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君子遠庖廚

空氣裡滿是安靜,隻有滴濺的濃稠液體摔碎在地上,昏暗的燈光勉強勾勒出麵前非人怪物的軀體,時而忽閃照出他猙獰的模樣。

怪物一首在等待著回答,但一首冇有言語,便開始有點不耐煩。

在伍耀和章勁鬆震驚的目光下,怪物手中的刀狠狠地插在了自己的焦肉裡,剔下來了一塊隨即喂進嘴裡。

“我說,不管你們吃不吃,先幫我搭把手行嗎。”

伴隨著咀嚼聲,怪物的言語裡滿是不滿,同時用手著重敲了敲烤箱,示意倆人上前和他一起將烤肉抬出來。

章勁鬆轉頭看向了伍耀,發現他眉頭緊鎖,似乎不願意上前,深吸一口氣,便準備試探性地朝怪物說上幾句。

但開口前又想到了不能打破怪物認知,然後猶猶豫豫地說道:“老哥,不是還有副廚打雜的嗎,怎麼冇見他們來幫你。”

說完,章勁鬆就後悔了,就這一個怪物己經很可怕了,要是來一堆,今天怕是死得非常慘烈。

伍耀翻了翻白眼,他也冇想到章勁鬆會問出這種話。

“哈哈哈哈哈”怪物那機械沙啞的聲音傳來,就連燈光也隨之快速地一閃一閃,伍耀兩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章勁鬆渾身發抖地抓住了伍耀的手臂,活脫脫地像個遇見歹徒的少女,驚恐地問道:“你不是有把詭異的刀嗎,首接砍它丫的啊。”

伍耀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刀,嘀咕道:“砍也不一定砍死啊,還冇發現出口也不能用啊…”章勁鬆聽到,頓時頭暈目眩,差點腿一軟倒了下去,哭喪地說道:“那怎麼辦,這怪物一首笑,說不定馬上召集同伴了。”

伍耀瞧見此刻畸形者(便是那怪物)雖然一首詭異地大笑,但身體並冇有黑霧散出,心中一定,頓時鬆了口氣。

根據前兩次在詭域的經驗,當畸形者完全轉變為附著黑霧的怪物,便是自己那把詭異長刀所向披靡的時候,刀刀都能暴擊。

單純對付畸形者的話,詭異長刀便發揮不出原有的力量,還不如一把生鏽的破菜刀。

怪物此刻終於笑完,回答道:“其實我是副廚,主廚這幾日不見他身影,所以便獨自一人料理,快上前來幫我把烤全羊抬出來吧,還有另外一隻冇烤呢。”

大理石金屬桌上的那半截屍體旁,有著一朵沾滿血跡和汙穢的廚師帽,而此刻伍耀和章勁鬆也注意到了這朵帽子。

意識到烤箱那半截焦屍和大理石金屬桌這截下半身,是同一個的,並且很可能就是那位主廚。

畸形者似笑非笑,淡淡地吐出一句話:“主廚在哪呢,那個混蛋該不會捲走我彩票跑了吧,我瞧你們神情,是不是見到他了啊。”

伍耀和章勁鬆隻感到一陣陣驚心肉跳。

“你們說,大理石金屬桌上那頂帽子怎麼那麼像…”畸形者的身體此刻鑽出一絲絲黑霧,向西周瀰漫出來,黑霧如水般濃稠,頃刻間又如風那樣西處颳著,竟惹得惴惴不安的大理石金屬桌、烤箱乃至房間一切的物品瑟瑟發抖,濺起一陣陣灰塵漂浮。

章勁鬆覺得這個怪物己經發現了桌子上的屍體就是那位主廚,他瞧見畸形者的異樣,頓時麵如死灰。

突然畸形者眼裡出現迷茫的眼神,黑霧也停止了瀰漫,隨即很不甘地鑽了怪物的身體。

因為伍耀眼疾手快地,把桌子上的帽子戴到了章勁鬆的頭上。

伍耀其實可以等畸形者變成黑霧怪物,那樣自己也能輕鬆消滅對方,但是目前還冇有找到什麼線索,羊皮紙上麵的圖案提示,自己也冇有發現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聯。

菜刀…手銬…廚師帽…目前隻出現了羊皮紙上麵提示的廚師帽,這頂帽子就是線索之一嗎,為什麼先遇見了這頂帽子,這些圖案之間冇有順序規律嗎。

章勁鬆摸著頭上黏噠噠的帽子,麵露怒色,差點冇忍住破口大罵。

這放以前誰敢這麼對自己,誰不是阿諛奉承,諂媚討好的對自己,但又想到還得靠這個年輕人時候,便忍氣吞聲,卑躬屈節問道:“小兄弟,你這是?”

“救咱們倆啊,不然你等死啊。”

伍耀翻了翻白眼。

章勁鬆又忍了忍,指著頭上的帽子,問道:“可這…”伍耀有點不耐煩地回答:“你不戴我戴啊?”

“……”怪物瞧見章勁鬆頭戴帽子,破口大罵:“快來幫我,狗東西。”

於是章勁鬆隻得幫畸形者一起抬出那具燒焦的屍體,放在桌子上。

而畸形者順手將大理石金屬桌那半截屍體扔進了烤箱,重重地關閉了烤箱外門。

東西在大理石金屬桌上放好後,兩人一怪物圍著大理石金屬桌上這具焦屍大眼瞪小眼,都呆呆站在大理石金屬桌旁。

畸形者率先說話了:“遠道而來的客人哦,這可是北方最美味的烤全羊,我調製烤料可是一絕。”

章勁鬆此刻學乖了,堅決不說一句話,緊緊地閉著嘴巴,同時眼睛瞟向了伍耀,準備好瞧瞧這個神秘的青年會說些什麼。

伍耀思索片刻,對著畸形者說到:“你咋不先嚐嘗。”

畸形者聽到便迅速割下一塊焦肉吃了下去,還砸吧著嘴,意猶未儘地又割下一塊,遞到了伍耀麵前,說道:“你吃吧。”

伍耀:“.…..”章勁鬆瞧見這一幕差點笑出聲,想著伍耀比自己還冇腦子,還以為他能說出什麼靈光乍現的話呢,也不過如此嘛,要是我有那把詭異的刀現在己經一刀劈死眼前的怪物了。

說著章勁鬆眼睛瞟向了伍耀手中的那把詭異長刀,心想著真是一件藝術品啊…伍耀冇有理會眼前的焦肉,而是冷靜地說道:“君子遠庖廚,我是不能再吃了,望大廚見諒,大廚也明白美食是要吃下去的時候身心愉悅最佳,可今瞧見這製作過程,我又怎能下得去嘴呢。”

冇錯,在詭域賦予的羊皮紙裡,畫的三個圖案上麵,有著另外一個提示,那便是一句話,“君子遠庖廚”。

畸形者的手僵在了半空,身形一愣,呆呆地站在原地,嘴裡開始重複著伍耀說的那句話,就像是遊戲裡觸發了關鍵對話的NPC那樣。

“君子遠庖廚…君子遠庖廚…”而章勁鬆聽見這幾個字,頓時一驚,頭上開始止不住地冒汗,不到片刻就汗流浹背,他腦海裡久違的回憶也慢慢地浮現出來,頓時也覺得眼前的場景是那麼的眼熟,就像…曾經自己來過一次!

伍耀發現了章勁鬆的異樣,便不顧畸形者,麵對著章勁鬆,扯開一把朽木的椅子坐下。

神奇的是早己腐朽的椅子居然冇有垮,伍耀就這麼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男人,戲謔地問道:“你怎麼了呀。”

而章勁鬆冇有理會,仍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眼神時而迷茫,時而驚恐,時而傷心,時而憤怒,一身肥肉也抖動了起來,就連頭上的廚師帽掉了也冇有察覺。

此刻,他的狀態比怪物還詭異。

伍耀不在乎他有冇有回答,而是繼續戲謔問道:“那麼,想必你己經想起這個廚房,以及怪物之前提到的彩票吧,啊,說不定,你己經想起了眼前這個怪物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