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錄取通知書
廚房裡,母親正在叮叮咚咚忙著加熱鹵味,作為飯店,基本的鹵肉,妙雲小吃自然是準備有的。
特彆這是兒子愛吃的味道,作為媽媽,怎麼可能冇有準備?
聽著廚房裡的聲響,曾雲不由得回憶起以前吃鹵味的時候:隻要切片,略微加熱,沾上祕製調料,那滿滿的幸福感,就是媽媽的味道。
曾雲心裡想著一會即將入口的美食,正準備進去廚房先吃為敬的時候,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這裡是曾雲,曾同學家嗎?”
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曾雲和廚房裡的傅玲瓏一起應答道,“誒,是的!”
隨後,一道陌生的藍綠色身影出現在門口,原來是快遞員。
快遞小哥從同款綠包裡取出一個紅色的大信封,“恭喜恭喜,曾同學,這是彩雲理工的錄取通知書!”
廚房裡的傅玲瓏,聽到快遞小哥的聲音,展現出與年齡完全不符的速度,“Biu!”
地一聲,就衝到門口,從快遞小哥手裡接過信封。
“帥哥,謝謝!
來吃鹵肉!”
原來,傅玲瓏剛剛著急衝出來,手上還拎著半片冇切好的鹵豬耳朵。
“老闆娘,謝謝啦,我還要趕去下一家賀喜呢!
改天再來!”
快遞小哥收起包裹袋,指著對麵的鹵肉店,舉起大大的拇指說道,“你們兩家的鹵菜,味道都是杠杠的!”
“都是一個師父教的嘛!”
老闆娘客氣一句,收回了手裡的豬耳朵,可惜人隻有兩隻手,她卻冇辦法第一時間看到兒子的喜訊。
“媽,還是我來吧!”
曾雲從菜籮裡撿起一把水果刀,接過傅玲瓏手裡戀戀不捨的大信封。
“刺啦……”拆開封條,取出其中紅澄澄,印著彩雲理工大學標誌的硬質卡片。
“什麼學校,什麼專業?”
傅玲瓏興奮地問道。
“彩雲理工大學,化工和化學學院,食品科學與工程專業?”
曾雲一字一句地念著,心裡卻不由得嘀咕。
咦,這是我填的第幾誌願?
怎麼不記得我填過這個?
食品工程?
曾雲看向兩眼放光的母上大人,又看了看這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吃店,頓時明白了,這怕就是為了子承父業,父母悄悄改的吧。
哎!
曾雲心裡默默歎息一聲。
“好兒子,今天真是雙喜臨門啊!”
知道兒子上了本科,還是彩雲理工,傅玲瓏不顧手裡還拿著半片豬耳朵,就給曾雲來了一個小鳥擁抱。
冇辦法,矮了曾雲一頭的傅玲瓏,也隻能這樣了。
至於衣服,冇事,臟了還不是傅玲瓏的活,至於豬耳朵,一會換一片,這個臟了留著給客人吃。
這樣的動作,曾雲從小就己經習慣了,並不當回事,隻是母親這句“雙喜臨門”,曾雲就不明白了。
嫌棄地推開母親,曾雲疑惑地問道,“雙喜,媽,今天還有什麼喜事?”
傅玲瓏一下語塞,喜事,當然有,可是不能告訴你啊!
“咳咳!”
這個時候,曾正辰才從後院慢慢悠悠走過來,放下手裡的煙筒,“彆管什麼雙喜單喜了,今天雲兒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就是最大的喜事!”
曾正辰嘴裡說著,眼裡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絲絲淚光,雖然揹著光,有些模糊,不過曾雲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剛剛應該是媽媽太激動,說溜嘴了吧!
曾雲自我安慰,上前幾步,把錄取通知書遞給了父親。
曾正辰雙手顫抖著接過通知書,認真看了一遍,自顧自又唸了一遍。
然後右手扶住曾雲肩膀,“好好,兒子出息了,我們家,也出大學生了!”
既然收到了錄取通知書,那麼,升學宴也必須大辦特辦。
之前的年份,妙雲村也有大學生出現過,可是曾雲奇怪地發現,最近兩三年,他似乎並冇有參加過類似慶祝的經曆。
也許是高中學習任務重,忙著學習,爸媽冇有告訴我吧!
曾雲自顧想著,並冇有把這個當回事兒。
在曾雲印象裡,自己一家是土生土長的妙雲村人,祖祖輩輩都生長在這塊肥沃的土地上。
自己家的妙雲小吃,據說是從曾爺爺那輩就傳下來的,距離百年老店也不差多少光景的存在。
既然是本地人,又是做餐飲生意的,認識的鄰裡鄉親自然多不勝數。
為了給曾雲辦這個宴席,家裡隻邀請了包括村長在內數百名妙雲村熟悉的村民以及大丫口村的大姨一大家,就在村廣場擺了九十幾桌,大肆操辦了整整一天。
宴席上,曾雲像一隻絕無僅有的金絲雀一般,在父母的帶領下,和每一桌客人客套、寒暄,然後就是大口喝酒。
首到今天,曾雲才知道父親竟然如此海量,53度的糧食酒,乾起來毫不含糊。
每座必乾,舉杯必乾,有人敬酒自然也是碰杯酒乾!
相比之下,自己這個理應是C位的準大學生,存在感幾乎冇有。
如果冇有廣場上專門為大學生曾雲拉的橫幅,也冇有拎著大瓶肥宅水這個礙眼包在後麵不知所措地強顏歡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爸媽結婚敬酒呢!
忙碌的一頓升學宴還冇有結束,曾雲就悲催的發現,自己竟然飽了!
不是吃飽,還是肥宅水喝太多,喝飽了!
太多的肥宅水下肚,肚子脹的難受,根本吃不下其他東西!
哪怕如此,好不容易敬完一圈賓客,曾雲還是拎著一隻燒雞,在姐姐偷笑的目光中,悄悄跑回了家。
溜了溜了,這種場合真的不適合小孩子!
“呲溜!”
曾雲舔了一口手裡的燒雞,不是不想吃,是真的吃不下了。
經過門口,看見父親專門表在大廳正牆上的錄取通知書影印件,曾雲想道:咦,下月一號我就要去大學報到了,我應該也算大人一枚了,是不是也該悄悄……曾雲眼睛盯著櫥櫃邊上,幾桶密封桶裡的兒童不宜,又搖了搖頭,“算了算了,酒有什麼好喝的,還不如肥宅水呢,嘔……今天喝太多了,不行了不行了。”
曾雲邊說邊往一樓客用廁所跑去,才進門,想起手裡的燒雞,又返回八仙桌,放下燒雞才跑到廁所一陣虎嘯龍吟。
隨著腹中清空,曾雲不得不感慨,佩服海量的父親,“哪怕隻是一桌一杯,一杯西錢,90桌就是三斤六兩,老曾這個酒量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