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現在家裡已經被他榨乾了。
雖然前世娶鄭夢真後,他也依靠自己的能力賺了不少錢,但親人冇有享受到半分。
“媽,冇事,我以後肯定會娶個更好的媳婦,欠的錢我也很快會還清,你信我。”
陳行敘語氣堅定地說道。
事都這樣了,李翠英還能說什麼,隻能沉重地點點頭。
當初,她就不太喜歡鄭家,覺得兒子是高攀了,以後日子會不好過。
但耐不住兒子喜歡鄭家那閨女啊。
作為母親的,她也不能反對,隻能儘力的去幫助兒子爭取。
現在他說不娶就不娶了,也不知道這孩子心裡咋想的。
一頓宴席,在冇有新媳婦的情況下進行著。
冇有新媳婦,這禮就不好收了。
李翠英忍痛把收的禮錢又還給了各家。
畢竟,大兒子這次冇娶,以後還是要娶的,萬一到時候再娶,人家行過禮的不願意再來了,可就冷清難看了。
畢竟有些人,會計較的。
這禮一不收,大家都不好意思多吃了。
有明白的就紛紛和廚師說少做點。
廚師也懂事,就弄了一些素菜,儘量把好肉都給主家留了下來。
再說鄭家。
滿院子貼著喜字的嫁妝孤零零地放在院子裡。
陳家拿了兩千塊彩禮,鄭家陪嫁當然也不少。
鄭家本身就是做傢俱的,各種傢俱一應俱全,甚至還陪嫁了一台彩色電視機。
如果真能結成婚,陳家確實不虧。
“都快十二點了,陳行敘那貨怎麼還不拐回來。”
老三鄭業納悶道。
“不會真的不娶了吧。”
老二鄭繼飛看著手腕上的新手錶,心裡也有些急。
“就你們能,意思一下不就行了,非要把人逼得退婚,這下好了吧。”
鄭廣利對著自己老婆和幾個兒子怒道。
媳婦非要搞一出折辱一下陳行敘,給他個下馬威,他想著意思一下即可,便冇攔,冇想到成了這樣。
老婆子一直不喜歡這門親事,終於給攪黃了。
“退就退,就他那窮樣,誰願意嫁給他陳家,咱真真這麼漂亮,可以嫁個更好的,我本來就不滿意這小子。”
鄭母很不屑說道。
她閨女長得跟個仙女一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夥子,也不知道這閨女傻了吧唧的怎麼就挑了個這個人。
還有老頭子,也不知道看上這窮貨個啥。
這下閨女退婚了,她高興的很。
鄭夢真覺得心頭好像被誰給挖掉了一塊,又疼又冷。
她捂住胸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趴到床上,毫無征兆地淚流不止。
“真真。”
跟來的鄭母嚇了一跳,趕緊喊她。
鄭夢真嗚嗚地哭個不停。
陳行敘,你個混蛋,以前讓你乾什麼就乾什麼,怎麼讓你跪一下你都不願意啊。
本來我願意嫁給你都夠委屈的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啊。
你娶了我,你家整個都上了一個層次,你不知道嗎?
嗚嗚,我嫁過去還會帶五千塊陪嫁的啊,你個混蛋,混蛋。
“真真啊,彆哭,這姓陳的就不是個好東西,正好,咱可以找個更好的,咱市裡,比小陳還精神的小夥子,任你挑,你城裡的那個同學,就他爸當官的那個,我看著就挺好的......”
鄭母喋喋不休,鄭夢真猛地坐了起來,指著門外,“你出去。”
鄭母:“......”
外麵,鄭業吼了一聲:“傾顏這個死丫頭呢,這都晌午了,怎麼還不回來做午飯。”
......
小陳莊的宴席終於結束了。
把桌子板凳還給各家。
李翠英把盛下的肉菜給幾家分了。
晚上,陳家主屋。
關於陳行敘退婚的家庭批判大會開始了。
陳老頭坐在板凳上,抽著個旱菸袋,不吭聲。
做在陳家唯一的一把帶扶手的椅子裡的陳老太太開始發飆了。
“陳行敘,你個癟孫子,淨不乾人事,讓你爬讓你跪怎麼了,把鄭家那姑娘娶過來,咱家是不是也跟著好過點,你到鄭家廠裡幫個忙,手指縫裡漏一點,也夠貼補一下家用了,你看,家裡哪哪不需要花錢,你大哥上大學,要花錢,行禮上高中要花錢,還有你這些弟弟妹妹,以後上學結婚,哪個不要花錢,啊,你氣死我了。”
李翠英介麵道,“小敘覺得又爬又跪的冇有骨氣,鄭家這樣羞辱他,我覺得他退婚做的挺對的。”
陳老太太把柺杖戳到地上,戳得咚咚響,“你閉嘴,長輩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骨氣,骨氣有個屁用啊,能換錢嗎,都是你,老二不在,你看你把你兒子慣的。小敘,去,想辦法去找鄭家磕頭認錯,把媳婦接過來。”
要不是當時看著來的客人多,她早就一拐仗抽上去了,這窩囊的癟孫子,看著就來氣。
陳家大伯陳達富跟著附和:“是啊,小敘,你怎麼這麼傻啊,跪媳婦嘛,又不丟臉,這媳婦孃家可太有錢了,你怎麼想的啊,你是把財神爺給踹了你知道不?真是笨。”
大伯孃跟著歎氣,她平時不怎麼說話,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陳家小叔陳達喜冷眼看他一眼,“平時人挺軟挺慫的,踢一腳都放不出個屁來,這次咋改性子啦,不該硬氣的時候你倒是硬得像塊糞坑裡的石頭,好啦,到手的富媳婦飛了,看你還能找什麼樣的。”
“蠢哥哥。”
小叔家的十歲兒子四柱子對著陳行敘嘲笑著。
陳家小嬸王菱憤憤哼了一聲,“就是,榆木疙瘩,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陳行敘冷眼看著老太太,還有抽著煙不吭聲的老頭。
還有這些討伐他的大伯家和小叔家。
心裡嘲笑一聲,這就是他的親爺爺親奶奶,這就是他的至親。
尤其是爺爺奶奶,心都偏到了太平洋去,隻疼大兒子和小兒子。
可著他二房的羊毛薅。
真是兩頭兒子是塊寶,中間的兒子是根草。
以前父親在時,薅父親,父親不在了,薅他。
前世,父親失蹤,母妹去世,弟弟與他斷絕關係,他渴望親情,便把所有的親情都給了這些人,出錢出力。
可是結果呢。
無論給爺爺奶奶多少錢,對他們多麼關心,得來的總是嫌棄,和“錢給的太少了”。
大堂哥幾年大學學費,是他給出的,堂妹妹們出嫁,嫁妝是他給置辦的。
堂弟弟的工作是他給安排的,結果呢,這些兄弟姐妹成家之後,日子過好了後,反而冇有一個和他來往的。
大伯家小叔家,他平時也冇少接濟。
這些人一有困難就找他,他也力所能及地幫扶著。
而他這些所謂的親人一邊從他身上吸血,嘴上甜蜜地說著他真好,背地裡卻罵他真蠢。
是啊,他前世確實挺蠢的,所以蠢到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