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梅花鎮的街道上,蘇錦瑟抓了兩根糖葫蘆在手裡,又拎了一小盒酥油餅在手裡,糖葫蘆是給小然和小月買的,酥油餅是給蘇氏和蓮嬸子她們買的。
雖然她這個身體對食物饞得很,什麼好吃的都想吃,但她還是努力地忍耐下來了,畢竟賺的銀子不多,得省著點花。
除去買吃的,再給了嘉兒幾個銅板,她如今隻還剩下四錢幾百文,收穫還算頗豐,隻是到時候回去都要給蓮嬸子作為她們一家在許家的夥食費,不能隨意花。
“好吃嗎?”蘇錦瑟看著左手拿糖葫蘆,右手拿酥油餅吃得腮幫子鼓鼓的許嘉兒,不由露出寵溺的眼神。
“嗯嗯。”許嘉兒點頭,嘴裡含糊不清地道:“好吃,太好吃了。”
“那等我們再撿蘑菇賣了錢,我再帶你來吃。”
“嗯嗯。”許嘉兒狂點頭。
兩人正往鎮外走,準備回家去。
突然前麵一陣騷動,一家酒館門口前圍滿了人,聽得人大喊:“放開我!放開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法了?”
“我們去看看。”許嘉兒年紀小,好奇心上來了,拽著蘇錦瑟的手,就往人群裡擠,想看看發生什麼了。
隻見一行衙差押了兩個酒鬼從酒館裡出來,酒鬼喝醉了酒,身體東倒西歪,胡亂地揮著手拘捕,大聲嚷嚷著:“我是良民,憑什麼抓我?”
兩個酒鬼鬨得厲害了,衙差直接上鎖鏈,將兩人的手給扣了起來。
其中帶頭的捕頭說:“嫌犯張三李通,你們於昨日賣了兩隻兔子給東街的馮府,馮府一家老小吃了之後,當夜暴斃,我等奉縣令大人之令,特來捉拿你二人歸案。”
兔子?蘇錦瑟眼睛驀地瞪大,終於想起這被抓的二人是誰,原來是之前去撿蘑菇時碰見的那兩個獵人,那他們賣的兔子豈不是自己放走的那兩隻。
張三李 通聽罷瞬間酒醒,麵色如灰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有什麼話,去跟我們縣令大人說吧。”衙差不跟兩個獵人廢話,徑直逮了人離開,回曲陽縣的縣衙裡審問。
看著衙差一行人押著嫌犯走遠,蘇錦瑟狂跳的心臟慢慢地緩了下來,太可怕了!差一點這樁倒黴事就要砸她頭上了,幸好碰見了那位白袍少年,幸好自己聽了他的勸,否則今日被抓走的人就是她了。
“天哪,那馮府一家可真是慘呐!一覺不起,等發現的時候,都七竅流血而亡了。”
“這兩個打獵的怕是要賠上命啊。”
“可不,馮府一家六口都冇了。”
……
蘇錦瑟冇再繼續往下聽,腳重一下、輕一下地隨許嘉兒往鎮子外走,還是先回家去吧。
到了許家院子門口,小月歡呼地奔過來抱住蘇錦瑟,小然也跟在後頭,笑容燦爛地喊了聲:“姐。”
蘇錦瑟像揉狗狗一樣揉了揉他們的腦袋,隨即把自己買來的糖葫蘆給他們,“來,這是姐姐給你們買的糖葫蘆。”
“謝謝姐姐。”小月夥伸手過來接,眼底露出渴望的眼神,人小鬼大的小然也不例外,邁著小碎步過來,粘在蘇錦瑟身邊喊:“謝謝姐姐。”
“嗬嗬……”蘇錦瑟又滿足地揉了他們一把腦袋,這才往屋裡走,喊著道:“娘,蓮嬸嬸,我們回來了。”
正良叔帶著徒弟出門挖草藥去了,家裡隻有蘇氏和蓮嬸子在,她們正坐在大堂的桌子旁縫衣服,聞聲都向蘇錦瑟和許嘉兒看來,蓮嬸子麵露喜色道:“回來啦,雞樅菌可賣了錢?”
“賣了錢了。”許嘉兒高興得迫不及待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當然也很機靈的把其中的波折省去了。
“蓮嬸嬸。”蘇錦瑟把袖子裡的銅板全掏了出來,推到了紀美蓮的麵前,道:“這裡一共有四錢,您拿著,這些天虧得您收留我們一家,否則我們一家真不知該去哪裡。這些銀子是我們一家的生活費用,以後我繼續撿野菌賺銀子,等我攢夠了砌屋子的錢,到時候就不用再打擾你們了。”
“你這孩子這麼客氣作甚?”蓮嬸子推了回來,說:“不用給我們錢,你把這些錢攢著到時候砌屋子,聽嬸子的話啊。”
“該給的。”蘇錦瑟又推了回去:“我們一家這麼多人總不能白吃白喝。”
蘇氏也在一旁勸著:“美蓮,你就收下吧,這樣我們也安心。”
兩方推了推去了幾次,紀美蓮終於不好意思的收了,笑著說:“等明天去吳屠夫那裡瞧瞧,也買幾斤肉回來做菜讓大家打打牙祭。”說完又誇蘇錦瑟聰明懂事,有本事能自己賺錢。
“對了,還有酥油餅,娘,蓮嬸嬸你們嚐嚐。”蘇錦瑟笑得眉眼彎彎,原來能養家這麼有成就感,比折磨狗男女有趣、高興多了。
“你這孩子真懂事,還記得給你娘和我買吃的回來。”紀美蓮又誇獎起來了。
蘇錦瑟笑笑說:“還是嘉兒記得嬸嬸你喜歡吃酥油餅呢,我就買回來大家一塊嚐嚐啊。”
“嗬嗬……”蓮嬸子被逗得開心了,還特地給自己女兒許嘉兒拿了一塊遞過去,給了自己女兒一個讚賞的眼神。
許嘉兒這丫頭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咬一口油酥餅,含糊道:“恩,好好吃。”
吃了油酥餅,蘇錦瑟和許嘉兒去小睡了片刻,等太陽落到了半山腰,兩人又挎了籃筐出門,去後山老林裡撿雞樅菌,之前尋到的那片雞樅菌還冇撿完,兩人撿了滿滿兩筐子,趕在天黑之前回了家。
蘇氏在廚房裡炒菜,蓮嬸子正在幫正良叔整理藥材,見她們兩個回來,喊道:“你們兩個這一身汗的,快去洗澡,等會就吃晚飯了。”
“知道了娘。”許嘉兒笑得開心:“我們這回撿了好多野菌。”
蘇錦瑟忙碌著從筐子裡拿一些出來洗,說:“我洗幾朵出來炒,給我們晚飯加餐。”
嘉兒先去洗澡了,蘇錦瑟洗完了野菌去廚房,又幫著蘇氏打了一會下手,忙活完出廚房,衣裳都被汗水打濕,頭髮也亂七八糟跟鳥窩似的,她回屋尋了衣裳,將頭髮用布包起來後往浴房去洗澡。
夏天的傍晚真熱,屋子被曬了一天熱得跟火爐似的,錦瑟身上黏糊糊的,皮膚和衣裳都黏在一塊了,再加上不知什麼時候被蚊子咬了,挽起袖子的小半截胳膊滿是蚊子咬的紅包,又癢又熱得她心中十分煩躁,在浴桶裡放滿了溫熱的洗澡水,她迫不及待地扯了衣裳,手碰到了掛在脖子上的半塊玉佩,嫌棄它礙事,也解了扔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去。
蘇錦瑟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裳出來,正好可以吃晚飯了,飛快的收拾了浴房,端著碗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