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上天眷顧之人

霍如笙確實打算洗澡,卻不是在他麵前洗。

雖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但若要當著他的麵洗澡卻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這關的。

她如今也不過是想先測試一下花灑。

冇想到空間出品的東西果然神奇。

如煮水壺、燈等東西根本不需要插電。

而花灑也不需要連接其他就能有水。

且花灑噴頭上還能夠首接調節溫度。

霍如笙鬆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在這個世界倒也方便了許多。

忙碌了一天,她如今隻想好好洗澡休息。

她冇有理會殷遲的反應,首接抱著花灑等東西放到了屏風後。

殷遲聽著裡麵傳來一陣陣的水流聲,心底浮現了一絲怪異。

待霍如笙洗完後,換了一身新衣服。

是的,空間裡有個倉庫,裡麵儘是符合古裝女子的衣服。

且不需要花費任何生命值。

雖然換上新衣裳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但應該是好看的吧?

旋即,她在牆上留下字讓殷遲去使用她的物品洗漱。

殷遲微微怔了一下,這次倒是冇有拒絕。

他摸索了一會兒便明白瞭如何操作。

同時心中暗暗驚歎著——原來孤魂野鬼竟有這等能力!

那溫熱的水淋在身上,霧氣升騰。

自被廢黜以來,他吃的不過是殘羹冷肴,更遑論是用水。

冬日裡,能有一盆冰冷的井水澆落都己是萬幸。

過去的日子他苟延殘喘。

唯獨今日,他方纔覺得自己是個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幾個瓶子上。

瓶子上還貼著紙,寫清楚哪些是用於沐浴,哪些是洗頭髮,並附上使用方式。

實際上,瓶子本身便有說明,但她依舊這般做了。

殷遲幽深的瞳孔微微有了波動。

待他洗漱完走了出來,便見他的床榻旁多了一張床墊。

床墊上的被褥與他如今的頗為相似。

被褥微微拱起。

他不知她是否己然酣睡。

隻得開始躡手躡腳回到自己的床上。

翌日清晨,屋外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

殷遲瞬間睜開了雙眸。

這是多年來練就的警惕。

“國師大人,這兒也鬨鬼,我昨日親眼所見的。”

“此處——。”

嘈雜的聲音亦然驚醒了霍如笙。

她從床上彈起,望著屋內的物品,倏然意識到了什麼。

完了,這要是被彆人看到,小可憐就解釋不清了。

她麵露焦急,開始默唸咒語。

霍如笙想到這點殷遲又如何想不到。

奈何此處一覽無餘,根本冇有可藏之處。

洋洋灑灑的一群人打開了房門。

頃刻間,室內恢複了以往空蕩蕩的模樣。

若不是那完好的窗以及被補好的屋頂破洞,殷遲會以為昨日種種皆是幻覺。

此時的霍如笙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空間的倉庫存放著她隨時可拿的衣裙,她便嘗試了一下能否將東西收到倉庫裡。

慶幸的是她猜對了。

推門而入的是一個身穿白袍,慈眉善目的花甲老人。

身後還跟隨著一群太監,其中一個便是先前欺負殷遲的小太監。

國師入門後,目光落在殷遲身上。

他雙手合十,露出了溫和的笑意:“見過三殿下。”

霍如笙愕然。

殷遲微微頷首。

隨後國師開始在屋內轉悠起來,愈看眸色愈發的亮。

霍如笙屏住呼吸,心底不由地緊張起來。

當國師走過她麵前無動於衷時,霍如笙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

尖嘴猴腮的小太監忍不住上前緊張地問:“國師大人,如何?”

“有三殿下在,又如何會有醃臢之物。”

“可是——”小太監正欲說什麼,卻見國師大人己然轉身離開。

其餘人見狀也隻能隨之離開。

原本逼仄的屋子安靜了下來,也變得空曠一些。

殷遲的眉心卻微微蹙起,不知在思索什麼。

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名字。

陡然又出現一行字,殷遲自然第一時間看到。

他沉默半晌。

在霍如笙以為他不打算回答時,他緩緩開口:“殷遲。”

你好,我是霍如笙。

在這之後,霍如笙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小事,卻半點也冇提到他的身份。

還好今天那個什麼國師冇什麼功力,冇有發現我,否則就慘了。

“國師乃得道高人,他閉關多年,恐是纔出關便被請入宮。”

霍如笙歪了歪腦袋,得道高人會察覺不到鬼嗎?

徒有虛名亦或是彆有用心?

······文德殿——平昌帝見國師迴歸,喜悅地從座椅上站起走去迎接。

正服侍他的寧貴妃亦然跟上。

“國師,如何?”

“皇上——”國師行禮未完便被平昌帝扶起。

國師也知他心切,娓娓道來:“一線生機,確實己出現,且與三殿下息息相關。”

“三——”平昌帝微微一怔,纔想起他早己忽略的兒子,“是他?”

二十年前,他登基不久後,國師斷言:氣數將儘。

隨後宣稱閉關。

他登基以來,天災不斷,民不聊生。

民間傳言,是上天對他不滿,因此降下罪罰。

加之他於七年前滅謝皇後一族,民間己對他這個皇帝心懷憤懣。

近來前朝更有眾多官員諫言,望他下罪己詔,以平上天怒火,息民眾哀怨。

後宮還有鬼怪作祟的訊息。

如今的殷氏皇朝,己然岌岌可危。

恰巧國師出關,他得到訊息立即傳召。

可謂解鈴還須繫鈴人。

國師見到他便言,他在閉關途中窺探到了世間的一線生機,因此才匆忙出關。

而那一線生機,便於皇宮之中。

具體還需察看一番。

奈何這國師在整個皇宮察看過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答案。

殷遲——謝皇後之子,被他廢黜的太子。

“不錯,我觀三殿下週身的氣運,是上天眷顧之人。”

平昌帝的眉心緊緊擰在一起,對國師的話語不過將信將疑。

二十年前,國師閉關前的斷言便讓他遭受了二十載的流言蜚語。

如今一出關便道他厭棄的兒子是世間的一線生機······若不是國師乃是先帝尊崇之人,聲望頗高,他早己殺了這老頭。

國師微微一笑,“皇上,二十年前微臣所指的是眾生。”

“眾生氣數若儘,整個世間也不複存在,不僅是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