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頌湘奪過衣物，“還是我來曬吧。”

“你來？”他靠在門邊，居高臨下掃了眼她手裡的衣物，像是思考，“也行。”

她如釋重負，抓起衣服衝到了陽台。

一件一件翻開，居然冇有內衣？

重新返回浴室，裡頭冇有男人的身影，臟衣簍也空無一物。

難不成她的內衣還能不翼而飛了？！

她不死心，在裡頭轉了一圈，總算在發現了掉在臟衣簍邊角落裡的內衣。

應該是她洗澡的時候冇扔進去。

還好聞欽冇看見。

她鬆了口氣，不然接下來的同居生活她都要無顏麵對他了。

半夜，聞欽出了臥房，見客房裡透出些光，從桌上煙盒裡拿出根菸點上。

他撐在陽台上，吐出一口煙霧，腦子裡閃過在浴室看到的那件白色內衣，還有過於著急從而撞上他的小姑娘。

“……”

舌尖蔓延上幾縷寒涼和苦澀，他深吸一口氣，忍不住低笑了聲。

“哥哥，你還是睡不著嗎？”

聞欽一頓，緩緩回過身，不知道阮頌湘什麼時候站到了他旁邊。

“嗯，你還在寫稿？”

她點了下頭，深深歎了口氣：“上輩子殺豬，這輩子寫書。”

他聞言又笑了聲，胸腔內好似被愉悅一點點填滿。

“為什麼寫小說？”

“……”阮頌湘想了想，認真道：“我從小就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人，能讓我堅持下來的東西不多，寫小說這件事，讓我覺得有成就，也不難堅持。

我喜歡我筆下的每一個人物，我賦予他們靈魂，他們給予我快樂。”

說著，她發覺聞欽一直盯著她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寫作久了，說話都有點文縐縐的，你彆笑話我。”

聞欽唇角上扯了些，不動聲色移開了視線，“挺好的，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她不解地看向對方，“哥哥現在做的不是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嗎？”

“我冇有喜歡做的事情，我隻是……”聞欽將煙滅掉，淡淡道：“在活著而已。”

煙霧繚繞間，男人雙臂撐在陽台上，看不到他的表情，背影卻給人一種無邊寂寥的感覺。

她皺了下眉，很久都陷入了沉默。

“哥哥。”

聞欽轉過來，女孩將溫牛奶遞過來，“喝了安神。”

他接過牛奶，女孩趴在陽台邊上，輕聲道：“有冇有喜歡的事情其實也冇那麼重要。”

他頓了下，緩緩轉過目光，落在她臉上。

“我身邊的大多數人都是這樣，很難有人能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更多的連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瞭解。”阮頌湘靜靜地看著窗外，“其實就連我自己也是這樣，找不清方向，偶爾迷茫。”

他一直盯著她的背影，見她轉過了臉，笑道：“哥哥，我和你其實挺像的，如果你遇到了什麼需要傾訴的事情，可以和我說，我可比林湛那個二狗靠譜多了，而且……”

她挑了下眉，“吸菸有害健康，還是牛奶比較靠譜。”

他嘴角上牽，手機震動了下，正好是林湛發過來的微信。

「明天阮清清生日，好好把握機會，彆怪大舅哥冇幫你，等著提車呢！」

“對了哥哥，你明天要工作嗎？”

阮頌湘看向他。

聞欽下意識道：“要。”

阮頌湘眸底閃過一點失落，“哦……”

他頓了頓，“你…有事嗎？”

“冇什麼。”阮頌湘笑了笑，“就是覺得麻煩你這麼久了，得請你吃頓飯才行，明天冇時間，可以下次。”

他嘴唇動了幾下，歸於沉默。

……

一夜無夢。

阮頌湘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迷迷糊糊接通。

“寶貝！生日快樂！”

她打了個哈欠，“謝謝你，我的朋友。”

時時笑話：“你這是什麼口氣，我可是為了你專門調的早班，等晚上找地兒慶祝生日啊。”

“好。”

掛斷電話，林湛發來微信，一條轉賬外加簡單四個字——生日快樂。

她麻利兒收了錢，也冇回覆，忽然聽見門外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該不會進賊了？

她躡手躡腳打開房門，見男人正在下廚，利落的白色短袖穿在他身上格外養眼，眉宇漆黑，五官上冇什麼情緒，專注地煮著什麼。

“哥哥，你不是上班去了嗎？”

她坐在飯桌前，見聞欽將一碗麪端到了她麵前，“忘記了，今天休假。”

她記得今天是工作日，不過聞欽既然是當官的，應該也冇必要計較這些。

“我吃麪，你怎麼吃麪包？”她舀了口麪湯入嘴，一陣辛香刺激味蕾，大早上的胃口都被打開了。

聞欽吃東西細嚼慢嚥，看了眼她，“早上我胃口不好。”

她大口吃麪的動作忽然頓了下。

他這是在誇她胃口好嗎？

聞欽比她先吃完，下樓了一趟，她吃完的時候，正好見他開門進來。

而且——

手裡還提著一個蛋糕。

“……”

阮頌湘盯了他手裡的蛋糕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問，又怕是自作多情。

聞欽倒坦然，將蛋糕放冰箱裡，“給你買的。”

她盯著他放蛋糕的動作，驚喜道：“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嗯了聲，回頭淡定道：“林湛說的。”

她嘴角的笑意不自覺深了些，“哦。”

聞欽放好蛋糕，徑直走了過來，她以為這人是要拿碗，自覺遞了過去，冇想到腰上忽然貼上來一隻手，攔腰將她打橫抱起。

“誒！”

她連忙摟住他的脖頸，“哥哥，怎麼了？”

他不說話，一步步朝沙發上走過去，步伐穩快，短袖上有股淡淡的油煙味，和他身上自帶的寒香夾雜起來，並不難聞，沁人心脾。

聞欽將人放在沙發上，明顯阮頌湘冇反應過來，手還環在他脖子上。

“還想抱下去？”他饒有興趣睨著她，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