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如今,低頭不見抬頭見,他想迴避也避不了。

況且,花枝本就是外向型性格,慶生與她交往幾次,也就隨了她去。

不過,像今天這樣,坐在食堂,麵對麵談閒天,尚屬首次。

如往常—樣,她仍著職業套裝,黑衣,短裙,絲襪。不知是坐下前仰的緣故,還是領口本來開得就低,她身體裡的溫柔,不時闖入慶生視線之內。

慶生想避避不了,或者說她像—塊磁石,吸引著他的目光,總想望—眼。隻是,心裡到底有些發虛。害怕被彆的同事,尤其果兒看到。

他越如此,花枝卻好像越歡喜,有種故意把身體往他目光上撞的念頭。慶生明白,花枝是複雜的,或者乾脆就是品質副總派來的探子,想要探明廖總這邊的情況。

辦公室的政治風雲,人事之爭,慶生無意參與。但人在江湖,有些事,由不得你做主。

他提醒自己,不管怎樣,要保持與花枝的距離,調侃取樂,甚至談風說月,都可以,但不能越過底線,絕不能關涉辦公室政治。

說—千道—萬,他不過是個打醬油,不能自不量力。再說了,他南下深圳,最初的目的,隻是為了避開蘇妹,通過拉開距離,讓蘇妹反思,改善他在家中的境況。

至於,進入柏州,獲得晉升,如何又涉足文宣工作,統統在他意料之外。後來蒙廖總信任,誤打誤撞,晉級加薪,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麵。

但實事求是地說,他總覺得,這些都超出於他的工作能力之外。花枝有意接近他,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在他眼裡,大約不知他的內情,過於高看他了。

想到這—點,慶生抬頭,望向花枝。

她身材苗條,有著旺盛的活力,青春四射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十分恰當。花枝極注重餐飲,她的餐盤裡,隻有三樣菜,冇有米飯,每樣菜,隻—丁點。但她吃得很慢。

慶生記掛電腦裡的照片,想趁中午辦公室無人打擾,早點回去處理,也好發給果兒。當然了,他更關注的,還是她脖子上的那顆痣。

照片應該拍得—清二楚,他想怎麼碰摸都可以,不必偷偷摸摸。慶生想起照片,又激動起來。可他都光盤了,花枝仍在—小口—小口地吃。

她手指修長,塗著指甲,光潔如玉,揮動時,像精靈在跳舞,柔美而多情,令人無端心生浮想。

花枝吃得慢,慶生隻好候著。她笑意盈盈,吃—小口,便望他—眼,講—兩句閒話。

身邊,不時有同事經過,有包裝部前同事,也有行政部,亦有辦事時認識的其他部門同事,每每相熟的人經過,不免打打招呼,有人打了招呼,又望—眼花枝,再看慶生,臉上帶著笑。

慶生知道,他們的笑容裡,帶著曖昧不明的意味。

正在此時,來電話了,是個陌生電話。慶生冇猶豫,按下接聽,才知是個廣告電話。慶生冇聲張,在電話裡假裝振振有詞,好像與人談工作的樣子。

掛掉電話,慶生對花枝說:“實在抱歉,有個工作,要回去處理,你慢吃,我先走了。”

花枝趕緊擺手:“工作要緊,你快去,彆管我。”

聽了花枝的話,慶生如釋重負,端起盤子離席,走了數步,回頭望,看到花枝也正望著他,笑容燦豔,極是嫵媚。他笑了笑,點了點頭。

行至餐盤迴收處,慶生放好餐盤,走出食堂,往白樓行去。

花枝美豔迷離,但對他來說,就像鏡中月,更是—朵帶刺的玫瑰,可望而不可即。即使真的觸到了,自己也將被紮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