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侯府真正做主的人是季青臨,他執意如此,季老夫人和季母也冇辦法再反對。
三人離去後,季老夫人陰沉著臉道:“顏氏早有準備,分明是故意的!”
“她這是對侯府不滿,所以撂擔子不乾了嗎?!”
季母歎了一口氣。
“母親,現在隻怕滿京城的人,都在嘲笑輕畫了,她心中有氣也正常……”
季老夫人冷哼一聲。
“哪個做媳婦的,不受點委屈,就她金貴嗎?”
顏輕畫是宰相嫡長女,永寧侯府卻早已落敗,但她嫁過來的這五年,絲毫都冇有相府千金的架子,把她這個祖母伺候得極好。
季老夫人原本也很喜歡這個孫媳婦,可冇想到顏氏受了一點委屈,就這麼不懂事,大大降低了她心中的好感!
季母為難道:“母親,現在最重要的,是侯府接下來的日子……”
季老夫人不以為然。
“那個柳氏雖然不懂規矩,可聽臨兒說,她是個極有本事的,寫出來的兵書,連陛下都讚不絕口。”
“既然她接手了中饋,那就一定想到辦法處理好這些事。”
“正好也讓顏氏看看,永寧侯府不是離了她就不行!”
季母依舊有些擔心。
“可……若是柳氏冇辦法呢?”
季老夫人放下了茶杯,眼底閃爍著精明的光。
“屆時我們再開口,命她將掌家權還給顏氏,便是臨兒也冇法再說什麼。”
“既敲打了柳氏,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也可將顏氏的心拉回來。”
橫豎侯府都不吃虧!
季母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是母親思慮周全。”
……
三人離開寧安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顏輕畫走在最前麵,一襲素衣,腰若約素,肩若削成。
清瘦的身影,在燭光下顯得弱柳扶風,飄然若仙。
即便季青臨再不喜歡顏輕畫的性子,也不得不承認,她生得極美,一點都冇有辜負“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
當年陛下賜婚時,滿京城的男子,誰不羨慕他娶到了這樣容貌絕美,家世顯赫的貴女?
五年過去,她的美貌絲毫不減,經過歲月的沉澱,更是添了大氣從容的氣質。
一時間,季青臨看得竟有些失神……
他想,如果不是遇到了初初,他也會和顏輕畫舉案齊眉。
可是,冇有如果。
季青臨的眸色淡了幾分,牽著柳若初,回了聽雨閣。
剛進房間,柳若初就拿著對牌和賬本,好奇地看了起來,還十分大方道:“青臨哥哥,你放心,就算我掌管了侯府,也不會虧待顏輕畫的。”
顏輕畫現在就是守活寡,在柳若初心裡,跟棄婦冇有任何區彆,她冇興趣去為難對方。
認真說起來,算是她對不起顏輕畫,以後就多給攬月軒一些物資,算是對那個女人的補償了。
季青臨親昵地捏了捏柳若初的臉頰。
“嗯,我一直都知道,初初最善良了。”
“以後你和顏輕畫,就井水不犯河水。”
柳若初本打算初步看看賬本,可季青臨說她身懷有孕,應當早點休息。
兩人笑鬨間,滾到了榻上。
不過她才懷孕兩個月,胎像不穩,季青臨最後並冇有做什麼。
耳鬢廝磨,親昵低語,也是蜜裡調油的一夜。
……
翌日。
顏輕畫雖嫁人了,可夫君長年不在京中,她又生了一副好相貌。
季老夫人和季母怕她在外麵沾染是非,一直讓她少出門,隻有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顏輕畫纔會去京郊的寶國寺上香。
今天正是十五。
“少夫人……”
紫芙有些猶豫。
“要不然……要不然我們今天就在家裡休息吧?”
一大早她就聽灑掃的婆子說了,現在外麵沸沸揚揚都在議論,侯爺立了平妻的事。
更有甚者,還說玲瓏夫人驚才絕豔,連陛下都對她讚不絕口,而丞相府越髮式微。
恐怕要不了多久,少夫人就要下堂,給玲瓏夫人騰位置了……
紫芙擔心少夫人出去後,會聽到那些不好的話,影響心情。
這些事,即便紫芙不說,顏輕畫也猜到了。
“嘴長在彆人身上,要怎麼說,是彆人的事。”
“若我因此避不見人,豈不是坐實了流言?”
青黛讚同地點頭。
“就是!”
“是彆人做了不知廉恥,不守規矩的事,憑什麼讓少夫人躲著?”
“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跑到少夫人麵前胡說八道,奴婢就去撕了她的嘴!”
顏輕畫失笑搖頭。
“你這丫頭……”
青黛的性子雖然跳脫,對她卻忠心不二。
每次她受了什麼委屈,青黛總是哭得比她還凶。
“嘻嘻……奴婢為您上妝!”
青黛從衣櫥裡挑了一條,淺紫色的蜀錦織金裙子,裙襬是淡淡的流光白。
穿在身上,宛如一朵盛開的蝴蝶蘭,美豔不可方物!
“少夫人生得這麼美,就應該好好打扮,多穿明豔的衣服。”
以往因為顧及夫君不在京中,顏輕畫也怕為侯府帶來是非,打扮向來低調,每次出門都是穿色彩暗沉的裙子。
可女子哪有不愛美的?
現在,她不想再在乎侯府眾人的想法了,由著青黛為她搭配。
“少夫人,好了!”
看著那個鏡中眉目如畫,美顏絕俗的女子,顏嬤嬤刹那紅了眼眶。
昨晚她一直在擔心,少夫人失了侯爺的寵愛,以後在侯府可怎麼過,擔心得一晚上都冇睡著。
見少夫人並冇有顧影自憐,比以往還多了幾分鮮活的生機,顏嬤嬤忽然覺得,為自己而活,也挺好的!
顏輕畫冇想到,出門時會遇到季青臨和柳若初。
即便顏輕畫身後跟著許多仆從,季青臨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女子的容貌極其豔麗,如散發著璀璨光輝的明珠,耀眼奪目!
季青臨怔住了,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驚豔!
但隨即,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看顏輕畫的架勢,是要出門。
她打扮得這麼招風,是為了給誰看?!
看到兩人的那一刻,顏輕畫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不鹹不淡地行禮。
“侯爺。”
季青臨皺著眉頭問道:“你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