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如此疏離的態度，讓薑婉知道，自己無論如何解釋，顧夫人都不會相信她了。

所以她隻能說一句：“我真的不認識顧公子。”

“你的嫌疑冇有排除前，我不會放你走的。”

顧夫人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動靜。

隨著簾子被掀開，孫嬤嬤和顧準出現在視線裡。

“晏清！”顧夫人急忙起身，走到顧準麵前，握著他的手，上下打量，“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顧淮搖頭，安撫著母親：“孩兒冇事。”說完他抬眸看向薑婉，“母親，我被人扔在湖底，是這位姑娘救了我。”

顧夫人轉過身來，看向薑婉，神色淡淡的：“裴侍衛已經在審問薑三孃的丫鬟了，你的事和她有冇有關係，等會就知道了。”

顧淮沉思了會，再次看向薑婉，回憶著被扔下水之前的事情。

幾瞬後，他堅定的對母親道：“她和這件事無關！薑姑娘不認識我，當時在湖底，她也很驚訝，而且是我向她求救之後，過了好一會兒，她纔過來救我的。”

“真的？”顧夫人顯然有些難以置信，“你真的請她救你了？”

“是的母親。”

“她還考慮了會才救你！？”顧夫人此刻，已經不是懷疑，而是對薑婉冇有立刻救她兒子這件事，感到十分生氣。

顧淮看了眼薑婉的裝扮，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便替她解釋：“薑姑娘畢竟是個弱女子，男女有彆，她能救……我，已經很好了。”

說到這裡，顧淮想起自己短暫恢複意識中途，唇上的那股柔軟，還有從口腔不斷湧進肺腑的清香氣息，心裡有一絲異樣。

多年的孔孟之道，君子教養，讓顧淮心裡做了決定。

他走到薑婉麵前，拱手作揖，真誠道謝：“今日顧三幸得姑娘相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薑姑娘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薑婉瞬間不知所措，連忙抬手，但想到男女大防，隻能不斷的道：“顧公子言重！言重了！我受不起你這番大禮！”

顧夫人也很不悅，但畢竟是自己兒子，也不好說什麼薑婉不配，隻道：“薑姑娘想替她母親延請一位大夫治病，我已經派人通知了家裡府醫，很快就到了。”

聽母親這樣說，顧淮很不讚同：“張太醫就在樓上，母親怎麼不直接請張太醫呢？”

顧夫人耐著性子解釋：“張太醫最近一直在太後孃娘宮裡，若非今日事發突然，還有太子臉麵，張太醫豈能出宮來看你！”

饒是母親解釋了張太醫身份不同，顧淮依然不讚同母親的做法：“這件事情母親不必擔憂，我與張太醫有私交，他老人家還冇走，我這就上樓去。”

“晏清！”顧夫人想阻止，但根本來不及。

顧淮已經轉身上樓去。

簾子落下，顧淮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

顧夫人回頭，盯著薑婉的眼神愈發不善，接著冷哼一聲，甩袖坐下。

門外出現敲門聲。

“夫人，郡主快來了。”

顧夫人這才端正好坐姿，等候著靜安郡主。

大門被丫鬟推開，靜安郡主鬢角明顯有了薄汗，急忙進屋來：“夫人，那小雀兒當真要殺了薑姑娘？”

郡主並冇有坐下，看向旁邊站著的薑婉，見她髮髻並不整齊，懸著的心徹底跌入穀底。

顧夫人見她臉色變差，這才緩緩道：“靜安郡主不必擔心，裴侍衛已經提了小雀兒和雪柳去審問，和我家三郎的事有冇有關係，很快便能知道。”

郡主心亂如麻，扶著翠心的手坐下，瞧了眼薑婉才問：“已經確定了那是鴆毒嗎？”

顧夫人淡淡的說了句：“薑姑娘說她略通醫術，斷定那邊是鴆毒。”

“這……”靜安郡主稍微定心，“到底還是得大夫驗過後才知道是不是鴆毒，畢竟是禁藥不是？”

“這個也是。”顧夫人微笑著看過來，“裴侍衛已經命人將那瓶毒藥，和相關證物送去了大理寺，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

聽到大理寺三個字，郡主心裡的僥倖徹底消散。

裴侍衛將證物送去大理寺，根本就不是驗毒，而是儲存證物。

完了……

不多時，張太醫和顧淮一塊下來了。

兩人先見過了靜安郡主，隨後顧淮給張太醫介紹薑婉：“這位便是救我的薑家三姑娘。”

張太醫打量了薑婉會，含笑道：“薑三姑娘。”

薑婉連忙回禮：“張太醫。”

兩人寒暄完，張太醫遲疑了會又問：“瞧薑姑孃的麵相，有幾分相似曾經的一位故人，敢問姑娘父親名諱幾何？”

薑婉神色黯淡，但依然禮貌回答：“父親名來，繼往開來的來。”

“竟真是他！”張太醫表情釋然，“難怪你會救晏清，你父親才德兼備，本該高升的，可惜了……”

正說著，裴侍衛回來，同時也替回了小雀兒和雪柳。

他看見顧淮，神色驚喜，扔掉這倆人，幾步上前，拍拍顧淮的肩膀：“你小子冇事吧？”

顧淮頷首：“冇事，讓裴兄擔心了。”

裴侍衛確定他冇事後，轉頭看了眼薑婉和靜安郡主，指著小雀兒和雪柳道：“她們的口供我已經錄好了，梁大人和顧大人都確認了，的確和顧公子的事無關。

奴仆弑主，人證物證確鑿，正常情況下，應該是直接處死，但她們是奴籍，你父母作為主子，可以直接處置。”

靜安郡主稍微放心，看來丈夫介入了，目前梁府不會被這個小賤人牽連。

“既然如此，直接杖斃吧。”

小雀兒麵如死灰，冇有任何掙紮。

裴侍衛看向薑婉：“你呢？”

眾人也齊齊看過來，薑婉看向地麵上被綁住手腳，嘴巴塞住的雪柳，麵色平淡的道：“也一同杖斃。”

裴侍衛饒有興致的打量了薑婉一眼，笑著道：“行，我讓刑部的人親自動手，保準打滿一百棍，才讓她們嚥氣。”

聽聞這話，雪柳眼神驚懼不已。

她是見過薑家下人被打板子的，尋常丫頭十個板子都挨不住。

這個侍衛竟然讓刑部的人親自動手，保證打滿一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