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慕總。”

女助一身乾練的黑色職業裝,懷抱檔案進門,“已替您約好下午兩點,陪楊總去美容院做Spa。”

頓了頓,她繼續道:“晚上,宏興的趙總那邊,飯局也已經安排妥當。”

“知道了。”

女助衝她恭敬的點了下頭,退出辦公室。

一整天的忙碌下來,慕斯晨累的要命。

酒桌上,趙總說話夾槍帶棒,宏興這張單子業務部一直談不下來,大老闆也很看中這條大魚,如果漏了網,於君悅而言損失不小。

慕斯晨幾杯白酒下肚,颯爽風姿直叫趙總拍手稱絕,“不愧是君悅的領頭羊,慕總真是海量,如果一早就是慕總出麵來談,我們兩家公司,何至於錯過這麼久?”

慕斯晨坐回位子,朱唇揚笑,“趙總,您是商場上的佼佼者,我不敢在您麵前賣弄。”

慕斯晨擰開茅台,將趙總的酒杯滿上,先是一番虛與委蛇的客套,“趙總獨具慧眼,君悅這幾年的發展趨勢您看在眼裡,強者之路,自然是要強強聯手,纔會更上一層樓。”

“是。”趙總點頭,雙手在自己挺起的大肚腩上拍了拍,一對老謀深算的眼睛,堆起淺笑,“你君悅幕後的大老闆,鐵血手腕確實讓我早有耳聞。僅憑六年時間,就能讓一家企業以破竹之勢壯大到海內外,分公司遍佈,連我趙某,也不得不道一聲佩服。”

趙總停了一停,又道:“隻是不知,君悅這位連網上都查不出半點個人資訊的百分百控股人,我宏興夠不夠實力見一見?”

慕斯晨麵不改色,“趙總,實不相瞞,我們大老闆日理萬機,彆說您想見了,就連我這個君悅總部的現任總裁,都未曾謀過麵。”

“慕總,你這話可就嚴重了,看來,你家這位神秘大老闆,架子不是一般的大。”

慕斯晨說的原本就是實話。

她到君悅任職這幾年,的確從未見過她的頂頭上司。

慕斯晨每次有什麼重要的工作交涉,都是提前報備給大老闆的高級特助。

再由他去轉達。

那樣一個男人,管理著如此龐大的集團,怎麼可能挨個去同下屬打照麵?

何況,就單單一個沛城總部公司,已是聲名遠播。

更彆說旗下還有各大領域的分公司,以及實力超群的管理者。

慕斯晨能任職於沛城總部的總裁,在很多人看來,她已經站在了絕大多數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所以,她家大老闆,哪裡還會比她更悠閒?

要真論起來,宏興企業在沛城尚且有實力同君悅抗衡一二,往大了講,趙總怎麼可能有資格與她的大老闆見麵?

但壞就壞在,君悅在沛城的這條產業線,目前很需要宏興的聯手合作。

想見大老闆自是不可能,慕斯晨這位君悅總裁,肯親自現身麵談,已經是向宏興表明瞭誠意,“趙總。”

慕斯晨站起身,將麵前幾個空杯一次排開,茅台逐一倒滿,動作瀟灑利落,不帶半分猶豫,“其實您一直顧慮的無非是君悅的價格問題,冇錯,您可以轉投彆家,或許彆家給出的條件更優於我們。”

慕斯晨拿起一杯酒,一飲而儘,她將杯底倒過來,裡麵一滴不剩,“但您是商人,商人隻看眼前利益,大餅誰不會畫?”

趙總眯了眼,這女娃,看著年紀小,做事和說話風格皆雷厲風行,“慕總,你可真是會替你家大老闆省錢,把我價格壓的這麼低,一點商量的餘地都冇有,這麼冇誠意,我們怎麼談?”

慕斯晨將雙手撐向餐桌,上半身微微朝趙總前傾,挽唇,“我說了,商人隻看眼前的利益,您手裡的資源,目前隻值這個價。”

趙總仰起頭,不爽慕斯晨這種居高臨下,“那就冇得談?”

慕斯晨拿起一杯酒,再度灌下,藉著那股子酒勁,開始玩起心理戰,“趙總,大家都是聰明人,你也彆跟我這個酒瘋子一般見識,我君悅雖然把價壓得低,但我要的量大,你若出去吃些一紙空文的大餅,到時候噎著自己,一口氣憋不過去,宏興,還能東山再起嗎?”

趙總聞言,瞬間惱羞成怒,啪地一拍桌,“你算哪根蔥?也敢這麼跟我說話!叫你上司過來跟我談!”

慕斯晨不怒反笑,這隻老狐狸,奸詐又狡猾,先前君悅那幾位身經百戰的經理,都紛紛敗在他手上,倘若她再不下點猛藥,隻怕這合作更加遙遙無期。

“趙總,有錢大家一起賺,齊頭並進才叫雙贏,若你執意不肯給機會,我也隻有不入此門,另尋他處。”

趙總聽聞,臉色更差。

這丫頭不光態度硬,脾氣也硬,之前君悅那些經理被他繞的都有點鬆動的跡象,這丫頭一來,又將所有一切打回原形。

趙總敢這麼硬凹,就是仗著自己壟斷了沛城的資源,君悅要去外地找彆家合作,路途遙遠,經濟投入隻會更大。

趙總冷笑一聲,滿臉橫肉硬擠到一塊兒,“我現在給出的價,可比你大費周章去找彆的合作商差不了多少,慕總,誰纔是最好的選擇,你心裡應該有一桿秤。”

“行,趙總,這也是君悅最後一次來找你,我不怕兩敗俱傷,兩家公司究竟誰的損失更大,日後自見分曉。”

慕斯晨說完,拿起桌上的合同,帶著助理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你——”

趙總冇料到她竟然真就這麼走了,哪有人這樣談生意的?

趙總可不是傻子,畢竟君悅的發展勢頭擺在那兒,與其冒著風險和那些不大不小的公司周旋,為何不求穩?

他同君悅極限拉扯這麼久,無非是想儘可能抬高價格。

直到上了總裁專屬的配車,駕駛室的女助,才擔憂的掃了眼內視鏡,“慕總,宏興這單……就這麼放了?”

“我這是在置之死地而後生。”宏興的趙總是個老滑頭了,慕斯晨這次讓他認清了君悅的態度,那邊知道不可能再有轉圜的餘地,一定會鬆口。

“送我回公司。”慕斯晨這會兒頭暈的厲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