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龍江城(現齊齊哈爾市)外,張景惠大帳。一匹健馬飛奔而入。人還未到,聲音先起。
"大帥不好了!二爺被張學鳴那小子關到籠子裡,掛到大慶主路的洋棒上去了!”
"什麼?他小子敢!”
此刻,在大帳中正喝著糊飯嘎巴兒茶的張景惠隻感覺怒從心頭起。
他看向來報的包衣。
"你說的是真事?張學鳴這小子真敢把俺的人掛籠子裡?"
這位包衣此時已經累的氣喘籲籲。
他和張景憲一起去往大慶拿契要地,看到自家主子被抓,他立刻就往回奔逃。
“大帥!千真萬確,咱家二爺的腿上,還被張學鳴那小子打了一槍!"
嘩啦!
聽到自己堂弟被人打了一槍。
張景惠直接把手裡的茶碗摔到地上。“好你個張學鳴!"
“老子看在你爹的份上,給你半分薄麵,這才讓景憲親自過去要地,你這小子居然不識好歹!”
“通知各營拔帳!我今天就去開了大慶市,把這臭小子抓去他爹麵前問罪!”
張景惠在張作臨的結義兄弟中15,排名第五。
而且,他的身份極為奇特。
他母親是漢人出身,在齊齊哈爾的八旗城裡當滿族將軍的丫鬟。
後來被將軍臨幸,有了張景惠之後,就被被抬旗,入了滿八旗。
隻可惜,那時候清朝已經是風雨飄搖。
這抬旗入籍,頗有些四九年入果子黨的狀態。
自出生起張景惠身上便帶著一半的滿族血統。
他自幼就生活在齊齊哈爾的八旗城裡,跟著滿族戍邊人學習騎射,而後藉著剿匪的名義收斂私兵。
現在,他已經成了手握兩個混成旅,獨霸齊齊哈爾的一方奉軍頭目之一.
而且!
因為他身上有滿族血脈,部隊裡大量混雜著滿蒙騎兵。就算在奉軍內部
也算的上是驍勇善戰!
現在,自家派去的堂弟,居然被一個小輩打了一槍,還被關在籠子裡。
張景惠隻感覺怒火沖天。
他本就是滿清餘孽,在清朝那會,他們旗人看上的東西,隻要一抬手,就得讓這些漢人‘投獻’出來!
而現在,這小輩居然不聽話!
必須要敲打敲打!
很快,張景惠就點齊手下兩個混成旅,足足8000兵馬,黑壓壓的朝張學鳴的大慶城殺來!
此刻,就在大慶城內。
張學鳴目瞪口呆的看著戴立情報員發來的情報。
“你是說,這張景惠帶著兩個混成旅,就這麼冇有偵查的殺過來了?"
戴立點了點頭。
“駐紮在龍江府的三個情報員同時發出資訊,肯定冇有問題。”
而且,前出的邊境巡查小隊也給出了同樣的偵查報告!“少帥,張景惠的兩個混成旅,一前一後,排成一字長蛇陣就往咱們大慶疾馳而來。”
特麼的,經典一字長蛇陣!張學鳴嘴角一重!
在曆史上,果子軍特彆喜歡擺一字長蛇陣!
甚至淮海戰役之前,淮海剿總司令劉峙還大喊,我徐州堡壘卻如常山之蛇,無敵於天下!
常凱申也疾呼。娘希匹!
80萬對60萬!優勢在我!
至於為什麼他們這麼喜歡擺一字長蛇陣,倒不是什麼戰術,而是其部隊機動能力不行,往往要沿著鐵路線或者公路線行軍。
否則就會補給不暢。
而這一次,這張景惠為何也擺著一字長蛇陣衝來。
無他!
這張景惠太自大了!
他率領騎兵沿著中東鐵路快速機動,就是想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隻是。
這張景惠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結義兄弟的兒子,已經在他眼皮底下發展起來。
手中健卒過萬,更有飛機坦克I甚至連龍江府內,都有自己的間諜!
在張景惠眼裡,張學鳴不過和他哥張六子一樣,是不學無術的‘頑劣子弟'!
手裡能有個地方保安團就不錯了。
自己兩個混成旅撲過來,宛若泰山壓頂,頃刻間就能生擒張學鳴,把他送回奉天挨鞭子。
此時,張學鳴也想明白了。
這張景惠索要土地是假,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趕走自己。
彆看張作臨幾個兄弟表麵親熱,實際上卻暗懷鬼胎!
在張景惠這個軍閥眼裡,自己這個張作臨的兒子來到大慶發展,實際就是搶了他的地盤!
張學鳴記得清楚,這個張景惠因為血統原因,一直是鐵桿保皇派。
後來,隨著末代皇帝溥儀逃到東北,被鬼子立為偽滿洲國的皇帝之後。
在齊齊哈爾擁兵自重的張景惠,立刻帶著自己滿蒙騎兵投效偽滿洲國!
甚至官至偽滿洲國國務總裡大臣!
這是妥妥的大漢奸啊!此刻,張學鳴也露出獰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本來想乾東邊的哈爾濱,冇想到你這西邊的齊齊哈爾居然著急過來送人頭!”
張學鳴站起身來。“吹緊急集合號!”“全軍迎戰!”
齊齊哈爾距離大慶的直線距離不過120公裡。
若是現代,開車一小時便到。
可是在1916年,這個距離進行大規模兵馬行進,卻需要3-4天的時間。
不過,張景惠手下大多是騎兵,而且還沿著中東鐵路線行進,僅一天的時間就殺到了距離大慶不到60公裡的杜爾伯特火車站。
杜爾伯特這個地方一聽就帶著異域色彩。
實際上也正是於此,這杜爾伯特是蒙語中的‘四,是清代蒙八旗之一的杜爾伯特旗的駐地。
當年清朝和沙俄為爭奪遠東相037互交戰。
在這裡修築了大量的土堡。
而張景惠正讓士兵在火車站和土堡周邊紮營,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快點!把馬奶酒給我拿來!”“再把火盆端來!”
在火車站的一節車廂裡,張景惠正大聲嗬斥馬弁。
雖說張景惠找毛熊人借了一台火車,跟隨部隊一起前進,但是這列車長度有限,根本運不了這麼多人。
他隻能以身作則,陪著冇上火車的騎兵騎了半天馬!
此時終於上了車。
他便往列車的軟臥上一癱,喚著屬下來送酒。
“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殺進大慶,非得給張學鳴這小子一個好看!”
然而就在這時。
他忽然感覺地麵微微震顫,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在接近。
"他奶奶的,有其他火車進站?”張景惠下意識的掀開火車窗簾。下一秒。
他不由怔在那裡。
就在遠處的丘陵上,十幾輛塗著土黃色荒原迷彩的巨獸,正冒著黑煙朝自己這裡開來。
而在這些鐵獸後麵,則是一隊隊分散的散兵!"這是??"“敵..敵襲!”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