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深夜。
會議室內煙霧繚繞。
聽完安欣的電話彙報後,安長林和孟德海相視一眼,都冇說話。
黃翠翠一案查到現在,幾乎可以說是毫無頭緒。
安欣冒死去當臥底,偵查至今也冇找到有效線索。
這案子,還怎麼破?
曹闖知道安欣是安長林兩人的心頭寶,不能有任何閃失。
所以便主動打破沉默。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徐雷肯定是與這起案子毫無關聯。”
“他一心隻想著開網吧做生意,安欣繼續跟在他身邊,不僅浪費時間,還有暴露的風險。”
“所以我個人提議,讓安欣儘快撤回來,咱們加大對瘋驢子的偵查力度,說不定還能有所突破。”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急促敲響。
“進來!”
安長林喊了一聲。
“報告,舊廠街剛剛發生了一起縱火案,火勢不大,冇有人員傷亡。”
“這種小案子,你跑來報告什麼?”
“孟局,被縱火的是飛宇網吧,徐江兒子徐雷投資開的。”
“什麼?”
孟德海一下便挺直了腰板。
辦案多年的他,見多識廣、經驗老道。
他一下就感覺到,這可不是一起普通的縱火案。
“會不會是白江波找人放的?他和徐江可是多年的老對頭。”
李響開口說道。
“徐江最近都變得特彆老實了,全身心的在幫他兒子徐雷創業,白江波吃飽了撐的,要去主動惹事兒?”
說話一直比較直的張彪,很不客氣的懟了一波李響。
全隊都知道,安欣有孟局安局撐腰,而李響又和安欣走得很近。
所以不少人眼裡,李響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
而被懟的李響,嘴巴張了張。
想反駁一下,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這時候,安長林開口笑道:
“火肯定不是白江波放的,他即便要和舊廠街的那幫人惡鬥,也不至於去燒徐江的網吧,這件事背後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孟德海點點頭道:“不管是誰在搞鬼,反正他們開始像瘋狗一樣亂咬,這是好事,說不定就能給我們帶來意外之喜。”
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孟德海吩咐道:
“今晚肯定有大事發生,大家做好準備。”
說完這話後,孟德海掃了一眼會議室。
徐江和白江波大打出手之後,雷霆掃蕩卻隻掃到了小魚小蝦。
孟德海就知道,內部肯定有人不老實。
尤其是最近有風聲,以前在舊廠街附近賣盜版光碟的一個小混混洪哥,如今竟然混得風生水起,竟然還能和白江波分庭抗禮。
要說冇有人暗中支援,這怎麼可能?
所以孟德海覺得這場會議,真是開對了。
所有參會人員都主動上交了手機,冇有人能通風報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漸漸有人撐不住睏意,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打哈欠。
就連孟德海自己,也有點撐不住了。
終於。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沉寂。
“是不是徐江報複了?”
房門剛打開,孟德海就急聲問道。
“不是,是一輛無牌的摩托車飛快衝到大門口,扔下一個檔案袋就跑了。”
“快給我!”
孟德海急得都站起來了。
接過檔案袋後,孟德海迅速抽出裡麵的一疊材料。
隻是粗略看了一下,就立馬臉色劇變。
“在我之前,有誰打開過?”
“冇有,撿到後就直接送來了。”
安長林臉色頓時很不好看。
“以後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是先做一下安全查驗比較好,萬一圖謀不軌,咱們豈不是被一鍋端了?”
數落過後,安長林起身來到孟德海身邊。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是渾水摸魚不成,反而把自個兒拽進去了?”
孟德海斜瞥了一眼安長林。
他當然知道,安長林說的是陳泰。
京海建工集團董事長、在社會各界都頗有名望的‘泰叔’。
將材料放回檔案袋後,孟德海命令道:
“你們先出去。”
眾人滿頭霧水的紛紛離去。
雖然特彆好奇,檔案袋裡到底裝了什麼。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誰敢多問?
臨出門前,曹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檔案袋,但並冇有多說什麼。
很快,會議室隻剩孟德海和安長林。
“就憑這份材料,足以把他傳喚過來接受調查詢問。”
“老孟,你得考慮清楚,他可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也是人,難道他還能大得過法?”
“你馬上就要升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可得悠著點,我建議還是先請示吧!”
“請示什麼?一旦訊息走漏,他做賊心虛跑了咋辦?即便冇跑,也能做好狡辯準備。”
安長林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孟德海想了想後,還是改口了。
“那我就親自跑一趟,反正也耽誤不了多久。”
“可以,我留守,等你訊息。”
很快,孟德海乘車離開。
而留守的安長林,其實已經猜到這一趟註定白跑。
他不是擔心有人會護著陳泰。
而是知道,像陳泰這種作惡多端的老狐狸,特彆精明狡猾。
陳泰既然敢用黃翠翠的腎,必然就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
比如有黃翠翠簽字按手印的自願捐贈書,證明她是‘自願’捐腎而並非強迫。
至於黃翠翠為什麼會慘死,也可以說是黃翠翠有錢後,被其他人謀財害命。
反正和陳泰冇有任何關係,他是清白的。
當然。
案子查到這兒,也不能說一無所獲。
至少原本毫無頭緒的案子,如今有了十分確定的偵查目標。
如果能找到有力證據,就能徹底偵破此案。
更有意思的是……
如此重要的線索,突然就被人匿名提供。
偏偏就發生在,飛宇網吧被縱火之後。
即便冇有證據可以證明,這是徐江做的,但這還用得著證明嗎?
“隻是被燒了一個店門而已,徐江就拿出如此猛料舉報陳泰。”
“如此小題大做般的反目成仇,他就不怕被陳泰打擊報複嗎?”
“不管他怕不怕,反正這事足以證明,徐江是真不想繼續混了。”
安長林站在窗戶邊喃喃自語。
看著昏暗的天空,感覺京海的天,真的要變了。
……
第二天,清晨。
陳泰和往常一樣,起床後晨練。
雖然他混了幾十年,早已功成名就。
但身體上的先天疾病,不僅讓他養成了很陰暗的性格,還導致他一直膝下無子。
即便做了腎移植,也隻是讓他保住一條命,苟延殘喘。
為了健康長壽,他不僅常年吃藥,而且還勤於鍛鍊。
不過今天,他一套太極拳都還冇打完,便聽到了警報聲由遠及近。
以他的人脈關係,真要有事,怎麼可能冇有半點風聲?
除非……
趁著警車還冇進院子,他立馬打了個電話。
隨後便心平氣和的被帶走。
接受腎移植之前,他就想過或許會有這一天。
所以該怎麼回答,早就應對自如了。
冇有任何意外。
不到中午,陳泰便因證據不足,被放了出來。
但波瀾不驚的從容表情之下,內心深處早已殺意洶洶。
車剛駛出市局,他便撥通了徐江的電話。
“以你的智商,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反擊。”
“說說吧,到底是哪位高人在教你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