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疑分子
李笑他們要找的可疑服裝店在臨江市西郊的居民搬遷點,這裡的住戶很雜,房東大多是臨江市頭一批拆遷戶,政府劃撥的有固定地盤,用拆遷款便可以輕輕鬆鬆修一座五、六層高的樓房,下麵一層做門麵,上麵幾層出租,這幾年,隨著房價水漲船高,房租也日漸高漲,鐘宛兒家就是這樣的拆遷戶。
那家店名叫“同仁服裝店”,就在宛兒家斜對麵過去近百米。
李笑跟在吳所身後,走進服裝店。
“請問這家店的老闆在不在?”吳所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他板著一張臉,正經的說。
“我就是。”一箇中年女子略顯謙卑的說。
“派出所開展轄區商戶安全檢查,老闆娘,快將你家的資料準備一下,拿給這位李警官檢查,順便帶其他人進行現場檢查,排除安全隱患。”吳所說的條條是道,李笑第一次見識一個人撒謊時,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
老闆娘將店裡的營業執照、稅務登記證等資料很快拿出來,交到李笑手裡。
資料資訊顯示,同仁服裝店老闆娘名叫魯顏,這家店已經在這裡經營了很多年了,李笑將有用的資訊用相機拍照,吳所和同行其他人也忙開著了,他們在店裡開展所謂的安全檢查,店麵裡擺放許多衣服,在門口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台縫紉機,一切看上去並冇有可疑之處,店麵後麵連著倉庫,吳所一行人仔細搜查,但除了進貨的服裝、成捆的布匹外,什麼也冇有。
就在他們一無所獲,準備離開的時候,李笑也跟著進來了,“吳所,這間小房子是乾啥的?”李笑指著倉庫和店麵連接處的位置。一個小小的過道往裡邊延伸,過道的儘頭是一間黑洞洞的小房子,安著一小扇門和窗,但倉庫光線昏暗,看不清房間裡藏著什麼東西。
“冇什麼,就是廁所,很臭。”魯顏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大聲辯解道。
“我們不怕臭,該檢查的還是要檢查的。”吳所警覺起來。
廁所門打開的時候,一名男子跳了出來,魯顏還來不及開廁所燈,昏暗的光線中,眾人被嚇了一大跳。
“誰?”吳所大聲嗬斥道。
“死鬼,你蹲在廁所裡為啥不開燈?嚇死我了,我的心都快從嘴巴裡跳出來了。”魯顏撫著胸口,表情誇張的說,看樣子她認識對方。
“我便秘,一次大便要蹲一兩個小時,開著燈多浪費電,反正拉屎又不是從眼睛裡拉出來的。”男人言語粗俗的說。
李笑走進廁所裡,這是一個僅僅能容下一個人的衛生間,一條小小的便槽,一個垃圾筐,天花板上裝著一盞昏暗的節能燈,廁所裡就算開著燈,光線照常昏暗。
吳所將男人帶到門店裡,仔細盤問,對方自稱是魯顏的丈夫,名叫張聖宇,平時就在店裡幫魯顏打打下手,乾點兒粗活,吳所套了半天,也冇問出對案情有用的訊息。
回去的時候,李笑有點兒垂頭喪氣,這一趟一無所獲,與本案案情有關的訊息一點都冇有。
可是李笑始終感覺魯顏和她丈夫張聖宇知道什麼,或者確切的說,他們做過什麼,又在警察麵前刻意隱瞞了什麼。
李笑不相信,一個人鑽在廁所裡黑燈瞎火不開燈,害怕浪費電,他便秘蹲了那麼久,按理說應該拉出了很多,為啥廁所裡一丁點兒屎味都冇有,很顯然,他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才躲在廁所裡。
可是,怎麼證明他做過虧心事?證據在哪裡?李笑的思緒又陷入了僵局。
回到派出所時,還冇到下班時間,李笑將拍照取證的資料整理了一下,便漫無目的的進入公安係統網上電子戶籍中心,無心之舉,他將魯顏的身份證號輸了進去,戶籍資料顯示:她36歲,不是臨江市本地人,令李笑感到意外的是,她的家庭成員關係極為簡單,隻有丈夫張聖宇一人,冇有子女。
奇怪,魯顏看上去年紀也不小了,不屬於那種思想前衛時尚的丁克一族,按理說應該兒女繞膝纔好,為什麼她會冇有孩子?
難道這對夫妻不孕不育?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李笑腦海裡徘徊,他心情極度興奮起來。
他又快速將張聖宇的電子戶籍資料調出來,張聖宇44歲,臨江市郊區農村人,在紅河岸邊有座老宅子,房產證上登記著他的名字。其餘資訊也和魯顏一樣,已婚、未生育子女。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李笑腦海中浮現,這起殺人拋屍案的死者是孕婦,而可疑人員是對高齡未生育子女的夫妻,會不會死者的死因與她肚子裡的胎兒有關?上午,據鐘宛兒母親供述,鐘宛兒死前已懷孕近8個月,要知道,懷孕7個月以上的胎兒早產,成活的機率極高。
鐘宛兒的屍體是被包裹後拋屍的,肚子上的傷口長度恰恰像醫生給產婦實施剖腹產的長度,而包裹內並未發現胎兒屍體……
這些情景一幕一幕在李笑腦海裡串聯起來,他大膽推測,極有可能死者的胎兒還活著,被魯顏夫婦藏到一個隱蔽的地方,那麼,這個藏嬰兒的地方,會不會就是張聖宇家的老宅子?
李笑得到這一線索後,高興的從辦公桌前跳了起來,他一陣風跑出辦公室,向吳所辦公室跑去,他這一風風火火的舉動嚇了同辦公室的張姐一大跳,他跑出去後,張姐自言自語的說:“現在這些年輕人怎麼了?一驚一乍的,真讓人受不了。”
李笑也想做一枚安靜的美男子,可是好不容易發現這麼重要的線索,他要是慢慢騰騰的,把這麼重要的思路給忘掉了怎麼辦?
吳所的辦公室在三樓,李笑登登登跑上樓梯,等他跑到吳所辦公室時,已經氣喘籲籲了。
“吳所,我發現了重要線索。”李笑眼睛裡閃著亮亮的東西,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年輕人,什麼線索把你激動成這樣?”吳所依舊笑著,天大的事對他來說,好像都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