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湘琴一口氣說了好多的話,說完了久久冇聽到王妃的聲音,才猛地住了嘴,心道是不是自己說的太多了。

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王妃,卻見王妃微垂著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卿月道。

嗓子啞啞的。

湘琴敏感的察覺出王妃的情緒不對,便不敢再多話,忙行了禮,端著托盤出了屋子。

湘琴一走,屋內一瞬間空了下來。

卿月抬起頭,眼圈紅了一片,死死咬著唇瓣,將眼淚逼回去。

這一切可真是天衣無縫。

卿雲瑤將她那麼狠毒的害死,變成了她的模樣,替代了她的一切,卻還把她自己的死說的那麼偉大,為了保護卿大小姐而墜了崖?她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

卿月眼中的恨幾乎要溢位來。

三年……

她死的那一天,卿雲瑤便已經成了她的模樣,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絕不是一時惡念,而是早有預謀。

眼淚模糊了視線,恨怒衝出眼眶。

良久,卿月狠狠的抹掉眼淚,看著外麵蒙上暗色的天色,她閉上眼,告訴自己,報仇,一定要報仇。

而眼下她一身的傷,困在煜王府這方圓之地,自是什麼都做不了。

她不能衝動,一定要沉穩下來。

她現在已經不是卿月,冇有父兄疼寵她,她不能回家去認親,因為冇有人會信她,而且那樣還會打草驚蛇,驚動了楚宴和卿雲瑤,那個時候,如果她的身份被識破,恐怕他們捏死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想通了這一點兒,卿月慢慢的躺回床榻上。

現在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養好身上的傷。

……

這邊卿月待在屋子裡養傷,另一邊京都城內卻是將醉仙樓那邊發生的事情都添油加醋的傳遍了。

幽王妃自是被褒獎一番,而煜王妃秦晚……眾人都知,這位從鄉下接過來的秦家庶女似乎得了瘋病。

而這一切卿月什麼都不知道。

……

一個月後,卿月第一次收拾一番,踏出了院子。

她一身的傷,隻能待在院子裡,哪裡都不能去,靜靜養傷,直養了大半個月才總算是恢複過來。

湘琴正在院子裡給花澆水,聽到身後門響,忙的放下水壺跑過來,卻一下子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從門外出來的女子。

這是王妃?

“怎麼了?”

見院子裡的小丫鬟呆呆站住,卿月一愣,下意識的詢問。

就見湘琴眨眨眼道,“王妃,您,真好看。”

卿月聽的失笑,眼中難得染上一點兒笑意,她在屋子裡待了這麼多天,臉色有些白,便上了些胭脂,便顯得整個人生動起來。

“走吧,去後花園走走。”

這一個月來,鳳翎像是將她遺忘了一般,不曾上門一次,不過卻也冇人看著不讓她出院子,算算時間,也該到時候了。

煜王府,占地極大,院子眾多,隻後院就三個,處處透著精緻奢華,疊石理水,雕梁畫棟,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看的出來王府的主人是個會享受的。

卿月出生大家,卿家也很大,可跟煜王府比起來,著實差得遠。

而這邊,中客廳內。

鳳翎正在喝茶,他指尖修長,捏著一隻碧色茶杯,半眯著眼,慵懶儘顯。

他的對麵坐著一眉眼清俊的男子,隻聽他道,“瑾之,我趕到清河鎮的時候,無雙老人已經離開,我撲了空,又在那邊耽誤了三天,依舊冇有尋到人。”

鳳翎低垂著眼,擺了擺手,“找不到就找不到。”

“馬上又要三個月,你身體的毒又該發作,且你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再找不到無雙老人救你,你還能堅持多久?”

男子麵色透著凝重和嚴肅。

聽到他的話,鳳翎卻是陷入沉思,南風苑那個女人說是能夠救他……

說到這個女人,鳳翎臉色就沉了,這個秦晚當真是能沉得住氣,竟在院子裡足足一個月冇有出門,該吃吃該喝喝,倒是好享受,而他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她。

正這般想著,他的屬下鐘五出現在門外,“主子。”

鳳翎揚眉,身體下意識坐直了些,鐘五是他的暗衛,專門被他派出去盯著南風苑那女人的。

“說。”

“王妃她出了門,去了後花園。”

鐘五木著臉道。

“知道了,下去,繼續盯著。”

鳳翎煩悶的揮了揮手。

“秦家那位小女兒?”

男子問。

鳳翎擰著眉,一臉的冰霜。

“前兩個月我一直在外麵,倒是冇趕上你娶王妃。”

“謝景桓,你也看本王的笑話不是?”

鳳翎沉著一張臉,眼中都是不滿。

那叫謝景桓的男子輕咳一聲,“那倒冇有,傳聞秦家三小姐秦晚性子懦弱,上不得檯麵,知你不喜這樣的女子,當時又為何答應娶她?”

鳳翎抿唇沉默,冇接這個話。

謝景桓歎息一聲,“你本與那秦家嫡女情投意合,可你出了事兒,那秦相卻是不願意將自己的嫡女嫁過來了,可與秦家的婚約仍在,你卻還為那秦家嫡女著想,履行婚約,娶了這秦三姑娘,說起來,倒是這秦三姑娘最是無辜。”

鳳翎嗤笑一聲,狹長鳳眸幽幽抬起,“無辜?那你是冇見過她,她可一點兒不無辜,野心大著呢。世人可都被她矇騙了,這個秦晚,心機深沉,嫉妒心重得很。”

“為何如此說?”

謝景桓問。

鳳翎默了默,“我之前就想跟你說,這個秦晚全身上下都透著古怪,她不僅會武功,而且懂醫術,隻探一下脈,便知我中毒已深,時日無多。”

他懷疑秦晚,但這一個月他甚至派人去到鄉下調查秦晚的一切,這個秦晚底子乾淨的厲害,自出生便被扔在鄉下莊子裡,與一個老嬤嬤相依為命,真冇什麼可查,可越是這樣越說明她身上透著古怪,否則如何解釋她懂醫術和武功的事情?

謝景桓瞳孔輕輕一縮,“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