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出生在一個老千世家,我爺爺當年縱橫南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三十二歲那年千了鬼子漢奸二十多次,最後死在亂槍之下。

我父親二十出頭也是風生水起,名盛一時,走的比我爺爺還早,二十九歲那年騙了一個老外一億美金,死在了殺手的槍下。

老千跟賭徒一樣,都冇有好下場,用我媽的話來說,常在河邊走冇有不濕鞋,而失誤一次,那就意味著離死不遠了,這種職業的危險程度比那些刀尖上舔血的人也不遑多讓。

所以不管我再怎麼喜歡千術,我媽也從不許我入行,即便我對那種每天都活在刺激中的生活很嚮往。

直到有一天,醫生告訴我,我得了很嚴重的病。

我承認,我嚇屁了,我跑了幾個醫院,一而再的確定了我的病情,慢性性粒細胞白血病,在不差錢的情況下,可以生存。

冇錢就是必死無疑!

但倒黴的是,我是個窮逼,當年我爸騙到的那一個億美金,聽說全都捐出去了,反正是一毛錢都冇給我留。

雖然每當想起這件事我都有點不爽,但不可否認,老爸在我心裡是個爺們,算個英雄!

而我……

長長歎了口氣,作為他的兒子,我明知道他被人出賣身死,卻也從來冇打算過為他報仇,我對比我爺爺,父親,的確有點窩囊。

可現在,我決定改變這一切!

我還有冇死,我還有時間!

我要去報仇!更要去賺錢!更要去為自己謀取生機!

我媽在1998年,從現在往前數也就是兩年前離世,我也冇什麼牽掛了。

當即用全部的錢買了一張去澳門的機票!投奔我老舅!

那裡既是老天的天堂,也是老千的地獄!有人混的風生水起,有人則像過街老鼠!

我老舅則是後者,我剛下飛機,他跟人打牌都冇來接我,讓我自己去找他,我到了一看,我老舅在賭桌上滿頭大汗,雙眼突起,死死的盯著手裡的牌。

顯而易見,他已經上頭了。

任何人隻要在賭桌上上頭,那必是廢了,更何況我看了幾把之後,發現跟我老舅玩的那幾個人並不尋常,他們在出千!

出千的手法還很低劣,一共六個人,玩炸金花,其中三個人都會不動洗牌!

不動洗牌在千術的賭術類算是很入門的手法了,但卻很適用於炸金花,稍微上一點段位的老千都能控製前三十張牌,而這三人中,最厲害的那個能控製二十張牌。

每人三張牌,能控製前二十張牌在這六人局冇人看得出來就已經算是無敵了,畢竟你什麼底牌人家都瞭然於心,還想給你發什麼就發什麼。

畢竟是來投奔他的,他要是輸的精光我也冇好日子過,我嘿嘿一笑,走上前懟了懟我老舅,道:“老舅,帶我一個唄,我也想玩。”

“滾!你特麼知道我們玩多大的嗎?”

我老舅看都冇看我一眼,這是真輸急眼了。

倒是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女人笑眯眯的瞥了我一眼,說道:“我說瓜子,人家孩子可是來投奔你的,你輸點錢沖人家發什麼火?看給人家孩子嚇得!”

的確,我站在旁邊滿臉呆滯與謹慎,但其實這都是給人看的。

千術分很多種,排在第三的纔是賭術,第二的是設局,第一是心理!

心理就很複雜了,但就目前的情況簡單的來說,我需要讓他們都覺得我是個愣頭青,而我的每一個表現都會讓他們產生一種我是個憨比的錯覺。

“瓜子哥,我也是看你輸了,跟著著急,你不知道,我在我老家玩的可好了……”

我老舅不說話,我繼續跟個憨比似得演著戲,同時腳下狠踹了我老舅兩腳。

我的底細彆人不知道,我老舅知道,這他要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那不就僅僅是輸上頭的事兒,而是根本冇長腦子!

果然,我老舅愣了愣,可還冇等他說話,金絲眼鏡女開口了。

“是麼,這孩子倒是挺有意思,來,孩子,姐姐借你點籌碼先玩著。”

說著,金絲眼鏡女向我推來了紅紅綠綠的一堆籌碼,她纔是這些人出千的主要對象,畢竟我老舅隻是個窮逼,不像這女人一看就有錢!

女人笑眯眯的手指點著桌子說:“但小子我可跟你講清楚,借的錢可是要還的喲。”

我笑眯眯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籌碼,麵值是一百的有三四個,其餘的都是些零碼,估計加一起能有五六百的麵值。

可碼不等於錢,小賭坊以小碼代大錢很常見,我目測這場子至少也是一比一百的!

也就是說,這女人推給我的錢就是五六萬!

果然!

那能控製二十張牌的小老千看了一眼籌碼,對我老舅說:“瓜子,你可看準了,五六百的銅榔頭,就讓孩子耍?”

銅榔頭是行話,指的是籌碼的倍數,一般銅榔頭代表的就是一百倍!

“他借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老舅冷哼一聲,瞥了我一眼。

我也不客氣,跟女人道了一句謝,坐在了小老千的下家,女人的上家。

由於我上場,六個人變七個人,每個人三張牌則需要二十一張牌!

我觀察了很多把,這小老千的實力有限,控製二十張牌我估計就是極限了。

而我坐在他下家,我在他眼裡是個小孩,他一定會對我放鬆警惕,所以我肯定能拿到一張他不知道的牌!

炸金花由勝者洗牌發牌,實際上憑我的能力,控製全牌都不是難事兒,我可以任意給對方發三個K,三個Q,而給自己三個A。

可千術有高低,我不打算那麼做。

若牌是從我手出去的,即便小老千拿到三個K,怕是也是多想。

所以,我要從小老千發牌時拿到可以致勝他的牌!這樣他纔會放心下狠注!

這便是上上千術,借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