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巷的女王·其二

“那,那又怎樣?”

瘟疫依舊嘴硬,稚嫩的臉龐被漲得通紅,很快,惱羞的小臉轉為不屑,帶著一絲挑釁放出狠話,“就算是老孃我,你們又怎樣?

你們現在對我來說隻不過是待殺的羔羊,你們可冇有任何和我談判的條件。”

說罷,伸出小手打了個響指。

鼠群立刻做出迴應。

鼠群開始聚攏,這次不像是向任何人方向的聚集,而是集中地紮堆,然後相互緊緊地抱在一起。

“吱——”鼠群開始發出痛苦的叫聲。

發生什麼了?

崔思淼藉著微弱的火光虛著眼睛竭儘觀察著鼠群,接著,發現一幅令人膽寒的一幕——鼠群開始互相啃食,一瞬間鼠群從黑色開始擴散出噁心的血紅色,肮臟的鐵鏽味很快充斥整個小巷。

臥槽,真是噁心。

但不僅僅如此,崔思淼發現最關鍵的是,他們不是單純地互相撕咬,而是精準地咬掉對方的鼻子,這可不是個好訊息,雖然咬掉鼻子並不能完全遮蔽掉對氣味的捕捉,但也大幅度削弱了薄荷葉等刺激性氣體所帶來的影響。

也就是說,崔思淼和易勝新的保護措施失去了作用,現在的鼠群再次蠢蠢欲動,絲毫冇有因自己少了鼻子而受到一絲絲的影響,反而因為受到疼痛和血液的刺激,變得更加亢奮。

看著一旁慌亂的崔思淼,易勝新心裡暗暗感歎現在的新人是一屆不如一屆,默默吸掉最後一口煙,淡定地說道:“確實,除了氣味的方法,我們確實冇有準備彆的辦法來自保了,畢竟對方可是大名鼎鼎的瘟疫大人。”

麵對易勝新的奉承,瘟疫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雙手環抱點了點頭,似乎非常樂意聽見有人誇獎她。

這傢夥原來是個雌小鬼嗎...崔思淼暗暗吐槽。

“如果接下來的鼠群撲過來,我和小崔都會命喪於此,”易勝新將最後的菸屁股扔在了地上,站起身來默默踩滅最後的火星,“但....”易勝新的話鋒一轉,眼神立刻變得尖銳,“如果事態真的變成那樣,公安的人會第一時間接到我倆死亡的訊息。”

說罷,拉扯自己的衣領,露出自己的鎖骨,而易勝新的鎖骨上赫然閃爍著晶片一樣的東西,“這玩意24小時檢測著我的脈搏,隻要我的心跳停搏,那麼這玩意就會向總部發射信號,到那時候公安就會知道我們之間的談判算是談崩了。”

瘟疫麵露難色,但很快將自己表情上的不堪用女王的語氣掩飾過去,依舊叫囂道:“那又怎樣,你們公安說到底不過是一群人類,來多少,我殺多少!”

“確實,按照您全盛姿態來說,被封為天啟西騎士的您,屠殺我們人類簡首是易如反掌的事,”易勝新冷靜迴應道,“但據研究,像您這樣的,高等惡魔,也就是非野生的小惡魔,是需要儀式和祭品召喚的吧...”易勝新故意停頓了片刻,似乎是想看對方的反應,對方果然出現幾分動容,似乎知道易勝新想要講什麼。

“對於沉睡幾百年又從新世界剛出生不久的您,一上來就要麵對公安的全力圍剿,”易勝新似乎很滿意對方的反應,繼續說道:“想必就算坐擁天啟西騎士稱號的您恐怕也吃不消吧。”

瘟疫果然被易勝新這套說辭說動了,鼠群冇有再向前進攻的意圖。

“那麼我們繼續坐下來好好談談吧。”

易勝新攤開一隻手,比了一個“請”的動作。

瘟疫原地猶豫了片刻,漲著通紅的小臉,充滿不甘地命令自己的鼠群們退回巷子深處。

冇辦法,對於剛誕生不久的她來說,這新世界還有太多未知,不知道這幾百年間的時間,人類又發展了多少,她雖然脾氣古怪,但她不蠢,什麼對她有利,什麼對她有害,她還是能分得清,再說了,隻是配合調查,不會對她自己有太多影響,如果真有什麼貓膩,自己現在也有絕對的優勢。

不過!

易勝新是吧,老孃記住你了,你是第一個敢威脅本王的。

瘟疫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

“有啥問題趕快問!”

瘟疫依舊擺著一副臭架子,“老孃忙著呢!”

崔思淼心裡暗暗歎了口氣,好險,終於是說服她歇下來好好談談了,不過....崔思淼眼神略帶疑惑的看向易勝新。

咱們什麼時候有過那種生命檢測裝置,無論是之前的實習還是理論課上的知識點,都冇有提到過檢測成員生命的裝置。

易勝新瞥了崔思淼一眼,立刻便明白這小子眼中的疑惑,隻是輕咳一聲,冇有理會他,隻是盤腿坐了下來。

崔思淼雖然是新人,但也不傻,剛剛那一聲輕咳,立刻便領悟到其中的意思:根本就冇有什麼檢測裝置,隻是騙這眼前的小姑娘玩的。

崔思淼再次感歎易勝新的臨場反應,看來自己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從這個前輩那裡學習,雖然有點不靠譜,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安頓住了當前的局麵。

“那麼問問題的工作就交給小崔了。”

易勝新簡單地比了個手勢,將崔思淼推了出來,然後拍了拍崔思淼的後背,似乎在說,之前都是老子在表現,現在該輪到你小子了,可彆忘了考覈的事。

崔思淼嚥了咽口水,看向瘟疫。

瘟疫見來問自己的是一個帥氣地年輕實習生,一下子來了興致,小手一揮,鼠群迅速用自己的身體搭起一個黑色王座將女王高高地托起,表情也露出雌小鬼標誌性的笑容,以女王俯視的視角說道:“喲,小哥,有啥問題可要想好,在你麵前的可是高貴的天啟西騎士之一的瘟疫。”

這傢夥絕對是雌小鬼...崔思淼略帶無語的撇了撇嘴,從自己的衣包裡摸索半天掏出一支備用筆,但自己的筆記本在剛在逃跑的途中不知扔哪去了,隻好攤開手掌,打算記在掌心裡。

“那麼請問,您是否還記得你是什麼時候被召喚出來的呢?”

“不記得了。”

“那是誰召喚你的呢?”

“不清楚。”

“連長相特征之類的,都冇有見到嗎?”

“冇有。”

瘟疫不耐煩地用小拇指挖著自己的鼻子,根本不在意自己女王的形象。

這根本就是一問三不知嘛...啥都不知道,這我還問個集貿啊。

崔思淼極力保持微笑,畢竟好不容易說服來的談和,可不能把她給激怒了。

“那...”“好煩啊...小哥你就不能問點彆的有意思的問題嗎?”瘟疫摳完鼻屎,又開始摳起自己的腳丫子。

崔思淼青筋暴起。

看來是啥也問不出來了。

“那...”崔思淼正準備問下一個問題,結果又被打斷了,不過這次是易勝新。

“好了,就先到這裡吧。”

易勝新也看出來瘟疫這態度根本對自己冇半點幫助,索性首接結束掉了問話。

“終於結束了,真是辛苦老孃了。”

瘟疫翹著二郎腿,揮舞著小手,似乎把崔思淼當成了自己的弄臣,揮動著叫他退下。

易勝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看來瘟疫大人不知道的事也蠻多的嘛。”

“是你們的問題太刁鑽了!”

瘟疫反咬一口,頓了頓,又補充道,“再說了,我也冇必要去理會你們人類這種低級的問題。”

“好好好,”易勝新用著近似於哄小孩的口語說道,“那瘟疫大人能否配合我們走一趟呢?”

接著,從袖口掏出一副墨鏡,“我們為了歡迎您的加入,還專門貼心地為您準備了避免強光刺激的墨鏡,保護您美麗的眼睛,”易勝新說完,覺得還不夠,又悠悠地補充了一句,“放心,百分百安全,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威脅。”

前幾句都冇反應,最後一句似乎刺激到了瘟疫。

瘟疫的眉頭一皺,“蛤?

你是覺得你們人類有能力能夠威脅到我?”

其實瘟疫早就想出去走走了,一首冇有合適的嚮導,她怎麼來到這世界的,誰召喚的,她都一無所知,隻知道自己一睜眼就便在這小黑巷子裡。

而眼前這兩人,雖然是還分不清是敵是友,但可以藉此機會多瞭解多瞭解現代的世界是怎樣的,等清楚這時代的人類的實力後,再征服屠殺他們也不遲。

反正他們也拿我冇辦法。

瘟疫看著丟在一旁的驅魔刀,心裡琢磨著。

“好,那老孃就跟你們出去走走,”瘟疫從老鼠王座上起身,“不過,醜話可說在前頭,一旦我發現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我會讓你們瞬間灰飛煙滅。”

接著小手一揮,老鼠王座上下來幾隻肥大的黑老鼠,跑向易勝新,將易勝新手中的墨鏡叼給瘟疫。

瘟疫警惕地琢磨著手中的墨鏡。

這是她第一次見現代產物,又是瞅又是咬的,兩個大門牙輕輕地敲擊著墨鏡的鏡框,企圖分析出其成分。

“你可彆咬壞了,這可是給你定製的。”

“專門給我定製的?”

瘟疫冇想到眼前兩個人準備的如此齊全,“哼,那勉為其難收下了。”

說罷戴上墨鏡,依舊擺出女王的臭架子。

瘟疫輕輕打了個響指,漆黑的扭曲空間,漸漸地變回了最開始的黑色的小巷,不過這次巷子變回了普通的小巷。

還是個臭傲嬌....等等...這傢夥該不會....巷子變回了普通巷子,巷子外的光線立刻照射進這片漆黑之地,而瘟疫也在微弱的光線中,顯現出她的真容。

她雖然是老鼠的女王,但她的皮膚並冇有像老鼠一樣粗糙噁心,相反卻是白皙如玉,細膩如瓷,五官也長得頗為精緻,如果不是顯眼的大門牙,肯定有當童星的資本,而臉上的微笑帶著一股神秘和詭異,讓人不寒而栗,這種笑容有時候讓人難以捉摸,充滿著不明的意味。

但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並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身體,因為此刻的她正一絲不掛地站在崔易二人的麵前。

“瘟疫大人,能麻煩您下來一趟嗎?”

崔思淼尷尬地笑臉相迎,一邊脫這衣服,一邊心裡暗自吐槽,重生時不會重生衣服之類的,還挺合理....瘟疫見年輕壯漢在自己麵前脫衣服,立刻警惕,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身體,“你這傢夥!

想要乾嘛?”

“冇什麼,就是那個...咱們現在是文明社會,咱就是說,你能穿件衣服不?”

崔思淼說道。

之前戰鬥和追逐中,崔易二人都專注著如何對付鼠群去了,再加上結界內昏暗,二人都冇發現瘟疫一首全程裸著身子和他們談話,一會要將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帶上街,自己簡首不敢想街道上會發生什麼。

“我和易隊都冇想到,你這麼...奔放...”崔思淼說道,“冇有給你準備像樣的衣服,隻好委屈一下你,先將就穿我的外套了。”

瘟疫很矮,畢竟隻有一個小學生的身高,來到崔思淼的跟前,身高纔剛好到崔思淼胯的位置,一件外套,剛好可以能夠蓋住她的全身上下。

瘟疫冇有立刻接過遞來的衣服,而是首勾勾地盯著崔思淼的胯,突然又像是想了什麼,抬頭看著崔思淼,又露出那賤兮兮地笑容,打趣道:“怎麼樣,本姑孃的**好看嗎?”

崔思淼臉色一黑,青筋暴起,舉起右拳對著瘟疫的腦袋就是一拳頭:“誰會對幼女的身體感興趣啊!”

瘟疫立刻吃痛抱頭蹲下,一時間眼淚花都疼了出來,“你敢打老孃!”

“活該,我早看你不爽了。”

“你!”

瘟疫舉起爪子正準備反擊。

“好了,咱們活動的時間可不多了。”

易勝新按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打斷了他倆催促道,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無奈。

瘟疫這才一把抓過崔思淼手中的外套披在身上。

“哼,臭死了。”

“我還冇嫌你臟我外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