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世,秦妖為了令秦榮榮遠離禍害,被全家人辱罵冷落。
那會她自身難保,又遭家人不理解,弄得心力交瘁。
如今再來一次,她怎麼可能還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但是,倒也不能一口氣答應下來。
秦妖端著茶杯,憂慮地說,“你們說的是慈善公益,《愛心伴我同行》的宣傳片吧?”
“對對對,”林美芳一看有戲,立即說,“那個導演聶效不是跟你合作過嗎,現在還經常在媒體麵前誇你敬業,演技好,希望能再次合作。要是你去跟導演說說,他肯定得同意。”
秦妖故作為難,“我跟聶導是有點交情,但是……”
“但是什麼?”秦為奮頤指氣使地說,“你是堂堂影後,西絨裡公國娛樂圈最有名的薔薇姬,難道你說的話,一個小導演還敢不聽嗎?”
秦妖徹底無言。
她都不知道,秦為奮到底哪來的底氣,覺得她能跟人知名導演叫板。
說到底,她隻是個演員,又是私人工作室,背後連靠山都冇有。
能走到今天,全靠她兢兢業業,四處打拚,努力爬到更高的位置。
而那位聶效導演,卻跟西絨裡的元首——拉瑟大公有交情,是實打實的貴族。
不說巴結,至少不敢得罪。
見秦為奮在那趾高氣揚,指點江山,要秦妖按照他的空口白話去給秦榮榮鋪路,秦妖隻覺得想笑。
秦為奮其實是個懦弱無能的人,他隻敢在妻女們麵前豪橫,一旦離開這道家門,就是徹頭徹尾的龜孫子。
到了那些地位很高的貴族麵前,他更是改變不了點頭哈腰的習性,恨不得趴到地上去給人家舔鞋。
秦妖以前怎麼就冇能擦亮眼睛,看穿父親的本質,反而把父親當做頂梁柱,以為天塌下來,他都會頂著?
一旦看穿真麵目,再想套上濾鏡,就難了。
在一家人軟磨硬泡下,秦妖還是答應了。
她當著一家人的麵給聶效導演打了電話,說明緣由,聶效痛快答應了,但還是提了一個要求。
他希望,宣傳片的主題曲,能由秦妖來錄製。
秦妖本也有心多做公益,爽快應承。
事情解決後,秦為奮三人終於露出笑顏,對秦妖的態度好了不少。
秦榮榮更是跑到秦妖身邊來,在她懷裡撒嬌。
“二姐,你最好啦,榮榮最喜歡你了,mua~”
秦妖手指插入她發間,溫柔地梳理,說,“要好好努力哦。”
“嗯!”秦榮榮露出天真明媚的笑容,“我一定不會給薔薇姬丟臉的!”
秦妖露出寵溺的笑容,心中卻冷笑不斷。
榮榮啊。
前方,可是地獄哦。
因要錄製主題曲,秦妖去了一趟錄音棚。
她有很好的音樂天賦,不管任何曲調,隻要聽過一遍,就能原封不動地複唱出來,哪怕再複雜的旋律也能很快記住。
而且,她天生就擁有絕對音感,令多少音樂家都羨慕不已。
主題曲錄製很快結束,秦妖剛出來,就看前方一個女孩正在走廊裡奔跑,來來回回跑了四五次。
她懶洋洋地倚在門邊,問,“蘇唯,你在減肥嗎?”
“薔薇姬?你怎麼也在這?”蘇唯小跑過來。
趙斯衍的助理——蘇唯還是那副土氣的打扮,紮得很緊的丸子頭,黑框眼鏡,土黃色襯衫加包臀裙,腳上一雙白色運動鞋。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個世紀穿越過來的。
秦妖問,“既然你在這,趙斯衍也在?他出院了?”
蘇唯笑著說,“早出來了,不過前兩天又進去了一次。倒冇啥大事,就是騎自行車的時候,坐墊突然壞了,受了點蛋傷。但是醫生說,不影響那方麵的功能。”
秦妖:“……”
她乾咳一聲,又問,“你怎麼在走廊上轉圈?”
蘇唯猛地一拍頭,“我去車上給老闆拿潤喉糖,回來的時候轉暈了,冇找到C廳在哪,急死人了!”
這裡麵的工作人員個個都忙得團團轉,遇到蘇唯問路,也隻是隨口一指,冇時間搭理她。
本著對未來同事的關懷,秦妖說,“正好我要路過C廳,順路吧。”
蘇唯激動地說,“薔薇姬,你真是個好人!”
秦妖不置可否。
兩人一同往C廳去,蘇唯看秦妖冇帶助理,跟其他前呼後擁的明星不一樣。
“薔薇姬,你怎麼就一個人,助理們呢?保鏢呢?”
秦妖慢悠悠地說,“他們有其他事要做,我司機在外麵。”
小方和小美,正被她安排去做其他無關緊要的事,逐步脫離工作室核心圈。
她現在需要重新找助理,最好,對方有見不得人的把柄在她手中,恩威並施。
員工就是員工,哪怕付出再多真心,到頭來,也隻會被反咬一口。
兩人走到偏角,秦妖指著旁邊一道門,說,“從這裡進去就是C廳。”
蘇唯很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她尚未來得及皺起眉頭,就被蘇唯拽進C廳。
“來都來了,至少見一麵吧。你和老闆馬上就要演仙侶了,要從現在開始培養感情。”
蘇唯看起來瘦巴巴的,但力氣大得驚人,跟頭牛一樣,秦妖怎麼都掙脫不掉。
兩人走近,突然聽錄音棚裡傳出陣陣男性的淒厲尖叫。
“我挨你,啊啊~挨德使心~塌地,就好像秋天的魚,魚魚魚~孤高的心~哦哦,心~~~嗷嗷嗷~”
那聲音中,夾著彈棉花一般騰騰騰的雜音,又彷彿是誰在用指甲刮黑板,吱吱吱地令人心煩意亂,渾身都開始狂躁。
秦妖自詡有絕對音感,這會居然都聽不出趙斯衍到底在唱什麼詞,也分辨不出音調,而且整個人氣血翻騰,有種扶牆吐血的衝動。
再看攝影棚裡其他人,也都一副生不如死,求生無望的絕望表情。
隻有蘇唯十指交握置於胸前,陶醉地說,“我老闆唱得太好聽了,簡直就是天籟啊!”
秦妖捂住耳朵,實在無法繼續聽趙斯衍在那淒慘哭嚎。
他本人倒是非常享受,頭戴耳麥唱得深情款款,然而唱出來的效果實在過於慘烈,宛如陰風橫掃,萬鬼哭嚎。
攝影棚內,工作人員們麵如死灰,臉上流露出對解放雙耳的強烈渴望和期盼。
他們從冇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寧願自己是聾子,也免得被這淒厲的奪命曲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