事情,恐怕現在他就被她這無辜柔弱的表情給騙過去了。
“奴才參見翊王。”小太監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對峙。
蕭懷瑾道:“何事?”
“您方纔與皇上下棋的時候,身上佩戴的玉佩落在了禦書房,皇上差奴纔給您送來。”說著,太監雙手把玉佩奉上。
太監走後,楚昭禾忍不住驚呼道:“你就是翊王?”那個傳聞重傷殘疾,下不了床的翊王?
當然,後半句話她也隻敢在心裡想想。
蕭懷瑾惜字如金:“怎麼?”
楚昭禾嘿嘿一笑,隻覺得‘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正想著怎麼去找翊王商量借藥的事,結果人自己就找上門來了。
隻是大名鼎鼎的戰神翊王要是知道她此刻心裡所想,一定會氣的吐血。
蕭懷瑾不知道她是如何把情緒轉換的這麼得心應手,剛剛還對他劍拔弩張,現在就笑的像朵...嗯...醜點的花。
“你可以走了。”他覺得自己一時興起的試探就是一個錯誤。
楚昭禾:“???”
你是大爺還是我是狗,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王爺了不起啊?!
兩秒後,她打臉了。
好吧,確實了不起,她還要靠他的寒池救命。
思及此,楚昭禾壓下心中的不快,笑的一臉諂媚:“實不相瞞,臣女有事相求。”
蕭懷瑾和她擦肩而過,絕情地丟下兩個字:“不幫!”
楚昭禾閉了閉眼,呼吸,吐氣,再呼吸,不氣,不氣,我不氣。
電光火石之之間,她腦子忽然靈光一閃。
是他,那個和湘嬪見麵的男人竟然是翊王!
楚昭禾看著他的背影唇角微勾,心裡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冇有寒潭,她這副身體也堅持不到另配解藥的那天,倒不如就直接豁出去一試!
下定了決心,楚昭禾快速地追上了蕭懷瑾。
玄書見她跟了上來,抱拳頷首:“楚小姐。”
皇宮耳目眾多,她特意與蕭懷瑾錯了半個身位,在以免落人口舌。
男人身影高大,讓她想起了雪山,清冷孤傲,不染一塵,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楚昭禾深吸了一口氣,一副豁出去的語態:“我可以幫王爺解毒!”
她很清楚這句話意味著什麼,所以她聲音壓的極低,連跟在後麵的佩蘭和玄書都冇有聽到。
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心臟跳的比往常更快了些,緊張又煎熬。
蕭懷瑾背影一僵,忽然停下了步子,在所有人都冇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手裡的暗器已經抵到了楚昭禾白皙纖細的脖子上。
玄書也跟著愣了兩秒,他已經很久冇有見過渾身瀰漫著殺意的王爺,不知道楚小姐說了什麼話竟能讓他如此大怒。
蕭懷瑾的聲音如同地獄索命的惡鬼,令人生畏:“楚小姐,冇人喜歡把柄被人威脅,本王自然也不例外。”
楚昭禾垂眸看了一眼泛著冷白色的暗器,然後把目光放在了它身後的假山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