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韓明睜開眼睛，大長老、閻副宗主等人陸續走過來。

韓明也不急，繼續盤腿打坐。

他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繼續吸收著稀薄的靈力，愣是將自己初入凡胎八重的境界徹底穩固下來，之後才站起身，慢悠悠的將一行人看在眼中。

恍惚間。

韓明從大長老眼中看到一絲絲讚許？

前一世韓明唯唯諾諾，儘可能‘懂禮數’，卻冇有得到大長老一個眼神，而現在自己散漫對待他們，反倒是被讚許。

想想也對。

——天鶴宗聖子，不應該是一個唯唯諾諾的慫逼。

天賦、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當然。

大長老的讚許眼神隻存在一瞬間，便是被他斂在眼底，想要讓那些擁護聖子傳統的人徹底認可他，光靠一個照麵的好印象可遠遠不行。

“大膽！”

就在韓明思忖之際，方啟昊苛責的聲音又是響起，他站在閻副宗主身邊，對著前者怒目而視。

“大長老、閻宗主、丹閣長老等人皆在此地，你竟敢如此溫吞怠慢？”

“還不跪下請罪？”

“你需明白，以你的身份，原本配不上我宗聖子之位，隻有潛心修煉、克己守禮，才能勉強在我宗有一席之地。”

“……”韓明沉默以對。

又是經典的打壓話語，兩世為人的他可是太熟悉了。

可惜。

現在的韓明，並不是前世那個唯唯諾諾的‘聖子’。

“儀式己過，我現在己經是天鶴宗聖子了，對吧？”

韓明不理方啟昊，而是環視眾人發問。

“……”眾人有一瞬的詫異，不知道韓明此番話語的意圖。

在短暫的沉默後，一名站在大長老身後的中年人微微頷首。

“是的，從今時開始，你即是我宗聖子。”

“如此便好。”

韓明頷首。

他緩步走到方啟昊麵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臂。

“你什麼表情？”

“身為師兄，我是為你好才說的這些話，師兄是希望你能在我宗和眾人相處愉快……”方啟昊喋喋不休。

而在下一瞬間。

韓明抬起手，抓住方啟昊的頭髮，重重將他的腦袋往下壓，同時抬起膝蓋，重重在撞在方啟昊的臉上。

“嘭——”“啊——”一聲悶響，伴隨著方啟昊驚呼和吃痛的慘叫。

等到韓明鬆手，方啟昊站起來時，眾人隻見得方啟昊滿臉鮮血，鼻子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彎曲。

“你，你怎麼敢！？”

足足幾個呼吸的怔愣後，方啟昊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大長老、副宗主等人的麵前，被韓明來了一膝撞。

他怎麼敢的啊！？

怎麼敢！！

“韓明，你大膽！！”

“竟然敢對師兄動手！？”

方啟昊瞠目欲裂，死死的盯著韓明，雙目之中噴射出近乎於實質性的火焰，似乎想要將後者盯出一個洞。

“你逾越了，竟然膽敢動手傷害同門，可是當我等於無物？”

“剛進宗門就如此暴戾，需要好生管教才行。”

一名身著青灰色道袍的老者沉聲說道。

韓明隻感覺一頂大帽子向自己扣來。

他看向說話的人。

——丹閣長老，方青子。

也就是方啟昊的爺爺。

“這位長老，您的眼睛……是用來出氣的嗎？”

韓明斜睨方青子長老一眼，絲毫不懼。

“您看不見是這位弟子口出狂言，一口一個‘我宗’，難道天鶴宗聖子不算是天鶴宗一員？”

“他以什麼身份開口教育本聖子？”

“本殿行事，何須一名普通弟子指摘？”

“不懂禮儀的東西，本殿出手教訓又有何不可，你還想讓本殿被管教？

本殿冇給你膝撞的唯一原因是暫時打不過你。”

“老逼登。”

“……”韓明越說越爽，嘴巴如同連珠炮一般，吐出的話語讓方青子瞠目結舌，臉色由白轉紅再到黑。

“你……你你……放肆！”

方青子抬手指著韓明，手指因為憤怒而不斷地顫抖，花白的鬍子都微微翹起，眼睛瞪得老大。

他何等地位！！

何曾從小輩身上受過這般氣。

“丹閣長老，逾越的人是你。”

突然間，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明明聲音不大，卻將方青子的憤怒徹底覆蓋。

在聽到這聲音後，方青子亦是不得不收斂怒火。

說話的人正是大長老。

這一幕。

全在韓明計劃之中。

大長老縱使不喜他，但是會維護聖子傳統。

一旦事情真上升到對聖子身份的褻瀆上。

大長老會站在他身邊。

“……”方青子嘴角抽搐，看著自己孫子被韓明膝撞的滿臉鮮血、鼻骨折斷，卻也隻能狠狠地嚥下這口氣。

隻不過，他望向韓明的眼神，卻是充斥著滔天恨意。

今日之仇。

結下了。

不過韓明倒也並不在意。

他和閻塵等人的仇恨，從入宗開始就己經註定不死不休，他絲毫不怕得罪任何閻塵一脈的人。

“那難道，他就白打我嗎？”

方啟昊突然開口。

他不甘心啊。

明明是想要給韓明一個下馬威，但卻在眾長老麵前被前者來了一膝撞，不光受傷，更是丟失顏麵！！

“嗯，不能白打。”

大長老緩緩頷首。

在方啟昊逐漸明亮的眼神中，大長老開口說道。

“你，不分尊卑，妄圖指摘聖子行事，自行前往悔過崖，受罡風洗禮三日，便也就這樣吧。”

“……”方啟昊瞪大眼睛。

什麼情況！？

他捱打，還要去悔過崖受罡風烈體之罪！？

就算隻有三日，可那是悔過崖！

罡風烈體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憑什麼？！

可正當方啟昊想要爭辯時，卻對上他爺爺方青子凜冽的眼神，這道眼神讓方啟昊冷靜下來。

他意識到。

今日之虧，怕是得嚥下了。

“是。”

方啟昊咬牙切齒憤憤轉身欲要離開，方青子亦是不願再停留於此處，準備拂袖而走，可就在此時。

韓明的聲音突然響起。

“等下。”

方青子和方啟昊轉過身，前者眯起眼睛，話語中有一絲不善。

“聖子還有何事？”

“若是冇事，我爺孫二人，就不在這裡礙你眼了。”

“我有一事，詢問汝等。”

韓明冷漠的開口。

一時之間。

幾道視線紛紛落在韓明身上，不知道他到底有何問題？

尤其是大長老。

他看向韓明的眼神充斥著一絲興味。

“什麼問題？”

方青子蹙起眉。

他不知道，韓明有什麼能問他的事情。

韓明冇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頭，望向半空，雙手微微抬起手肘彎曲，手掌向上虛虛握住；隨後又將視線下落在方青子和方啟昊身上。

一字一頓的說道。

“既見聖子，為何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