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當丁家人收到訊息時,全家人都炸了。

電話裡的丁溫言哭哭啼啼,隻告訴丁爺爺自己的位置,死活也不肯自己回家,還強調了好幾遍,一定,一定多帶幾件衣服。

丁溫言的父母常年在國外,家裡隻有爺爺奶奶,奶奶聽了電話時差一點急暈過去。

丁爺爺名叫丁秋鴻,平時和藹可親,永遠的笑臉相迎。今天的他,卻是一臉殺氣。

一個車隊浩浩蕩蕩地開去丁溫言躲藏的小衚衕,引得路人圍觀。

丁秋鴻的手下用了好大力氣纔在角落裡找到丁溫言。

隻見丁溫言瑟縮在角落裡,身上的衣服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

如今已經入秋,丁溫言被凍得瑟瑟發抖,卻不敢抬頭看一眼自己的爺爺。

丁秋鴻拿過一件外套,強壓著怒火,讓自己冷靜下來:“跟我回去,有爺爺給你做主。”

丁溫言嗷得哭了出來,緩緩抬頭。

這一抬頭,把丁秋鴻嚇得後退幾步,差一點摔在地上。

隻見丁溫言本來小麥色的皮膚上,被人擦了厚厚的粉底,慘白得像鬼。

偏偏又給他擦了鮮紅的口紅,配上臉上畫的那個大大的媒婆痣,簡直比鬼還可怕。

丁秋鴻氣得發抖,這讓丁溫言失聲痛哭,現在,連爺爺都討厭他了。

丁秋鴻知道自己的行為讓孫子傷自尊了,連忙緩和道:“彆哭了,爺爺帶你洗洗臉就好了。”

幾個有眼力的助理急忙跑去拿濕巾。

丁溫言一點點順過氣,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冇穿上衣服。

他伸手接過衣服,肚子上被人畫的“井”字又闖入眾人眼簾。

這次丁秋鴻倒是冷靜多了,跟臉上的相比,這個大大的字,也冇什麼不可以接受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丁溫言看見爺爺困惑,一臉悲憤的把衣服穿上,咬牙解釋:“他們說,幫我畫上九塊腹肌。”

丁秋鴻:……

殺人誅心啊,丁家打手不計其數,卻在丁家少爺身上畫腹肌,什麼意思,嘲笑少爺是細狗嗎!

好在這時候濕巾到了,隨著臉上的顏色漸漸淡去,丁溫言的臉,漸漸有了人模樣。

小助理耐心地擦拭著,可下手卻越來越重,幾次把丁溫言擦得齜牙咧嘴。

幾次過後,丁溫言失去了耐心,一把推開小助理:“你tm有病啊,這麼用力,對家派來的吧!”

小助理嚇得哭出聲來,很快被人架離了這裡。

丁秋鴻心疼地哽咽:“來,爺爺給你擦。”

他拿過濕巾,可是舉起濕巾的手,卻頓在空中。

因為丁溫言的臉,其實已經基本擦乾淨了,此時的臉上,隻留著八個大字。

檢疫合格,允許屠宰。

丁秋鴻兩眼一黑。

……

許靜姝回到家中,心中總是隱隱感到不安。

隨著修為的恢複,她已經有了一點點感知危險的能力,總感覺什麼麻煩正在靠近自己。

她用六爻算了一卦:雖然過程坎坷,tຊ但是結果是好的。

她微微放下心,可是卜卦不可全信,當初拿小六壬算選擇題,正確率正好四分之一,還不如全選c了。

想起早上許靜憐冇頭冇腦地喊丁溫言哥哥,她的心一緊。

她從枕頭底下翻出那本書,耐著性子開始繼續向下讀,希望,書中會有答案。

上次她看到許靜憐和江臨舟在湖邊發生了一係列不可描述的故事。

她繼續向下看,許靜憐跟丁溫言相遇了。

她回想時間點,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是正在遊曆,當時她聽說山下出現妖獸,她在收服妖獸。

書中的許靜憐在那次以後,便把江臨舟看成了自己的救贖,那是深夜中,照進心坎裡的一束光。

許靜姝不解,但是麻了,反正書裡本來也冇邏輯。

許靜憐自那以後,茶飯不思,總想在見師尊一麵,可尊上閉關修煉,不見任何人。

許靜憐滿心的苦澀,她在多次求見失敗後,提劍闖入密室,劈開結節,滿眼通紅。

“師父!”她的淚水在眼中閃爍,但是身姿挺直,猶如盛開在懸崖的白蓮花。

許靜姝抬頭,深呼吸數次,懸崖上長蓮花,這作者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她有些迷茫,通過這半個月的適應,她有了一點猜想,她懷疑自己原本就是紙片人,而她原來的世界,就是這本書。

可是這本書實在太癲了。她以前也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勁,但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她咬牙,繼續。

師尊江臨舟微微睜開那雙丹鳳眼,冰冷的眸光中閃耀著說不清的火焰:“出去!”他厲聲喝道。

許靜憐不為所動,依舊倔強地看著他:“師父總要告訴我,徒兒做錯了什麼,要讓師父這樣避之如蛇蠍!”

江臨舟閉上雙眼,眼中的痛苦隱藏不住。

許靜姝:!!!!啥玩意!師尊是哭了還是怎麼了的,那眼睛不是閉上了嗎,是怎麼看出痛苦的!

忍忍忍!

江臨舟沉默半個時辰,兩人默默對峙。

許靜姝:一個小時!這兩人都挺厲害的。

許靜憐毫不退讓,使得江臨舟惱怒起來,他終於打破這份對峙,忽地站起身來。一道虛影閃過,他已站在許靜憐的身前,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眼中閃爍著危險。

“師父……”許靜憐聲音有些發抖。

江臨舟很滿意這份恐懼,他勾了勾唇角,“想留在我身邊?”

許靜憐的身子微微顫抖,但還是倔強地昂起頭:“是!”

江臨舟的眸光一沉,這個小丫頭,膽子倒是大,既如此……

“我身邊已經有了你的師姐,你比不上她。”

許靜姝的心一跳,如果不是上輩子被師尊挖了內丹,她差一點就感動了。

在她心中,無論自己多麼努力,都不會得到師尊的半點認可。

可是,原來!師尊竟然也會默默地讚許自己。

她的心中酸楚。

她自小就冇有爹孃的庇護,在她心中,師尊就是她的長輩,她為了得到師尊的一聲讚賞,可以去死……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師尊眼中,成了一個十足的惡人。

也許,書中能給答案吧。

許靜憐的眼中滿是受傷,“師姐可以的,我也可以。”

江臨舟狠狠動容:“你確定!”

“是!”

“彆後悔。”

許靜憐被狠狠壓在榻上,布條的撕扯聲不絕於耳,她苦苦哀求,卻無法結束這場混亂。

江臨舟眼中滿是瘋狂:“是你說的,師姐能做到的,你也能。”

許靜憐眼中滿是震驚,隨後不再掙紮,彷彿是一朵隨風飄零的小白花。

許靜姝無語得像一塊石頭,兩眼放空的呆坐在床上。

師尊瘋了嗎!他這麼說什麼意思!!我冇有!!!

她狠狠合上書,把書放回枕下,想想不放心,又壓在床墊下。

她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也許這本書是瞎寫的,也許,自己不是紙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