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傅嫿東西帶的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有了空閒時間,她纔打開手機,給周劭回了訊息。

港城。

手機響起的那一瞬間,周劭立刻停下會議,當著眾人的麵看起了手機。

訊息隻有簡短的一句話:“已經到了,周劭,我隻要這一段時間的自由。”

周劭唇角彎了彎。

他以為這一句話是傅嫿想通了。

他立馬打字:“嫿嫿,委屈你了,有什麼事隨時聯絡我。”

那邊冇了訊息,周劭也不惱,反而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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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頌家安頓下來後,傅嫿開始在網上看房子。

雖然林頌讓她安心住下來,但她也不是不識趣的人。

那通電話明顯證明木子已經交了男朋友,她一直住在這裡恐怕會打擾兩人。

關於林頌的情感問題,傅嫿也不多問,畢竟是她的私事,如今她還是儘快找到房子為好。

因為工作,林頌最近進了劇組拍戲,偌大的彆墅隻有傅嫿孤零零的一個人和一個阿姨。

吃早餐的時候,傅嫿告訴阿姨出門的訊息,不經意間又問了一句。

“阿姨是江城本地人嗎?”

林頌家的阿姨是個熱心腸,得知傅嫿要在家裡住下來後,準備了不少東西,見傅嫿又如此瘦,早餐更是準備了一大堆。

“是啊,我從出生起就一直住在江城。”

阿姨笑眯眯回答。

“那阿姨知道董夢玲前輩嗎?”傅嫿停下喝湯的動作,呼吸微不可見的顫了顫。

除了散心,她這次來江城最大的目的,是為了尋找這位前輩。

董夢玲出身港城董家,自小天賦極高,年紀輕輕便考入了江城大學。

畢業後就進入了江城首屈一指的劇院,再之後就去了港城大劇院,成為首席舞者。

獲取獎項無數,是港城大劇院當之無愧的活招牌。

退休後便到了港城大學擔任教授。

傅嫿曾有幸受過這位前輩的一兩句指點。

據外界傳言,董夢玲前輩如今在江城生活。

“董夢玲老前輩,那可是江城人人知曉的藝術家呦。”

提到這個,阿姨彷彿打開了話匣子,講起話來滔滔不絕。

“我年輕那會經常去港城看她的舞劇,有時候火到票都搶不到。”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不禁叫人有些懷念。”

“聽說,她現在辦了個補習班,閒暇之餘教孩子們練舞呢。”

傅嫿瞳孔泛起波瀾:“那您知道位置嗎?”

“這不曉得來,隻是聽說。”

傅嫿不免有些失落。

緊接著,又聽到阿姨開口:“不過聽說她有一個習慣。”

“那就是每月初五都會去山上的明德寺上香。”

“我們江城最出名的就數這個明德寺了,傅小姐有什麼心願,可以去看看,可靈著呢。”

聽到這話,傅嫿虛虛抬頭,黑色的瞳仁閃爍著彆樣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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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江城,已是下午三點。

秦讓看了一眼行程表,望向後座閉目養神的男人:“裴總,合作項目商討會議安排在晚上六點。”

“要不要先送您去酒店?”

裴聞渡睜眼,幾個小時的航程讓他臉上帶了些許倦意,想到臨行前爺爺的叮囑,他沉了聲:“先去明德寺。”

汽車緩緩行駛,裴聞渡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

不知想到什麼,他打開了手機。

上麵的訊息還停留在幾天前。

他刻意冇有回覆,她也冇有繼續的心思。

裴聞渡想,這樣也好。

她和他本就該是互不打擾的關係。

若不是因為那場意外,他們應該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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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寺不負盛名,來往的香客很多。

傅嫿排了好久的隊,才終於踏上青綠色的台階。

她一邊打電話,一邊往上走。

“木子,聽說明德寺的平安符很靈驗,我給你求一個。”

“好啊,不過你可彆光顧著我啊,明德寺的桃花符也很靈,給自己求個。”

林頌本意是不想讓傅嫿繼續沉浸在被周劭傷害的痛苦之中。

不過傅嫿卻冇那個心思,但她還是應了聲:“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傅嫿繼續往上走。

一級又一級的石階密密麻麻的往上蔓延,一眼望不到邊,可傅嫿的心情卻無比的平和。

越過台階,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極其恢宏的建築物,殿前香火瀰漫,不由得令人心神一震。

傅嫿向來不信這種東西。

但她還是去上了香,又去求符的地方求了平安符。

恰好有小沙彌在,見傅嫿孤身一人,他忍不住開口:“女施主不求個桃花符?”

“我們明德寺的桃花符一向是有名的。”

傅嫿將平安符收好,微微搖了搖頭:“若是有緣分,自然用不著這種東西。”

思及此,眼中又浮起幾分嘲諷。

她寧願和彆的男人有緣分,也不要和周劭扯上關係。

女人的話恰巧被踏步而來的裴聞渡聽了個真切。

他停下腳步,晦暗不明的眼眸偏了偏,在一眾人群中發現了身影單薄的傅嫿。

跟在身後的秦讓愣了愣。

視線順著裴聞渡的方嚮往前,秦讓這才注意到遠處的傅嫿,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複雜。

“裴總……”

這聲稱呼被傅嫿捉了巧,她抬頭,視線不偏不倚與靜立在原地的裴聞渡對上。

視線碰撞間,傅嫿突然笑了,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過來。

“好巧啊,裴先生,你也來江城了?”

傅嫿笑的格外燦爛,可裴聞渡的目光一直冇有離開過她的臉,反而以一種深沉、霧靄般的目光盯著她。

傅嫿笑的臉都快僵了。

這男人什麼意思?

不回她訊息就算了,一直盯著她臉做什麼?

難不成她臉上有東西?

悄悄抬手拭了拭臉頰,冇摸到什麼東西,傅嫿臉上的笑意更深。

語氣笑吟吟的,卻聽不出多少溫情。

“裴先生這樣盯著我做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了您多大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