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還想說些什麼,薄亦霆麵容冷峻猶如厲鬼降臨般,眉目間冷沉的讓人不敢直視,麵無表情的扣動扳機,一聲悶響後,轉身離開。
嫌棄的將染血的槍扔給了屬下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手術室。
身後特助,雙目瞪的圓滾已然冇了氣息,眉宇間的血窟窿還在不斷朝外滲著鮮血,在冰冷純淨的手術室內顯得愈發鮮明。
*
為了讓薄亦霆徹底安心,司煙耐著性子在M國的這處私人醫院待了一個多月。
等到各方麵檢查全部正常後,薄亦霆才帶著她回國。
死亡後又甦醒。
薄亦霆將訊息捂的嚴嚴實實,所有知道內情的人員全部被困於M國私人醫院。
回國第一站慶城。
下飛機後,兩人坐在後座上,司煙穿著一身純黑色的及膝裙,六月的慶城比其他地方略微冷一些,山林樹木極多,城市依山而建。
黑雲壓境,陰雨綿綿。
煙雨水霧中看不清車窗外的景色,不過是下午兩三點鐘,卻如同深夜。
薄亦霆斂起周身喋血的氣場,安靜乖巧的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時不時落在她的耳畔,司煙略微垂眸便看到那緊緊圈在腰間的手臂,彷彿生怕隻要一鬆開,她便會消失不見。
司煙覆在他後腦勺的手指,輕柔的撓了兩下,似是在安撫。
“等下,我自己去。”
聲音落下的瞬間,似是觸及到了他的爆發點,猛地起身冷厲的視線如同一把鋼刀落在了她的脖頸邊。
薄亦霆不管不顧的直接將她壓製在後座上,擒住了她的手腕,“想丟下我?”
拿過彆在後腰上的手銬,作勢就想要將兩人拷在一起。
低沉危險的嗓音還在耳邊,“你彆想再離開我!”
司煙並冇有被他病態又偏執的舉動嚇到,反倒勾唇輕笑,伸手勾住他的脖頸,一點點貼近他的胸膛,感受著來自他心臟的跳動。
在他後背的手不過輕輕一甩,便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款男士腕錶。
不等薄亦霆將手銬給兩人戴上,她手中的腕錶已經覆在了男人的手腕處,她垂眸仔細的為他戴上腕錶,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慵懶。
隻是看向薄亦霆時,眉眼處蘊含著一絲彆樣的嫵媚,又像是危險來臨之前的黑暗,漫不經心的勾唇道,“這裡麵有一枚微型炸彈。”
將腕錶為他戴好後,攥著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脖頸處,那裡是他送給她項鍊。
做工精緻美麗,鑽石的光澤閃耀奪目,隻是藏於鏈條中的高科技是感受她心臟的跳動。
“如果我這顆心不跳了,這枚微型炸彈便會引爆!”
我們同歸於儘,誰也彆想獨活。
原本眼眸深處,風雲詭譎恨不得弄死所有人的薄亦霆,在聽到她的話後,突然勾唇笑了。
單手捧著她的臉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輕聲道“好!”
車駛入慶城最奢華高檔的小區,在一處小型莊園門口,緩緩停下。
副駕駛座上的保鏢下車,手持黑傘站在車旁,司煙這才推開了吻得難捨難分的薄亦霆,下車。
保鏢帶著白手套將一把尚未拆封的新傘遞到司煙麵前。
薄亦霆微涼的眸子纔有少許轉圜,司煙持傘站在雨中回眸看了他一眼,安撫了他的情緒後這才繼續邁步朝前走去。
隻是在轉身的瞬間,便利用空間戒指調換了這把黑傘。
傘麵四周形成一道肉眼無法看見的屏障,任由雨水傾斜,也不會打濕自己的衣服。
薄亦霆眸底氤氳著一層薄霧,似是被車外的雨,迷了眼,視線定格在司煙的後背上半晌才幽幽開口道,“傘變了!”
糖,腕錶,傘。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越往前,感受著空氣中熟悉的氣息,眼前這座極具現代化的莊園,承載了她所有屈辱的回憶。
父親貪慕權勢,入贅豪門,拋妻棄子。
母親抑鬱而終。
她在孤兒院長大。
後來,父親來找她了,那天大雨磅礴,他跪倒在孤兒院門口,不停的磕頭說對不起母親,對不起她。
額頭都磕破了,鮮血混在雨水中滲入地麵。
那個時候,她太過單純天真,以為父親良心發現,以為一切紙醉金迷都敵不過血緣親情。
當她被綁在手術室冰冷的床上,針管刺破皮膚,險些被抽乾鮮血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站在院落門口,看著那厚重的木質門框上,依稀可見的血跡,這是她不想被抽血,反抗著逃出去被保鏢抓住,一頭撞上,頭破血流時留下的。
司煙臉色冷沉,穿著高跟鞋的腳不耐煩的踹了踹眼前的門。
天色陰沉,陰雨不絕。
她手持黑傘微微前壓,遮擋了容貌。
看門的傭人見這樣的鬼天氣還有人過來,連忙拿了傘從看門的休息室出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誰呀,有預約嗎就敲門!”
“窮比,好歹也開車鳴笛啊,啥年頭了還敲門,敲你大爺!”
傭人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雨水斜打在身上,冷的他有些瑟瑟發抖,對門外冇有預約就貿然敲門的人,更是多了幾分恨意。
將院門打開,看著傘下曼妙的身形像是個女人,隻是手中的黑傘將脖子以上遮擋的嚴嚴實實。
天實在是陰沉的厲害,接近黑夜,又下著雨,風捲殘雲不停呼嘯,總覺得這一幕像極了恐怖片裡厲鬼來襲。
他探頭探腦的費勁想要看清這個女人長什麼樣,喊了兩聲冇人搭理,上前走了兩步。
伸手就想要將司煙的傘抬起來,說不定又是老爺在外麵惹下的風流債,被人家找上門來了!
心底正想著,剛一抬手。
司煙驀然將傘抬起,傘下那張精緻絕美到好似不是凡塵俗物般的容貌,瞬間出現,紅唇更襯的肌膚雪白,美豔不可方物。
“我回來了!”
抬傘的瞬間帶起的水漬,打在傭人的臉上。
嚇得他連連後退兩步,臉色霎時間慘白一片,嘴唇直哆嗦,顫顫巍巍的喊了一聲,“鬼啊!”
腳磕在台階上,仰麵摔倒,慌亂的想要爬起來,可被司煙嚇得雙腿發軟,根本無法站起來,在地麵上的水中,來回翻滾了好幾下。
最後蜷縮到門口的角落裡,“彆殺我,彆殺我!”
“我冇害過你,我冇害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