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皇嫂是真不知,還是有意在臣弟麵前裝傻?”謝隱稍微放開她一些,向床榻後頭退了退,略有警惕地端詳著宋嫵南,“臣弟亦不是那貪花好色之徒,自是不想中了你的美色陷阱。”
宋嫵南盯著他的眼睛,她冷靜下來,沉聲道:“五皇弟,我既是你的皇嫂,便不會做絲毫加害於你的事情,更從不會想要讓你落進陷阱之中——太子的事情,還望你能同我說個清楚。”
謝隱一蹙眉心,“皇兄竟真的從未同你提起過?”
宋嫵南低歎一聲,無奈地搖搖頭。
謝隱淡淡掃過她滲透著一絲哀慼的眉眼,隻好坦言道:“我也是從蕭如絮口中聽聞的,蕭丞近來被頻繁地召見入朝,私下裡也與父皇交涉密切,似乎是在合謀東宮易主一事。”
難怪太子近來鬱結不已,他定也知曉了此事。
宋嫵南略有不忿道:“怎就非要有了子嗣才配繼位太子,陛下乃明君,如何憑血脈來斷定日後登基繼業——”
話未說完,便被謝隱沉聲截斷:“皇嫂,大寧曆代皇帝可都是姓謝的,血脈純正,皆為主母嫡子,父皇怎能允許到了皇兄這一脈而出現差頭?”
宋嫵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可就算做不成太子,又何必有性命之憂?”
“斬草要除根,自古帝王皆不留後患,哪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謝隱道:“我倒是能理解伴君如伴虎,廢儲之後難免滋生怨氣,父皇是不想給自己惹上禍事。”
謝隱在說這話的時候麵色冷漠,全然冇有摻雜著手足之情,真令宋嫵南感到背脊發涼。
這個五皇子全然不似表麵看上去那樣恭順純善,也許不止是她……連太子都不夠真正瞭解他。
想到這裡,宋嫵南心中漫過一絲懼意與不安,因謝隱今夜表現出的狠戾,又因嗅到危機降至的風雨氣息。
直到謝隱巧妙地變了語氣,他似在寬慰宋嫵南:“我亦知曉與皇嫂之間的事情是有違人倫,哪天東窗事發,咱們兩個身背罵名是小,株連九族纔是真。可我與皇兄同出一脈,又怎能對他的困境坐視不理?”方略帶顫聲道:“怎料皇嫂隻將我當做沉迷女色之人……”
宋嫵南被他講得愧疚不已,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謝隱餘光睨她,情真意切道:“皇兄雖然守著咱們兩個的麵兒喊停,可他心裡卻比誰都著急。你既是做妻子的,我又是做臣弟的,總得為他分憂解難纔是。”
宋嫵南關心則亂,再加上謝隱那三寸不爛之舌說的天花亂墜,她也就生生地壓下了心底的屈辱,不再多言,沉默地垂下了眼。
謝隱卻未有任何動作,反而拿起了玉帶,一邊繫上,一邊打算下去床榻。
宋嫵南一驚,立即抓住他手臂問道:“五皇弟要去哪裡?”
謝隱垂眸道:“我見皇嫂麵色為難,也不想勉強你,反正事已至此,我不想一片好心還要遭到踐踏。”
宋嫵南聞言,實在是心驚肉跳,就彷彿要變成她挽留他一般,自與此前他黏著她的形式天差地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