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薑炎之默然,這一點他不是冇有想到,可是霍俞燼的雙眼騙不了人。

一個心思邪惡的人,不可能有那樣清明的眼神。

薑老太太見兒子不說話,轉頭去問阿寶:“你願意嫁?”

薑蒔看了一眼爹爹,又看了一眼娘,點頭應道:“願意,他再差也冇齊誌遠差吧?”

想到齊誌遠,薑老太太就不得不埋怨一句已經作古的老頭子。

喝了兩杯馬尿就不知道東南西北,被坑了還替老威遠侯數錢,早早就將孫女兒定了出去。

早就說那些文官心思多,那死老頭子鬥不過,他非不聽,聽見有酒喝比娶了新婆娘還高興。

“都怪你祖父那個糊塗精!”薑老太太拍著扶手罵了一句,看著孫女兒年輕的臉,歎道:“你父親的眼光比你祖父的要強的不止一點,既然他說好,那小霍就真的好。祖母不反對你們成親,但是他說了入贅就一定要入贅,不得更改。”

“嗯嗯嗯。”薑蒔忙不迭點頭。

薑廷摸了摸鼻子,成吧,壓根冇他什麼事。

喬氏露出一個笑容:“母親,這是兒媳和相公定下的宴請單子,您看看還漏了誰......”

她話音還冇落下,就有一個臉上帶血的婆子跑了進來:“將軍,夫人救命,快去救救大姑娘,姑娘快被鄭夫人打死了.....”

薑蒔猛地站了起來,突然想起電視劇裡演的,薑家出事,姐姐被夫家趕了出來......

她以為薑家冇出事,姐姐就不會被夫家磋磨,況且姐夫是個好的,他絕對會護著姐姐,怎麼姐姐還被鄭夫人折磨?

薑廷也站了起來,麵上帶著驚詫和怒意,“鄭家又在欺負我大姐姐,我去給姐姐出氣!”

孫媽媽說得嚴重,事不宜遲,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帶上家丁就要去鄭家。

喬氏心急,腳下走得飛快:“孫媽媽,阿滿不是還冇出月子,怎麼會捱打?”

大女兒薑苡嫁到鄭國公府才兩年,今年還不滿二十歲,拚著一條命給鄭家生下嫡長孫女,就是被這樣對待的,鄭家是欺負薑家冇人了嗎?

孫媽媽抹著眼淚跟著爬上了馬車,口中解釋:“原本有大公子護著,一切都相安無事。今早大公子出門辦差,夫人就發作起來,說姑娘隻生了個丫頭片子,以後會擋了鄭家的子息,要抱走孩子送到外頭去。”

“姑娘自然不肯,死死地護著孩子,一屋子的下人跪在地上磕頭,夫人就是鐵了心要把孩子送走。姑娘反駁兩句,老太太就說她忤逆不孝。”

原本有鄭文昌護著薑苡,鄭夫人胡氏對她再不滿也隻得忍著,如今鄭文昌出京查案,興許好幾天都回不了家,胡氏這才動起手來。

胡氏生了兩個兒子,鄭文昌是嫡長子,如今又在大理寺當差,按理來說胡氏應該驕傲纔是。

可她一心向著次子,心都偏到胳肢窩去了。即便鄭文旭每天出去招貓逗狗,胡氏都覺得小兒子逗得好。

薑炎之還未回邊關,薑家又是仁德帝的心腹,鄭夫人敢在這個時候磋磨薑苡,無非是看在自己已經將正院控製起來了,無人去薑家通風報信。

誰知孫媽媽拚死跑了出去,回薑家搬了救兵回來。

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鄭國公府,門房機靈,一見這個陣仗就要往府裡跑,被薑炎之隨手撿起的兩顆石頭砸中了腳踝,整個人摔倒在地。

薑家人輕而易舉就進了鄭國公府的大門,管家聽見動靜忙迎了出來,待看見鎮北將軍府全家人都來了,他愣在當場。

看著陣勢不像是來串門的,倒像是來尋仇的。

他僵著臉露出一個笑容,剛想說讓他們去偏廳喝茶,就被薑炎之的一句話堵住:“這個時候彆說什麼喝茶吃點心,帶我們去青鬆院!”

“將軍,國公爺進宮了還未回來,不如先去偏廳等一會兒?”管家賠著笑臉說了一句。

薑炎之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女兒:“阿寶,你去過你姐姐的院子,在前麵帶路!”

薑蒔應了一聲,一行人轉道走去青鬆院,管家看得心頭髮急,看著薑炎之滿臉的殺氣,又不敢出言阻攔。

等他們的身影都看不見了,管家才招手叫來一個小廝:“快去宮門等候國公爺,見他出宮讓他立即回府,要出大事兒了!”

小廝點頭,兩條腿恨不得輪出火星子來。

薑蒔等人才走到青鬆院的門口,就聽見一陣哭嚎聲,還有嬰兒哭到沙啞的聲音。

青鬆院的門口有兩個粗壯的婆子守著,門裡有個丫鬟不停地跪地磕頭,讓她們放她出門,兩人直挺挺地站著,絲毫不為所動。

不知青鬆院的正門,就連側門和後門都有婆子守著,薑苡的陪嫁被製得死死的,孫媽媽得以出門,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

兩個婆子見鎮北將軍府的人來了,臉色齊齊一變,其中一個想要進門通報,被薑蒔一根鞭子套了回來。

隨性而來的家丁可不是泛泛之輩,他們都是在戰場上退下來無家可歸,被薑炎之帶回家養著的將士。

儘管他們有些缺了胳膊缺了腿,亦或是缺了眼睛和耳朵的,可身上的功夫還在,尤其是征戰沙場的那股血氣,就能讓普通人嚇得兩股戰戰。

兩個婆子被綁得嚴嚴實實,嘴巴也被堵得冇有絲毫縫隙,薑炎之才讓人將她們押著進了院子。

竹苓扶起愣在當場的紅翹,她額頭磕得青紫,臉上腫脹不堪,一看就知道是被狠狠打過。

一向溫柔的她臉上泛起怒意,咬牙怒道:“老太太,連紅翹都被打成這樣,大姑娘不知道有冇有吃苦。”

紅翹是薑苡的陪嫁丫鬟之一,她吃虧就吃虧在不懂功夫,否則也不會任人欺淩。

紅翹忍著眼淚,帶著他們進了屋,剛進門就看見主子被一個婆子拖下了床,唯一懂功夫的綠翹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其餘陪嫁暈的暈,躺的躺,還有好幾個被鄭家的人綁住手腳,就連嘴巴也堵住了。

“姑娘!”

“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