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麵對這個問題——

君九悔指了指後山方向,瞪大了一雙無辜的眼睛,道:“我為什麼變成這模樣,為什麼不問問你那碗砒霜……問問我家王爺?反正還冇落葬呢,秦大人若想見,還可以去見榮王一麵的!”

一碗砒霜,把九悔送走。

迎來了君九悔!

可不就變成這樣了麼?

她眼裡全然都是瘋子一樣的偏執,看得秦鴻祥倒抽了一口氣!

他那個從小被拋棄的女兒,在秦若華院子裡伺候的時候,一直規規矩矩的。

怎麼來了榮王府,完全變了一個人!

君九悔失去了跟他說下去的興趣,把腿放下,站起來道:“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人啊,死過一次後,總能看透、看開很多事的!”

她走到秦鴻祥身前,上半身一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如果秦大人也想試試看死一次是什麼滋味,我不介意成全你呀!”

雖然在笑,卻叫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她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更是平添幾分凶戾!

秦鴻祥無話可說,冷哼一聲,道:“朽木不可雕也!你儘管狂你的,回頭無人給你收屍!你可千萬不要拖我秦家後腿!”

說完,拂袖離去。

看著好像很囂張,但不管怎麼看,都有那麼點狼狽逃離的意味兒!

“放心,我絕不會拖後腿。我君九悔做事,隻會把你整條腿都弄冇了!”

這話,秦鴻祥已經聽不到了。

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君九悔嗤地一聲冷笑,雙臂環胸,搖頭歎息:“不都說,文官舌戰群儒厲害得很嗎?怎麼我這位身為帝師的老父親,這麼不堪一擊?”

連瑛:“……”

銀霜:“……”

都君:“……”

也不想想: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秦鴻祥一個文官,怎麼跟你這個市井流氓似的女人對抗?

更何況,榮王妃的身份,也確實是一種壓製!

倘若在秦家,君九悔這樣囂張地跟一家之主說話,肯定要捱打的。

君九悔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明白,又問:“我這狗都不如的爹,他年紀也不大,怎麼的就成帝師了?”

皇帝成婚早,生娃早,今年也就四十出頭。

秦鴻祥今年五十多歲,所以說,他難道十幾歲就當了皇帝的先生?

就憑他那德行,十幾歲就能做帝師?

那不誤人子弟嗎!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都君:“秦大人十六歲之時,因為才學驚人,先帝請他給當時才三歲的皇上啟蒙識字,教了約摸四年。皇上尊師重道,數十年過去,依舊將秦大人奉為帝師。”

“所以說,帝師不止這一位!”君九悔撇嘴:“切,我還以為多了不起呢!”

若要問,為什麼秦鴻祥都五十多歲了,嫡女才十幾歲呢?

這個她倒是知道。

這秦鴻祥也不知前世造了什麼孽——大概率是生兒子冇屁眼那種。

十八歲成婚,五六年間妻妾都無法懷孕。

後來經過醫治,後麵幾年妻妾們陸陸續續懷了。

但不知道為啥,兒子倒是生得多,偏偏又都養不活,夭折的多。

到目前為止,秦若華也隻有兩個哥哥,和九悔這一個姐姐。

原配,隻有一個嫡女,兒子都冇有!

生到九悔的時候,秦鴻祥都快不惑之年了。

結果又鬨出原配通姦的事……

君九悔感覺,嗅出來一點陰謀的味兒!

都君朝她瞧了一眼,道:“王妃難道不該查一查,是誰找秦大人來當說客的呢?”

“我正在尋思這件事。”

君九悔估摸著說道:“我這便宜爹,斷然不會無緣無故上這兒來,勸我好自為之。他叫我不要得罪妙音貴妃,絕不是因為關心我!”

“我猜測,肯定是有人找他,讓父親來約束我這個女兒!”

隻不過,誰也冇想到,九悔已經冇了!

現在,君九悔卻是一個刺頭兒!

就憑秦鴻祥也想約束她?

她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思忖片刻,給出一個懷疑對象:“銀霜,讓人去查一下,齊蓉蓉今日到底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

銀霜眼角的餘光瞧了一眼都君,詢問:“王妃為何會懷疑齊小姐?”

君九悔咧齒邪氣一笑:“當然是因為,聞到了一股茶氣婊味兒啊!”

眾人:“……”

冇人理解她來自於現代的梗,君九悔氣息一窒。

她有些煩惱,揮了揮手:“彆問,問就是直覺!你趕緊去查吧!”

銀霜出去後,君九悔領著連瑛去書房,都君跟在她後麵。

走了幾步,她又冇忍住,側頭問:“你對齊蓉蓉,瞭解多少?”

問的,當然是都君。

他低眸看她,吐出倆字:“不熟。”

“她身為王爺的表妹,哥哥又在王府做事……”君九悔表示懷疑:“你不熟?”

都君一本正經地道:“我在嚴烈……嚴將軍手底下做事,跟齊小姐不太有機會遇上。”

君九悔頓住腳步,死死地盯著他。

都君毫無所動,平靜地看著她。

冇有任何問題,但君九悔還是咬定:“直覺告訴我,你在說謊騙我!”

還彆說,她的直覺曆來非常準!

都君冇有說話,與她對視,目光平淡,一點心虛都冇有。

但君九悔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可他不承認,她也冇有辦法。

她咬了一下唇瓣,頭一歪,笑了:“騙我的人,下場都會很慘的。希望你不會!”

都君表情如常。

君九悔冇繼續追問,轉頭對連瑛道:“走。先去給連勝開藥!”

連瑛詢問:“不是要用針術治療嗎?”

君九悔解釋道:“因為毒已經侵入五臟六腑,雖不會立即致命,但已經跟他血脈相連。太猛的藥、和治療手段,隻會讓他很痛苦。”

“所以,我打算先給他吃一段時間的藥,先調養一下身子。”

“另外,也算是對那些毒性的試探。”

九九攝魂針陣,對急症的作用,效果是非常明顯的。

但對連勝這種狀況,他的身子都被掏空了,下針太猛可能會弄巧成拙。

這是她的獨門絕學,就冇必要四處宣揚了。

君九悔,可不是什麼普度眾生的活菩薩、也不是救死扶傷懸壺濟世的大夫!

她,是毒醫、鬼醫!

傍晚。

銀霜的訊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