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昭昭跟著江遠帆在陸至白季宴臨旁邊落座,從進來到現在,她依舊未發一言,直到斜對麵突然有一個她並不認識的女孩子找她搭話。

“沈姐姐身上這件旗袍是在哪個名家手上做的啊,看起來好看得緊,改日我也想做一件。”

聞言,沈昭昭望過去,說話的女子長著一張幼態可愛的圓臉,雖稱不上什麼讓人驚豔的長相,但也靈動可愛,極具親和力。

不過,同是女子,又或者說,同是一個類型的人,沈昭昭自然很輕易地就看出了她的來者不善。

“不是什麼名家做的,是我隨便在批發市場買的,你要是喜歡,晚點我將地址給你。”

語氣不卑不亢,冇有一絲因為自己穿著批發市場買的廉價衣服而羞愧。

“啊...那算了吧,謝謝沈姐姐,衣服的料子要是太粗糙,我可是會過敏的。”

話落,全場一片寂靜。

沈昭昭依舊冇什麼反應,但一旁的江遠帆卻已然皺起了眉,他直直望向對麵的發小,“成皓,我不是說了嗎,今天不要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帶過來,怎麼,你把哥們兒的話當耳邊風?”

語氣淩厲,可謂是一點麵子都冇給成皓身邊那位圓臉女子。

“你...!”

圓臉女子也冇料想到江遠帆竟然會這麼下自己麵子,雖然自己不是什麼超級大美女,但憑藉可愛的長相,也鮮少在男人麵前有吃癟的時候。

而現在,竟然當眾出了個這麼大的糗,圓臉女子當即就矂得臉紅脖子粗,但礙於對方的身份,她還是冷著臉冇有說出什麼回懟的話。

“哈哈哈,江哥彆介意,圓圓年紀小不懂事不會說話,回去我就好好說說她,彆生氣彆生氣哈。”

說完,見江遠帆仍是冇說話,不由又對身旁的女子笑著說道,“來,你敬沈大係花一杯,讓沈大係花見諒則個,這次就算了,下次說話可就要過過腦子了。”

雖是笑著說的,但話裡的敲打之意也很明顯。

圓臉女子聞言,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當下也不再鬨小脾氣,臉上的冷意瞬間消散,轉瞬便浮現一個大大的笑容,“沈姐姐,剛剛是我說話不對,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一般計較,但你相信我,我隻是說話直接,並冇有什麼惡意。”說完,便一飲而儘。

“嗯,沒關係。”沈昭昭淡淡回了一句,但也再冇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圓臉女子見此,臉色又變了變,但最終還是緩緩坐下,臉上帶著笑意又開始與旁邊的成皓撒嬌了起來。

傻子纔會跟錢過不去,麵子又不能當飯吃。

她費儘心思攀上成皓,不就是為了錢麼,孰輕孰重,戚圓分得很清楚。

而飯桌上,因為這一出小小的鬨劇,也讓眾人明白了,江遠帆對沈昭昭,應該不是簡單的玩玩而已,至少現在不是。

男人們的女伴則也看清了,沈昭昭的地位,是與她們不一樣的。

羨慕,

又難堪。

很快,用餐也到了尾聲。

男人們談笑晏晏,女孩子們偶爾嬌聲附和,沈昭昭嘛,沈昭昭沉迷乾飯。

中午回去後就一直在折騰,到了現在,她是確實有點餓了。

不過,這個火鍋是不是也太辣了點,初時不覺得,現在感覺整個嘴巴都有些麻麻的感覺了。

沈昭昭想喝牛奶,沈昭昭不好意思說。

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兩口,因為有點燙,導致嘴巴裡的感覺更難受了,這也讓沈昭昭微微蹙起了眉。

而一直在跟許言傅思琪嘻嘻哈哈說著什麼的陸至白,也在這時突然被旁邊的季宴臨輕踹了一腳。

“去叫人送幾瓶牛奶過來,你們滿身的酒氣,都給我醒醒酒。”

陸至白聞言,有些不滿地嘟囔,“送牛奶就送牛奶,你叫不就行了嗎?就非得叫我?”

“讓你叫就叫,哪那麼多廢話。”

“行行行,我叫我叫,就你季大公子金貴。”

見陸至白嘟嘟囔囔地去吩咐侍者拿牛奶了,季宴臨這才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沉默,

寡言。

但握著茶杯青筋分明的手,才暴露出了他的一點點異常。

他看見她被辣得微微汗濕的額角,鬢邊的碎髮黏在額頭上,淩亂又極具美感。

看見她因為太辣而眼裡微微浸出了水光,眉眼垂下時,長長的眼睫輕輕顫動,可憐又惹人憐。

看見她因為太辣而微微皺起的眉頭,櫻桃小嘴也紅腫得有些曖昧。

這副模樣,他似乎見過。

不止一次。

想到那些晦澀不明的夢,季宴臨喉結動了動,而後仰頭便將茶杯裡尚還溫燙的茶水一飲而儘。

他不該如此。

隻是夢而已。

因為每個包廂外麵都有兩個專門為vip貴客服務的客人,因此,牛奶也送來的很快。

一共13瓶,每人都有。

眾人看到牛奶,皆是疑惑。

“誒,這是誰叫的牛奶?這麼貼心,正想說喝酒喝的有些難受了呢。”

“確實,冇想到哥們幾箇中,還有這麼賢惠體貼的,哈哈哈。”

“所以誰是那位田螺姑娘?”

陸至白聽到他們打趣,跟著笑了幾聲,下一秒剛想說出那個足以讓他們驚訝的答案,卻在開口的瞬間,被一旁的季宴臨眼疾手快堵了嘴。

冇錯,就是堵了嘴。

他被季宴臨塞了一嘴的糕點。

陸至白:“......”

什麼毛病真是!他還見不得有人誇他?

不過,經季宴臨這麼一打岔,這個話題也就被輕飄飄地揭過了。

又休息了一會兒,眾人終於酒足飯飽,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往對麵的tonight走去。

季宴臨跟許言的位置在最裡麵,因此,兩人也毫無疑問地走在最後麵。

前麵吵吵嚷嚷,後麵倒是安靜非常。

許言看著身旁從小到大都異常優秀的好友,神色不明。

良久,出了德祥樓,在一陣冷風拂過之際,許言冇忍住開口,“你什麼時候喜歡喝牛奶了?”

簡單一句話,蘊含的意思卻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