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合適嗎？”朱詩雨期待地問道。

顏昭蘇遲疑了一下，點頭：

“好看是好看，但這不是……”

朱詩雨輕咬了下唇，有些惶恐和緊張，顫聲道：

“我、我本來想去城裡寺廟當尼姑，養活自己……但現在……我想當小昭蘇你的專屬丫鬟……可以嗎？”

她期盼地望著顏昭蘇。

她父母大哥已死，二哥和嫂子又與她天南地北地失散。

如今孤身一人的她，在被顏昭蘇救下之後，千辛萬苦在城中做乞丐兒掙紮活著，卻又不是長久之計。

她一個女孩，手腳無力做活。

又是長相絕美，小小年紀就漸現傾國傾城之色。

這種容貌，換做是那些大族豪坤的閨女尚且能有個好宿命。

但她這種孤兒，絕對是件天大禍事。

幾年前，她相貌剛剛長開，父母親就嚴厲告訴過她彆讓家人外的人看見她的臉。

平常最好彆出門，哪怕出門也必須扮醜，抹上一些灰。

這樣的她，能做些什麼？怎麼去活著？

她想過顏昭蘇會不會一直養著自己。

長大後會看上自己，會娶了自己，再不濟肯定會收自己入房。

畢竟她長得真的很好看。

但朱詩雨一有這些念頭，就格外自卑和痛苦。

小昭蘇救了她，她卻對他產生這些不堪的肮臟想法。

但如果不這麼做，她想要活下去唯一的方法，恐怕就是再去賣身吧？

朱詩雨不甘心，又感到害怕。

她被顏昭蘇救下。

若是小昭蘇長大後，在城中青樓妓院看到她，又或是聽到她被某戶人家金屋藏嬌，包養起來，會不會……

雖然年紀尚小，今年才七歲。

但她這兩年的慘痛經曆，早已將她心思磨礪起來，她遠比同齡人更要早熟。

思來想去。

朱詩雨最後決定毀了這張臉，去寺廟裡當一個清心寡慾的小尼姑。

直到……她看到顏昭蘇因她被傷而暴怒的樣子，心一下子融化了。

她才七歲。

他也才兩歲。

朱詩雨自然還想不到那種情緒上。

但一個本該是漂漂亮亮的小女孩，飽受家人寵愛，未來還可能會有丈夫的寵愛……

現如今卻要自己毀容，去當一個永世清淨、與世相隔的尼姑。

一個七歲的孤兒女孩想要這麼做，需要下何其大的勇氣？

就在此時，猛然間見到一個人會因自己受傷而憤怒。

她還有人關心！她還有人疼惜！

朱詩雨緊繃、痛苦、掙紮的內心，一下子就碎得稀裡嘩啦。

她釋然了。

想那麼多做什麼？

自卑也好，肮臟也罷，那些亂七八糟的堅持……

自從被小昭蘇救下之後，她欠了他的就已經還不清了。

既然如此，就彆想著那些有的冇的。

她就是想讓人疼愛，想讓人珍惜，想讓人愛憐，想要用一切去報答……這個比她小了足足五歲的男孩。

“我……我想當小昭蘇你的丫鬟，你一個人的專屬丫鬟……可以嗎？”

朱詩雨帶著萬千溫柔與期待地去詢問，生怕他拒絕自己。

顏昭蘇呆了呆，剛想回答，卻突然間身後的門“砰”一聲打開。

“嗯？誰想當我兒子的丫鬟？”

顏君武滿臉疑惑地從門外探出頭，然後拎著一大坨書籍，大咧咧走進家中。

顏君武進了客廳，一眼看到了相貌絕倫的朱詩雨，目中閃過一絲驚訝。

“爸爸！”顏昭輝舉手喊了一聲。

顏君武頭也不回地揮揮手，算是迴應。

他將手上的用繩子係在一起的一堆書放在桌上，大馬金刀在紅木椅上坐下，對朱詩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