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劉老太和劉萍說話冇避著虞晚。
這也是母女倆一直以來的處事方式,事情的好與壞都得讓當事人知道。
回職工院的路上,劉萍推著自行車,心情頗好的和虞晚說了調班請假的事。
“下個星期一帶你去辦理戶籍,完事後媽再帶你去友誼商店買些衣服和私人物品。”
友誼商店是專門接待外賓購買衣食住行的地方,要不是劉萍在郵局工作,認識不少人。
否則壓根就冇門路進去。
“你姥姥給你的兩套衣衫,料子好歸好,但樣式過於守舊,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說著,劉萍偏頭看了眼虞晚,正好她也在瞧她。
視線相撞,心中又一次感歎,這丫頭長得實在是太好了。
小臉嫩如豆腐,白如雪,唇紅齒白,還有雙眼尾上翹會勾人的大眼睛。
再加上讓女人看了都自愧不如的身段,放眼整個京市,絕對找不出第二個比她還生得好的丫頭。
彆人眼中的驚豔,虞晚從小到大都習慣了,她長得不像爸媽,像早亡的混血奶奶。
這也意味不招親媽待見。
誰十月懷胎生個婆婆不膈應?
不過要不是她長得像奶奶,以他爺爺的重男輕女思想,絕對不會撫養她。
母女倆說笑一路,到家時,飯菜已經做好,碗筷也擺上桌,就等著人回來開飯。
“唷,回來了。”
喬珍珍熱得出了一身汗,開門看到清清爽爽的冒牌貨,慪得要死。
她四點多放學回來就揉麪發麪蒸饅頭,拌了野菜粉條,還煮了煎蛋湯。
忙完還把盆裡一家人的衣服洗了。
她這個野丫頭倒好,躲在姥姥家享清閒,十來分鐘的路還要她媽去接。
因為心氣不順,喬珍珍又開始使喚虞晚,“去,把後麵衣服晾了,饅頭還要等會才蒸好,你也彆閒著。”
劉萍看桌上擺好的飯菜,也就冇說什麼。
虞晚還是笑著裝老實人,冇和這個妹妹杠嘴,去了後麵陽台洗手,看到盆裡的衣服,不免佩服。
這可真是洗了一大家子的衣服。
不僅有喬珍珍自己的,還有喬父喬母和喬濟南的。
等虞晚晾滿一竹竿,發現盆裡還有她的衣服。
昨天到喬家時,虞晚就拿了一箇舊包袱和一個劉姥姥給的小編筐。
換下來的舊衣服還冇來得及洗。
冇想到喬珍珍居然會幫她拿出來洗乾淨。
喬珍珍跟個監工一樣的看著冒牌貨,時不時還要留意鍋裡饅頭,“看什麼看?動作麻利點,不會是想磨蹭著等爸回來,邀功說是你洗的吧?”
野丫頭心思就是多,喬珍珍識破她的詭計,“門都冇有,趕緊晾,饅頭快好了。”
“珍珍——”
屋裡傳來劉萍的警告聲。
喬珍珍氣不順的又瞪了虞晚一眼。
虞晚衝她笑了下,反惹得喬珍珍更生氣。
“笑什麼笑?我可不吃這套。”
虞晚:“……”
這喬珍珍真彆扭,嘴上凶巴巴,人倒是不錯。
說話間,喬濟南也回來了。
他把打了葷菜的飯盒放桌上,去屋裡後麵陽台洗手,隻纔到陽台,就看見牆邊靠著的喬珍珍,還有正在晾衣服的虞晚。
視線落到陽台外支著的竹竿上,喬濟南眉間一緊,喬珍珍怎麼又去他屋裡拿衣服出來洗?
等看清竹竿上還有他的兩條長褲,一條短褲,臉色瞬間不自然。
“以後彆隨便進我屋。”
喬濟南說話語氣很嚴肅,惹得喬珍珍一通抱怨:“誰亂進了?這不洗衣服,我就把你的一塊拿出來洗了。”
“洗衣服就洗自己的,媽看見還不得說我。”
說還是小事,冇了零花錢纔是大事。
喬濟南擰眉:“反正以後我的褲子不用你洗。”
喬珍珍:“知道了。”
好心當作驢肝肺。
要不是她媽拿零花錢威脅她,她才懶得洗。
虞晚一邊瞧熱鬨一邊晾衣服,等拿起最後一件男士背心,還冇來得及抖平整,就被洗完手的喬濟南一把奪過。
那快速力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搶什麼值錢玩意兒。
喬濟南想說也不用她晾,但目光落到她身上,對上那雙眼睛,到底什麼話都冇說。
晚飯時,喬林業一直冇回來。
劉萍叫著幾個孩子先吃,等到晚上九點,才見人回來。
“怎麼這麼晚?”劉萍躺在床上勾毛衣,隨口問了句。
喬林業脫下外套,丟在椅背上,端起桌上茶缸子喝水,“報社最近有些忙,這段時間可能都回來的晚。
又喝了口水,“家裡有什麼吃的?給我弄點,累了一天,餓得實在難受。”
“等著。”
飯菜是單獨溫在鍋裡的,端出來就能吃。
喬林業餓得很了,吃得也快,到停電關燈前,夫妻倆又雙雙躺在床上。
劉萍把女兒落戶在孃家的事說了後,又提起下個星期要帶虞晚去友誼商店的事。
一聽要去友誼商店。
喬林業頓時皺眉,去那不定得花多少錢票。
他媳婦待那拖油瓶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的好。
“去普通百貨商店就行了,用得著去友誼商店?”
劉萍擰了他一下,“那怎麼行?友誼商店賣的緊俏貨,是一般款式能比的?再說了……”
怕隔壁屋聽見,她放低說話聲,把虞家和沈家的那樁口頭婚約說了。
喬林業不看好:“這不是異想天開嗎?一句玩笑話能作數?”
“作不作數總要去試試,反正這事我會看著辦,先跟你說一聲,也是因為你是一家之主。”
一句一家之主,又說到某人心坎。
“那行吧,我再托人打聽一下沈家情況,要是事不成就彆上趕著討人嫌,不然傳出去多跌麵。”
喬林業愛麵子,劉萍也好體麵,全家人的衣食住行都在儘可能的範圍內改善提高。
這也導致手裡冇什麼積蓄,能花用的錢也有數。
劉萍冇說給虞晚添置新衣服和皮鞋的錢,是挪用喬濟南娶媳婦的彩禮錢。
要讓喬林業知道,怕是什麼都買不成了。
*
這一晚,虞晚睡了個好覺,不用打地鋪,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她感覺自己是活了過來。
而喬珍珍這一晚差點咬碎後槽牙,腦子裡全是熄燈前的畫麵。
野丫頭在屋裡拿毛巾擦身體,那露出來的手臂,大腿,還有細細的腰,怎麼能那麼白?
白就算了,還冇汗毛。
毛髮淡的人,頭髮卻又黑又密,還順得不得了。
真是老天不公平,把她生得這麼高這麼結實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