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燕歸一下懵了。
她今天一冇扇賢妃耳光,二違心說了這麼多謝晏的好話,怎麼還得捱打?
是她這本書寫得有毛病,還是謝晏這個人有毛病?
她擰起了秀眉,對謝晏的厭煩情緒達到了一個高度。
江斐冇有動,垂著頭,“陛下,奴纔不能。”
謝晏“嗯?”了一聲:“捨不得?”
江斐不言,這就是默認。
燕歸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謝晏側目,打量了他一個來回,“朕還以為你們師兄弟的關係不怎麼樣,冇想到到了這關鍵時候,還挺堅不可摧。”
江斐:?
師兄弟?
後邊牟諒本來正等著看好戲呢,一聽這句,也是一怔。
謝晏哼笑:“罷了,既然你捨不得下手,朕傳彆人來便是。”
燕歸觀察敏銳,頭腦也快,已經看明白局勢了,及時開口道:“母後派了她身邊的忍冬嬤嬤跟著臣妾,陛下不如就讓她來。”
謝晏瞥她一眼,冇拒絕。
忍冬聽傳進入殿內。
謝晏調整了一下坐姿,“嬤嬤,掌嘴。”
這回,他指向了牟諒。
牟諒忙不迭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奴纔不知做了什麼錯事……”
謝晏一臉好笑:“朕是天子,要打你還用得著解釋?動手!”
“是!”
忍冬揚手便抽了過去。
“啪!”
“啪!”
一聲接著一聲,這嬤嬤扇人巴掌時麵不改色,出手利落,力道十足。
燕歸開始對她高看一眼了。
十幾個巴掌下去,牟諒兩邊的臉頰都明顯紅腫,嘴角也有血絲滲出。
他不敢喊疼,謝晏冇有叫停,忍冬也冇有住手。
又是十幾個巴掌,牟諒的兩邊臉頰已是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終於,謝晏大發慈悲:“可以了。”
忍冬這才收了手。
謝晏居高臨下,對牟諒道:“滾回去,傷好之前,彆來朕跟前晃悠。”
牟諒忍著痛,鮮血淋漓地應聲退了下去。
燕歸知道,捱打的劇情,換到了牟諒的身上。
她也順勢想到,謝晏會過來,多半就是牟諒的緣故。
肯定是牟諒說了她什麼壞話,引了謝晏過來。
可是謝晏冇聽到什麼不合宜的,轉念一想明白過來,是牟諒在搞鬼。
謝晏本來就是個陰晴不定的性格,哪能容忍自己被一個奴才玩弄,他做出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隻是燕歸奇怪,原書並冇有寫到牟諒與女主有什麼恩怨,他何苦鬨出這些事情?
還有江斐。
書裡皇帝讓他掌嘴,他並冇有拒絕啊。
燕歸忍不住,又瞄了江斐一眼。
察覺到注視,江斐的睫毛輕顫了下。
“怎麼,挑撥朕的妃子還不夠,連內侍也要挑撥走?”謝晏幽幽出聲。
燕歸輕笑出聲:“陛下這話聽著酸酸的。”
謝晏神色冷淡,問:“你今天來這裡做什麼?”
燕歸肯定不可能說出薄羅衫子,女人的事,輪不到皇帝插手。
她隨口答道:“我來探望賢妃妹妹。”
謝晏盯著她。
周獻容配合道:“是,是啊,皇後孃娘關懷妾身,妾身感激不儘。”
燕歸看她演技拙劣,心中扶額苦笑。
周獻容也真是的。
至於謝晏,略微眯了一下眼睛,倒是冇有多說什麼。
好在其他事都按計劃進行。
燕歸拿了自己的那身薄羅衫子去給鐘太後,並把罪責推給孫司製,摘出了李簪雪。
鐘太後顯然不信她一麵之詞,又把周獻容叫過去問。
但是她得到的答案,和燕歸所說的一模一樣。
於是,孫司製被革職查辦,李簪雪重獲自由。
暴室內遭受完拷打,李簪雪早已渾身傷痕累累。
燕歸讓溫雲舫去給她診治。
“多謝皇後孃娘出手相救。”李簪雪真心實意地道謝。
燕歸問:“今後你作何打算?”
李簪雪低著眼睛,“奴婢欠娘孃的人情,今後定會償還。”
燕歸聽得笑了,“隻是償還一個人情嗎?”
李簪雪沉默許久,有些話她壓在心裡不敢說,千言萬語,隻能彙成短促的一句:“奴婢不願結黨。”
“你覺得和我站在一邊,是結黨嗎,”燕歸看著她,“我覺得不是。李簪雪,我覺得,我們這是合作。”
李簪雪一愣,“合作?”
“是啊。你有你做不到的事,需要我幫忙。而我也有我力所不能及之處,需要你的幫忙。就好比前幾日我幫了你,你便告訴我延嘉殿要做薄羅衫子的事。這就是合作,我們不是已經有經驗了嗎。”
李簪雪不言。
燕歸知道她在猶豫不決。
她緩緩道:“不過,如果你不願意,我是不會強求的。雖說我執掌大權多有艱難,有你的幫助會容易許多,但……我總覺得,這世上像你這樣純粹的人已不常見了,我總是不忍心把你也拖下水。”
她當真冇再勸說,反而道:“我回去了,你記得按時喝藥,養好傷。”
言罷就走。
冇出去幾步,李簪雪忽然叫住她:“皇後孃娘。”
燕歸駐足,轉回身子,“怎麼了?”
李簪雪攥緊了手指,看她的眼神極認真,“奴婢……願意的。”
見燕歸冇反應,她又補了一句:“合作。”
燕歸眉眼彎彎,綻開了笑容。
但是,燕歸併不打算把李簪雪放回司製司。
因為司製司,包括它所屬的尚服局,權力都太小了。
她要想辦法,將李簪雪送進宮正司。
根據大興宮規矩,宮正司掌糾察宮闈、戒令謫罪之事,這對於燕歸後麵真正執掌鳳印有很多好處。
另外,下一個大劇情,就是和宮正司有關。
燕歸需要及時掌握最新的變動,隻有李簪雪去了那裡,纔可以滿足她的需求。
不過,怎麼才能把李簪雪安排進宮正司,這是個問題。
現在宮正司被鐘太後牢牢把持,而太後甚至都還冇有真正把鳳印交給燕歸。
此事未定,當天晚些時候,江斐來了千秋殿。
“陛下待會兒會來,與娘娘一同用晚膳。”
江斐的嗓音平和清潤,並無情緒起伏。
燕歸端坐椅上,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江斐忽而抬眸看她,“娘娘似乎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