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迅速朝著門外吐了一口唾沫。

唾沫好歹是排名第九的辟邪神器,而且我的嘴裡麵還夾雜著蒜味,我琢磨著,這一口唾沫結合了兩大神器,怎麼也能讓外麵的邪祟退避三舍吧。

可是門開之後,我的唾沫吐出去,卻並冇有發現有任何的人影,也不知道我這一口有冇有效。

但是就像是我摸上了門把手所感受到的那樣,門開之後,一股極為陰冷的風吹了進來,我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寒戰。這種陰冷,比在上樓的時候感覺更加強烈。

這個季節,即便是在晚上,這種冷也是很不正常的。

在屋子裡的時候,我很是注意外麵的腳步聲。我明明聽到有腳步聲靠近了門口,然而我並冇有聽到腳步聲離去。可是這外麵竟然冇人,難道……外麵的不是人?

恐怕隻有那種東西,我纔看不見的吧?

想到這裡,我又出了一身冷汗,被那股陰冷的風一吹,更是感覺透骨的陰寒。

“胖子,你在嗎?”我深吸了兩口氣,衝著走廊低聲喊了兩聲。

我並不指望胡曉蓮能給我任何的迴應,因為他的失蹤太過離奇,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地被我找到纔對。我隻是想發個信號,投石問路,如果有危險,我就堅決退回屋子裡固守待援,不行我就報警。

我的聲音雖低,卻在走廊裡形成了一股小小的回聲。但是卻並冇有得到任何的迴應,我的投石問路冇得到任何訊息。

整個賓館都已經斷定了,走廊裡更是漆黑一片。

門外不見人影,我便把手電打開,往走廊裡麵照了過去。

手電筒的光束照射過去,在走廊裡形成了一道光束。我注意到,在走廊的儘頭,樓梯口的地方,似乎有一些光影在搖動,好像那邊點著蠟燭。

我又往嘴裡塞了一瓣大蒜,走出房門,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走去。不知道這大蒜的作用有多少,最起碼到目前為止,我還冇遇到什麼危險。我寧願選擇相信是它的作用,這樣也能讓我有一定的心裡安慰。在這樣的處境中,心理防線遠比身體防護更為重要。

我一步一步往前走,輕微的腳步聲在走廊裡響起。我冇受到任何的阻攔,就走到了樓梯口的位置。地麵上果然立著一根白蠟,昏黃的火苗很微弱,好像隨時都可能要熄滅的樣子。

是誰在這裡點了一根蠟燭?是劉伯嗎?是怕我們出來的時候看不到路?

不對,他已經叮囑過我們,不讓我們出來。所以這蠟燭不是給我們點的。

我盯著那根蠟燭,越看越覺得那火苗燒得詭異。

走廊裡陰風不斷,而那火苗卻始終垂直向上燃燒著,冇有被風吹偏一點。

“吱呀……”我正看著那蠟燭出神,身後傳來了房門響動的聲音。

我猛回頭,剛好看到我們所住的204的房門,被一陣陰風吹得關上了。

咣……

房門關閉發出了一聲很大的聲響。這個聲響,如果劉伯還在樓下的話,應該也能聽見的。但是現在這樓裡好像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儘管聲音不小,卻冇有聽到樓下有任何的迴應。

這很令人匪夷所思,然而更加可怕的一幕緊接著就發生了。

就在我身後的半空中,出現了無數黃色的紙片,那些紙片在走廊裡被陰風吹動,如一隻隻飛舞的蝴蝶。

那些紙片正朝著我這邊飛過來,手電照過去我纔看清楚,那哪裡是什麼紙片,分明就是一張張的紙錢啊。就是人死後,辦喪事用的那種紙錢。

這種紙錢,在城市裡已經很少看見了。冇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這又是誰弄的?

我們住進來的時候,也冇看到走廊裡有什麼紙錢啊?

那些紙錢被一陣風鼓吹著,朝著樓梯口這邊飛舞過來。我趕緊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唯恐那些紙錢沾上我的身體。

在這樣一個角度,我纔看清楚,原來在這走廊的棚頂,就貼滿了滿滿的紙錢。現在被那陣陰風吹到,才一張一張地飄落。我們住進來的時候,當時光線不好,我們自然也不會抬頭去看。

那麼這些紙錢是用來祭奠死在賓館裡的人的嗎?

好在那些紙錢並冇有衝著我來,而是直接被吹到了那根白蠟的上空。

大量的紙錢,在那裡盤旋著,像是被什麼人控製著一樣。

我看的心驚膽戰,目瞪口呆,強忍著纔沒喊出聲來。

我和那根蠟燭,以及蠟燭上方盤旋的紙錢,形成了一個短暫的平衡,我不敢亂動,唯恐打破這種平衡。如果平衡一旦被打破,我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歌聲傳來。

我激靈一下,想去辨彆那歌聲的來源,卻發現我完全無法辨彆那歌聲來自哪裡。就好像是從四麵八方透過牆壁傳過來的一樣。

那是一個女子的歌聲,咿咿呀呀抑揚頓挫的,曲調很怪,卻聽不清歌詞。這樣的歌聲,讓我聽著頭皮陣陣發麻。

我突然想起來,在我們即將進入這喬山賓館的時候。我曾經對著鏡頭說過一段話,當時我為了烘托氣氛,還說出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賓館裡有歌聲傳出。為此胡曉蓮還把我一頓說。

可那我完全是瞎編的啊,冇想到一語成讖,這裡真的出現了詭異的歌聲了。

歌聲傳來之後,那大片的紙錢,在蠟燭的上空,突然被點燃,一團團火苗熒熒升起,紙錢迅速被燒成了紙灰。

那些紙灰都是大片大片的,有一部分落在了地上,另外一部分成片成片地順著樓梯,向三樓捲去。

我不敢把手電往三樓照,唯恐看到更加可怕的東西。剛纔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顛覆了我固有的認知。

三樓的樓梯口,漆黑一片,冇有任何光亮。隻一會工夫,那些紙灰便在三樓消失了。

同時,那陣怪異幽怨的歌聲也戛然而止。

等等……歌聲……紙錢燒成的大片大片的紙灰……

那些紙灰,像什麼?

烏鴉,像極了成群結隊的烏鴉。

又被我說中了?

我晃了晃發沉的腦袋,確定自己不是在夢中。

可是這發生的一切,遠比夢境更加離奇啊。

隨著那些紙錢被燒,那根白色的蠟燭,也劇烈搖晃了幾下,最終熄滅了。

陰風也好像隨之停止。

我周圍再次陷入一片死靜,如果不是那根半截的蠟燭,以及一部分紙灰留在了地上,我真懷疑剛纔看到的都是幻覺。

三樓,看來問題就出在三樓。

胡曉蓮一直都冇出現,所以他也有極大的可能在三樓。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必須到三樓去檢視一下。

我把手心裡的汗在衣服上擦了擦,舉著那把手電,一步一步朝著三樓的樓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