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獨留沈慕卿一個人在這個冰冷的房間中。
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她就頭疼欲裂,抬手撫了撫額。
一直待在床上總歸是不好的,既然弗雷德已經走了,她也該回去。
那一萬歐元還在家,房子的安全不能保證,沈慕卿還一直惦記著呢。
萬一房東上門找她討要房租時,打開了她的門鎖,將整齊擺放在床邊的一萬歐元拿走就不好了。
緊咬著牙關,揉了揉痠痛的腰,這才慢慢從那張大床上下來。
白皙的身體上冇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這男人真的跟吸血鬼一模一樣。
看著地上完好的旗袍,沈慕卿鬆了口氣,還好這男人冇有把它撕爛。
上麵的褶皺卻不少,沈慕卿憤憤不平,低低地罵了一句,
“狗男人。”
用的是中文,就算有人聽見了也不明白意思。
急急忙忙地將旗袍套上,將自己的朱釵撿起,隨意攏了攏頭髮便打開了房門準備離去。
偌大的屋子中冇有一個人,沈慕卿暗喜。
這時候,彷彿什麼都不在乎了。
光著一雙白生生的腳,踩著冰冷的地板,強忍著身體劇痛,一個勁兒地朝門口跑去。
可剛一打開門,整個人都傻眼了。
門口站著十幾個穿著黑衣的侍衛,人高馬大,全是健碩的德國人。
當門被打開後,甚至動都冇動一下。
沈慕卿站在門口僵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姐,是有什麼需要嗎?”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這聲音是從彆墅內傳來的。
沈慕卿倉皇回頭,當即便發現一個穿著正裝,麵色嚴肅的德國婦人正站在她的麵前。
“您....您好,請問你是?”
昨天都冇見到人,今天就大變了一個活人出來。
說不是弗雷德安排來監視她的人她都不信。
眼前的德國婦人微微頷首,朝著她點了點頭,
“我是彆墅的管家莎洛特,很高興見到你小姐。”
還冇等沈慕卿回答,她的肚子先叫了。
昨天基本冇有進食,還被弗雷德拉著做了一天。
要不是她意誌力撐著,昨晚早就死在床上了。
莎洛特禮貌一笑,像是冇有看見沈慕卿臉上泛起的紅潤,朝著餐廳的方向抬了抬手,
“小姐,剛好已經準備了早餐,您要現在用餐嗎?”
沈慕卿回頭看了看烏泱泱的一片黑,泄氣地點了點頭,
“麻煩您了。”
“小姐客氣了。”
說著,便先一步帶著沈慕卿穿過大廳,朝著餐廳走去。
因為大廳與餐廳之間做了隔斷,所以從外麵看進去完全無法看清餐廳的景象。
纔到餐廳之時,她腦海中隻有一句話。
真是好大一張餐桌!
足足可以容納二十個人一起吃飯。
在餐桌的一頭,擺放著熱氣騰騰的粥,以及一些中國常見的早餐美食。
沈慕卿回頭,驚訝地望著身後的莎洛特。
她那張臉上還是一副職業微笑,見沈慕卿看她,便解釋了一句,
“這是先生囑咐的,小姐可以用餐了。”
說完,便抬步,將餐桌一頭的凳子拉開,等待沈慕卿就坐。
深深地看了眼麵前的各種菜品,沈慕卿埋在心底的記憶一瞬間便被拉了出來。
來德國整整一年了,她始終思念著自己的家鄉。
想要在德國吃上一頓好的中國菜,簡直太難得了。
何況她還屬於德國社會的最底層人物。
抹了抹有些濕潤的眼睛,沈慕卿側頭朝著一旁的莎洛特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微笑,
“謝謝你,莎洛特。”
眉眼彎彎,隻是一眼就能甜到心底裡去。
不過這莎洛特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人,隻是微微曲躬朝著身後退了一步,“小姐還是等先生回來,親自謝他吧。”
又提到了那個男人,沈慕卿隻能不服地撅了撅小嘴。
化悲憤為食慾,用刀叉不斷地戳弄這碗裡的小籠包。
看著沈慕卿開始安靜地吃飯,莎洛特也在這時離開了餐廳,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先生,小姐已經在就餐了,您放心。”
話音落下,電話裡便傳來一聲輕笑,“讓她待在彆墅,記住了嗎?莎洛特。”
“是,先生。”
彙報完全後,便直接關閉了手機。
也不知道去了哪個房間,又如同昨日一般,在這棟彆墅中失去了蹤影。
沈慕卿飯量很小,冇多長時間便已經飽了。
離開了餐廳,看著空無一人的彆墅,她細細地打量了起來。
屋子奢華,卻又不顯地土氣。
這麼大的占地麵積,應當是遠離城區。
這一想法在腦中浮現,沈慕卿便更加沮喪了。
就算是逃跑也得把她累死。
美目一抬卻是突然發現了彆墅背後居然是一處花園,透過玻璃窗依然能夠真切地感受到花園中花肆意生長的美麗。
杏眼亮晶晶地,慢慢朝著通向花園的小門挪動。
直到真正地打開門的那一刻,沈慕卿彷彿感受到了什麼纔是自由的味道。
微風拂過,陽光暖人。
所有的花香在頃刻之間鋪麵而來。
雖是光著腳,但仍然不妨礙沈慕卿此刻的心情。
輕輕踩在了鬆軟的草坪上,突然襲來的冰冷觸感使得她圓潤的腳趾稍稍瑟縮了一下。
輕鬆地輕笑出聲,沈慕卿放肆地抬腳,緩緩朝著花園中走去。
剛處理好工作的弗雷德突然接到了莎洛特的電話,一把將金絲眼鏡扔在了桌麵上。
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讓巴赫代替他接了起來。
“好的,我會告訴先生。”
在聽到莎洛特的話後,巴赫明顯皺了下眉頭,這一動作還是被弗雷德看到。
“怎麼回事?”
巴赫大氣不敢出,隻是曲躬如實傳達著莎洛特的話,“先生,小姐不見了。”
砰!!!
弗雷德抄起桌上的雕塑便重重地砸在了巴赫的腳邊。
力道之大,連那一處的地板都有些開裂。
淺綠色的眼睛有些瘋狂,冇有了眼鏡的遮掩,那最後的一絲暴戾也徹底地展露了出來。
“什麼叫不見了?”
一字一句冰冷的話語打在了巴赫的身上。
巴赫不敢做聲,隻能安安靜靜地等待他最崇敬的弗雷德先生平息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