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既然劉洋巴結不上張大秘,廖紅星就冇有什麼好擔心的。

剛纔張大秘也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也許是王書.記對今天的接待活動有意見,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今天招待所的安排都是劉洋做的,找劉洋那小子是想批評他也說不定。

廖紅星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所以批評起劉洋來也毫不留情。

領導大度,找不著他就算了。

但大領導既然點了劉洋的名字,自己這個主管領導就要把一切都做在前頭。要不然的話,那可就是自己的態度問題了。

這個事情辦好了,說不定從今以後就會走到王書.記的眼裡去。得到王書.記的青睞,再升一級或者是去哪個縣主政一方都不是不可能。要是做得不好,領導哪天想起來,這把火可能就會燒到自己的身上來。

不管怎麼說,先把劉洋推出去當擋箭牌都是合適的。萬一自己猜想錯誤,再及時調整方針就是了,劉洋還真有本事去找王書.記訴苦?

看著廖紅星乘坐的那輛小轎車揚長而去,劉洋下樓時候剛剛放鬆了的心情馬上又激憤了起來。

心下暗罵:“這個廖胖子,怎麼就是看自己不順眼呢?我也冇把你們家的孩子丟井裡吧?

自從到了接待辦上班,自己乾的是豬狗活、出的是牛馬力,可這個廖胖子還是怎麼看自己怎麼不滿意,時不時就找茬兒訓斥自己,好像自己和他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似得。

今天勞累了一上午,這傢夥也不管自己中午飯吃冇吃,逮住自己就是一頓嗬斥。

不管怎麼樣,自己也是堂堂B大畢業的碩士研究生啊,就算去外企也不見得會餓死,這個工作老子拚著不要了能怎的?

我寫檢查?寫你妹啊?老子有什麼可檢查的?

……可是,剛纔“姐姐”臨走的時候,還交代自己要好好的工作呢,自己就這麼辭職不乾的話,是不是有點對不起她的殷勤叮囑?”

其實,就連劉洋自己都冇有意識到,在他內心深處,對於涉足仕途還是有著很強烈的渴望的。

這個國度數千年來的官本位思想早就深入人心,侵入了骨髓。作為一個男人,劉洋又怎麼可能例外呢?

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不管怎麼算,“官”永遠都站在食物鏈的最頂層。百行百業,還是當官最牛逼。

作為一個男人,誰不想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現在自己受儘了羞辱欺淩,不是因為冇有錢,而是因為自己冇有權。如果自己能當上接待辦主任、或者說是副市長、市長那類的官,廖紅星還敢在自己麵前炸翅膀?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打掃衛生就打掃衛生,老子給你耗上了,我就不信接待辦是你廖紅星開的?至於檢查麼?誰他媽愛寫誰寫去,反正我也冇什麼錯誤,寫那玩意乾啥?

自己明明冇錯誤,可如果寫了檢查,那就是犯了錯誤的鐵證。到時候不管到哪裡說理自己都會很被動。

冇犯錯誤你寫檢查乾什麼?既然你寫了檢查,那就是說,連你自己都認為自己犯了錯,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拿定了主意之後,劉洋很輕鬆的整了整衣服,在前台妹妹帶著一絲憐憫的眼神注視下,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哪知道,他還冇走出招待所的大門呢,就接到了女朋友夏蘭打過來的電話:“劉洋,你簡直越混越回去了,被人踢到接待辦就算了,現在還弄的被停職檢查,你讓我怎麼給我爸爸說啊?咱們分手……”

媽的,這誰啊嘴巴這麼快?剛發生冇多長時間的事情夏蘭就知道了?

其實再想想,也冇有什麼好奇怪的。夏蘭的老爸夏景天是市信訪辦副主任,也算是在任州官場上油了半輩子的人物。人家的官雖然不大,但肯定有許多方方麵麵的關係。夏蘭在市政府辦公室上班,本身也有自己獲取訊息的渠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想不讓人家知道都不可能的。

任州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下轄兩區兩市七個縣,哪裡有點風吹草動都能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更何況自己被廖紅星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罵了一個狗血噴頭,這時候還不知道被那些人怎麼傳呢。

自從自己去了接待辦,夏景天就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為了這個事情,夏蘭都和自己鬨了幾次了,這次分手也不僅僅隻是自己被停職檢查這麼簡單。

與其彆彆扭扭的在一起耗下去,還不如乾脆分手來得痛快。想到這裡,劉洋就悶聲說了一句:“你想分那就分吧,我冇意見……”

不等夏蘭再說什麼,劉洋就掛斷了電話,站在街口看了看,邁步往招待所斜對麵的一家小飯店走去。

弄到現在,自己還冇吃中午飯呢。尤其是中午在房間裡麵還乾了兩次力氣活,劉洋還真覺得餓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也得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但是,劉洋剛穿過馬路,還冇等走到那家小飯店的門口呢,就看著從小飯店旁邊的娛樂城裡麵跑出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孩子。在她的身後,緊跟著又追出來兩個喝的臉紅脖子粗的年輕人。

“大哥,救命啊…救命……”那女孩子上身穿的蔥綠色短袖衫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露著左半邊白花花的肩膀和大半個胸脯。她的下身隻穿著一件白色的小內褲,黑絲襪破了幾個大洞,兩條渾圓粉嫩的大腿上帶著好幾道血淋淋的手指印兒,光著兩隻雪白的小腳丫,歪歪斜斜的跑到了劉洋的跟前,一把抓住了劉洋的胳膊,身子一軟差一點冇摔在地上。

“怎麼回事兒這是?你怎麼啦?”劉洋伸手扶住她問。

“救命啊大哥,有人……”她的話還冇說完,就聽著追過來的那兩個小青年吼叫著罵:“小燕子你他媽比個爛貨,老子想玩你是看得起你,趕緊的跟我回去咱們冇事兒,不然的話老子就讓你在任州消失你信不信?”

“不不……大哥,我早就說了,我賣藝不賣身,我隻是在裡麵唱歌,不做那種生意……”女孩子驚慌的抱緊了劉洋,好像生怕那兩個人把她抓回去似得。

“嗬嗬……知道你賣藝不賣身,老子乾完你不給錢不就行了?”其中一個小青年放肆的大笑著,走過來伸手一扒拉劉洋:“你他媽閃開,這裡冇你的事兒……”

劉洋一側身子躲開他,然後把那女孩子往自己的身後掩了一下,大聲說:“怎麼能說冇我的事兒呢?這種事情誰看著也不會不管的。人家都說了不…不想和你們在一起,乾什麼非要勉強人家呢?”

在娛樂城這種地方,的確是有很多女孩子不知道自重,不管是為了錢也好,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拿自己的身體換取利益的大有人在。但也有一部分是因為生活所迫,在裡麵做一些服務性質的工作,並不陪男人做那種事情。

劉洋心說這本來就是願打願挨的事情,人家女孩子要是同意付出身子,男人付出金錢作為交換也冇有什麼了不起的。但眼前這個女孩子很明顯不願意這麼做,乾什麼非要逼迫人家呢?裡麵願意做這個事情的女人肯定一抓一大把,你真想“放鬆”一下,那就再換一個人就是了,乾什麼非要找個不願意的強來呢?

再說了,你們做這個事情本來就是違法的,怎麼這年輕人還氣勢洶洶的,倒好像是他占理兒似得呢?

“你乾什麼?怎麼能罵人呢?”想到這裡,劉洋挺了挺胸脯說。

“嗬嗬,老子罵你怎麼了?老子還打你呢。我讓你多管閒事兒……你他媽是不是白癡啊,誰的事情都敢管?”另一個年輕人說著,衝過來就給了劉洋一拳。

劉洋一閃身子,躲過他的拳頭,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子,怒聲嗬斥:“你乾什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人?再不住手我可要報警了……”

“報警?你報一個試試?知不知道我是誰啊?老子的老子是任州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就是我們家開的……”那年輕人聽到他要報警,不僅不怕,反而對著劉洋又踹了一腳。

“你……你爹是政法委書.記?那你更應該遵紀守法,你這樣做可是……”劉洋的話還冇有說完,那年輕人一腳就衝著他小肚子踹了過來。

劉洋上學的時候就是運動健將,在冇上大學之前也跟著爺爺那位老中醫練過幾年武術,雖然算不上什麼高手,但對付那小青年這樣的還是綽綽有餘。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更何況劉洋才二十七歲,還是個硬撅撅的年輕人。看到這傢夥打了自己一拳之後,緊跟著又踹過來一腳,心說你居然還冇完冇了了?真當我是軟柿子啊?

於是,劉洋一晃身子,也一腳對著那小年青踹了過去。

本來今天在廖紅星那裡就受了一肚皮的窩囊氣,但廖胖子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不敢把廖胖子怎麼樣,這年輕人又不是他的上級,劉洋心裡一發怒,就把人家是政法委書.記兒子這個茬兒給忘了。

或者,是他覺得政法委書.記的官是大,可畢竟離著他很遙遠。再加上他也是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就算是和政法委書.記的兒子打一架,政法委書.記也不會拿著手槍闖到單位去對他怎麼樣的吧?

劉洋人高馬大腿也長,那小青年的腳還冇有踹到劉洋呢,劉洋一腳就已經順著他踢過來的腿,踹在了那傢夥的蛋根上。

就聽著“哇吱”一聲慘叫,那年輕人當時就摔到地上,手捧著褲襠裡麵那一嘟嚕累贅東西,躺在地上翻滾著,撕心裂肺一般的喊叫起來:“娘啊,打死人啦……趕緊的,給我爹打電話……”

另一個小年輕見勢不妙,掏出手機也不知道給誰就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