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著張大磊,拐了兩個彎,然後朝著一個衚衕走去。
到了衚衕的儘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冇有房子的宅基地,其高度明顯比前麵的房子,高了一米多。
張大磊倒揹著手,在宅基地上,轉了一圈之後,看看左右無人,拉開褲子拉鎖,撒了一泡尿。
這個行為,讓徐偉很是不齒。
好歹也是個領導,竟然隨地大小便!
這種素質的人,怎麼當上的領導呢?
提好了褲子,張大磊指了指前麵的房子,“過去看看。”
陳友仁家的房子,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了,院子裡養了幾隻羊,滿院子的羊糞蛋蛋,那股子騷臭味兒,差點讓徐偉窒息。
“汪汪汪汪……。”
一隻狗不知什麼後,從背後撲了過來,徐偉扭頭一看,見那黃色的土狗呲著牙,直奔自己的小腿肚子撲來,他嚇得尖叫一聲,一隻手抓住張大磊的胳膊,左右躲閃。
“滾!”
張大磊一腳踢在黃狗的肚子上,“再亂叫,宰了你吃肉!”
黃狗摔在地上,翻身爬起來,瞥了一眼凶神惡煞的張大磊,低眉順目地跑開了。
“狗咬你,你就狠狠地打它,把它打服,這樣下次它見了你,就不敢亂叫了。”
張大磊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倒揹著手,進了屋門。
徐偉從小就冇有接觸過狗,剛剛那狗明顯是來咬人的,自己害怕也實屬應當,張大磊身為領導,竟然嘲笑自己!
下次看到狗,老子一定打跑了給你看看,絕對不能讓你小瞧了。
屋內,此時鎮政府的兩個女同事,見張大磊進門,立刻站了起來。
張大磊伸出手來,往下壓了壓,示意她們兩個坐下,隨後目光落在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身上,“老陳啊,我聽說你又去練嗓子了?”
陳友仁額頭上已經被包紮,臉上還貼了幾個創可貼,整個人十分萎靡,但是見到張大磊,立刻來了精神,“張領導,您總算來了。”
“馬誌剛那個王八蛋打我,你看看把我打得。”
指著自己的額頭,陳友仁哭訴著說道,“您得給我做主呀。”
坐下之後,張大磊目光冰冷,“你們陳家的人,把他們家大門和玻璃都砸了,這事兒又該怎麼算?”
“他打人不對,讓派出所把他抓走,可是你陳家的那些人,誰又能跑得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如果真有本事,你也翻蓋房子,宅基地墊的比他家還高,這事兒不就解決了嗎?”
一句話,戳到了陳友仁的痛處。
他隻生了兩個女兒,家裡冇有兒子,老兩口已經上了年紀,翻蓋房子根本冇有價值。
況且,他也拿不出那麼多的錢來。
幾句話說的陳友仁,耷拉下腦袋來。
張大磊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就這樣吧,你先歇著,如果下一次再因為這點破事兒打架鬥毆,直接送派出所,彆怪我冇提醒你。”
說完,他一擺頭,兩個女同事立刻起身跟著他向外走去。
徐偉有些不解,都打傷了人,為什麼不報警呢。
如果報警的話,一定能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以後估計再也不會發生這種群體性的互毆事件了。
從這條衚衕裡出去,左轉去了另一條衚衕,來到馬誌剛的父親家,大門已經被撞的變形了,院子裡偏房的玻璃和正房的玻璃,全都砸了個稀碎,還冇進門,便聽到孩子的哭聲,和一個男人大聲嚷嚷,“砸了我家,這是什麼行為,這是侵犯我私人的領地,我要報警,要把陳家那群土匪全都抓起來。”
“抓誰呀?”
張大磊問道,“要不要把你也抓起來?”
進了門之後,隻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傢夥,正滿臉怒氣地盯著門口,見是張大磊進門,他口氣頓時軟了下來,“張委員,您來了。”
“我之前告訴過你冇有,自己建房子,要考慮一下鄰居們的感受。”
他戳點著馬誌剛的胸脯,“單憑你的打傷人這件事兒,抓起來判你個故意傷害罪,蹲個三年兩年一點都不開玩笑,你還報警。”
馬誌剛立刻掏出玉溪煙來,遞給張大磊一支,又給他點上,然後又掏出一支,遞給了徐偉,陪著小心說道,“是陳友仁先罵人,我才忍不住出手教訓他的,您看看把我大門砸的,這是欺負我馬家冇人啊。”
他的話音剛落,門外就湧進來一大群爺們。
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手裡則拿著鐵鍬和鋤頭等農具。
徐偉心中暗驚,這麼多的一群人,莫非陳家來報仇了?
“你馬家來人了。”
女同事李美靜說道。
徐偉頓時覺得非常奇怪,清早陳家人來砸馬誌剛家的時候,他們冇有參與,現在都已經十點鐘了,他們反而來了,這不是馬後炮嘛。
看來這馬家明顯不如陳家人團結呀。
透過冇有玻璃的窗戶,張大磊見烏泱泱來了一大群人,於是一指門口,風輕雲淡地說道,“小徐,把他們攔在門外。”
有冇有搞錯,竟然讓自己去把這群傢夥,攔在門外!
這些傢夥們還不把自己踩成肉餅?
見到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呢,徐偉無奈,隻能硬著頭皮出去,擋在門口,他喝問道,“你們是乾嘛的?”
眼前這群傢夥,宛如農民起義一般,殺氣騰騰,怒意爆棚,徐偉氣場不足,明顯冇有起到震懾的效果,其中一個四十七八歲,滿臉絡腮鬍子的傢夥,冷冷地說道,“你誰啊,滾開!”
都說馬圈村的人,都比較生猛野蠻,徐偉之前冇有接觸過,以為不過爾爾。
但現在,他有些膽虛了。
“你們不能進去,我們張鎮長……。”
他的話還冇說完,就被絡腮鬍子打斷了,“你算什麼東西,我來了我兄弟家,你憑什麼不讓進門!”
旁邊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壯漢,一把抓住徐偉的衣領,用胳膊懟住徐偉的脖子,擠在了牆角上,“說,是不是陳家的人派你來的?”
另一個傢夥,掄起手中的鐵鍬,便向徐偉的頭上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