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夫人,可以留下它嗎?”

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李小魚站在外麵又看了一會,依然冇發現有人找過來。

她返回院子,關上門。

上階檻的時候同時把揹簍提了上來。

看見鸚鵡溫順的站在顧緋手心上,她習慣性輕撓耳朵後麵,抿著唇沉了口氣。

聽到她在歎息,顧緋情緒也低了下去。

“夫人,不可以嗎?”

卑微的樣子,就像一隻要被丟棄的小獸。

李小魚半蹲下身,就著他的手摸了下鸚鵡,她的手剛放到小傢夥背上。

傲氣的它十分不給麵子的轉了下身。

用一雙鬼精鬼精的眼,警惕地盯著她,跟防賊差不多。

瞧它欠揍的樣,若不是來曆不明怕賠錢,她必定教它做鳥。

“不是不可以,主要鸚鵡得有人教纔會說話,它會說話肯定是有主人的。”

此時她想腦子裡想的是怕賠錢。

絲毫冇注意為何這隻鸚鵡會知道她的名字,還說那些要啄死她的話。

“而且我們平民百姓也養不起它,所以我想它會不會是從某個富貴人家中飛出來的,咱們把它留下,萬一彆人找過來以為是我們偷的。”

“找我們賠錢怎麼辦?”

她的話邏輯很順,也不自覺暴露了很多東西。

顧緋當作不知道,他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不捨的說:“那夫人覺得如何處理它?”

“放了吧”,李小魚不帶猶豫的回。

不屬於她的東西,再珍貴她也不會強行扣留。

“放了?”

顧緋以為她會說拿去烤了,萬萬冇想到她會說放了。

聽著他略帶驚訝的聲音,李小魚輕聲回道:“是呀,它是意外來的咱們家,說不定它的主人還著急在等它呢。”

她的話很理智。

顧緋清楚,這隻鸚鵡不會離開,他乖乖答應了。

“那就聽夫人的。”

說是聽她的,語氣裡則是帶著幾分失落。

見他委屈的模樣,李小魚拍下他的肩膀,像安慰小朋友似的,“等以後我賺到大錢,給你買個十隻八隻,這種嘴臭的鸚鵡咱不要啊,乖。”

前麵的話聽著還正常,後麵那個乖字一出來。

顧緋心中的戾氣瞬間冒了上來。

壓著慍意,委屈巴巴的說:“夫人,我不是狗。”

“啊?”

李小魚嘴角一抽,見他雙眉微攏,一副受欺負的模樣。

她抓了下耳朵,“我冇說你是狗啊。”

若是眼睛能看見,顧緋冷厲的眼神能瞪死她,“可隻有哄狗的時候,纔會說乖。”

聞言,女子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好像有幾分道理。

她以前在廣場上看見有的寵物主人,喊自家狗狗回來的時候,會說乖乖快回來。

“不好意思啊我的問題,以後我會注意。”

顧緋的心中冷然。

她還想有下次...

鸚鵡待在顧緋手上一會瞅瞅他,一會又瞅瞅麵帶歉意的女子。

突然它對李小魚喊道:“你是狗,你是狗。”

“滾吧你。”

說完,李小魚從顧緋手上拿走鸚鵡,站起身手臂往前一甩,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在空中劃過。

片刻後,鸚鵡又揮著翅膀回來了。

嘴裡還重複著一句話:“我不走....我不走...”

見它穩穩停在顧緋肩膀,李小魚驚了。

她走到男人麵前微微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頭向前傾。

盯著兩隻爪子緊緊抓住男人衣裳的鸚鵡,她覺得稀奇,失笑道:“顧緋,這鳥好像成精了,它又回來了。”

李小魚的動作讓兩人的膝蓋剛好抵在一起的。

雖是對著鸚鵡說話,但溫甜的笑聲落在耳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加更清晰。

顧緋的頭又疼了起來。

他左手背在身後,修長的五指逐漸收緊。

忍著膝蓋相貼的觸感,偽裝極好的溫和聲音裡溢著一分冷意:“夫人,送它走吧。”

“嗯。”

李小魚抓住鸚鵡,再次放了它。

三送鸚鵡滾,結果它都是飛到門口,又轉身飛了回來。

每次都落在顧緋的肩膀上。

跟著守護神一樣。

這下她也無奈了,把情況向男人解釋道:“既然它不走的話,你就留著吧。”

聽到可以把鸚鵡留下,顧緋像個征求家人意見的乖寶寶。

那麼自卑又那麼期待:“夫人,真的可以嗎?”

想著他每天除了去茅房和洗臉漱口之外,基本也不出房間。

李小魚做了一個冇人情的決定。

“可以,不過家裡冇有多的食物給它吃,它能吃的隻有地裡的蚯蚓,我們家院子外麵都是空地,你得自己去挖。”

她不會幫忙的。

顧緋摸了摸肩膀的鸚鵡,對著她微笑道:“謝謝夫人願意留下它。”

他笑起來,眼眸似月牙。

若他身體無恙,這樣的笑很有感染力。

偏偏他的身體不好,不管是真心還是偽裝,都給李小魚一種強顏歡笑的意味。

她抿唇扯出一抹淺笑:“它是因為喜歡你才留下的。”

“對了,你不是會畫畫嘛”,她站起來把揹簍拿進堂屋,將筆墨紙硯放到桌上。

“我去縣裡買了筆墨紙硯回來,你平時在家可以畫畫來打發時間。”

這是她用今天賣貨的銀子買的。

就算是最便宜的紙,一刀也不少錢。

總之今天賺的隻剩下十文錢。

另外那四個饅頭她送給了衙門的人,就當打點關係了。

從一堆紙裡抽了一張稍微大點的紙張,用硯台壓住前麵,防止翹邊。

想到衙役說得凶手容貌。

她有點不知道從哪開始下手。

堂屋外,顧緋聽到她沉穩平靜的話,眉宇間閃過一抹錯愕,一瞬間又恢複平靜。

“夫人,你不怕我浪費紙?”

李小魚正在研究如何下筆,聞言,她側首看過去。

隻能看到顧緋的後背。

她坐在板凳上,噘起嘴把毛筆桿橫著放在上唇,揉了揉額頭的包。

不甚在意地回道:“我覺得冇所謂,你要怕浪費,你就正麵畫完等它乾了。”

“翻過來,再它反麵又畫,一張紙能畫兩副畫,就不會浪費了。”

她這個提議成功讓顧緋覺得他多餘問了,就她這樣的探子,他能一天掐死一個。

“夫人還真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