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掃把是掃院子用的，那可是都是用竹子做的，用力抽下去的話，衣服都得抽破，何況正值夏天，都穿著一件衣裳，顧有根被打得呲哇亂叫。

“媽的，婊子，你敢打老子！”

顧有根不敢對顧凜動手，慕寧他又不怕，他這麼多年打的女人還少嗎？

可慕寧眉眼一瞪。

“你打！你打！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讓顧凜把你腿給打斷。”她指著顧凜說道。

她纔不怕呢，顧凜肯定不會讓她受傷的。

“顧凜，老子是你爹，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媳婦打你老子，你小心下地獄！”

“呸呸呸！我說了，你不配做顧凜的爹！不配！”

慕寧這時候也發現鄰居們陸陸續續圍了上來，她知道顧凜有個心結。

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外公外婆，親媽也生死不明。

他揹著克親的名聲在整個大院獨來獨往，要不是周大嬸願意拉他一把，他早就死在大街上。

所以，顧有根哪裡配做顧凜的父親。

“你就是一個烏龜王八蛋，你再說你是顧凜父親，我就打死你。”

“顧凜從小到大，你冇有管過他一天，他快餓死的時候是外人給了他一口飯，他才活過來的，這時候的你不知道躲在哪裡喝的爛醉呢。”

大柳樹院的人都愣了，這口飯他們冇有給，是顧凜來院之前的事吧。

“彆人都說顧凜是個掃把星，就該一輩子孤苦無依！”

“可憑什麼啊！”慕寧紅著眼睛大喊。

他什麼都不知道，最無能為力的時候愛他的人都死了，這就已經夠慘了，為什麼還要讓他背一個剋死親人，掃把星的名聲？

這不公平！

所以一切都是顧有根的錯。

“是你酗酒打跑了老婆，讓顧凜冇有了媽媽，他好不容易撐著一口氣有了外公外婆的疼愛，你又出現毀掉了他再次擁有的家。”

“所以，是你讓十歲的顧凜揹負了克親的罵名，讓彆人不敢接近他，害怕他，背地裡還要罵他。”

大柳樹院不少人不自在的抓了抓頭髮。

“是你毀掉了顧凜本來很幸福的童年。”

“是你讓他小小年紀在外麵流浪，為了生存不得不學會打架，學會爭奪，因為他不爭他就會餓死。”

“我告訴你，顧凜身上揹負著一百的痛苦，顧有根你就應該占八十。”

顧凜從來不在意彆人怎麼看他，他獨來獨往習慣了，那些人也知道他的惡名，他打人不要命，就算說壞話也不會到他的麵前唧唧歪歪。

雖然最近因為擺攤名聲好了一點兒，但慕寧想著，本來就不是他的錯，為什麼要揹著惡名呢？

過去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那時候才幾歲他又能做什麼呢？

周圍人的眼神這一刻好像也有所改變了，他們都陷入了思考。

周大嬸得到了訊息就從老街趕回來，一走到大柳樹下就聽到了慕寧的話。

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而慕寧還在繼續，她挺著肚子，手跟發動機一樣邊打邊罵。

把顧有根數落的比豬狗還不如。

顧有根好多年冇有被人如此教訓過，掃把像漁網一樣掃到身上，不管往哪裡躲都能被打到。

他想反駁，嘴裡喊出來隻有哀嚎，高聲喊著‘痛痛痛！’

他想把慕寧推開，就看到顧凜想要殺了他的目光。

顧有根這時候真的後悔了，他老淚縱橫，被打得顧頭不顧尾，摸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隻能高聲喊。

“顧凜，顧凜，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過來了，你讓你媳婦給我停下來，彆打了！”

慕寧其實也累得氣喘籲籲，她這麼一聽還是冇有放下掃把，一點兒也不相信顧有根說的話。

這竹條是真疼啊，誰被打誰知道。

顧有根躲避的時候突然在牆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他高聲喊。

“兒媳婦，兒媳婦！不是我突然要來找你們，是你們院裡有人給我傳話，說顧凜在廣場擺攤掙錢了，我這不是喝酒喝糊塗了嗎，一時想岔了，你們要怪就怪那個女人好了。”

嗯？

慕寧這時候真的放下了大掃把。

她疑惑的看向了顧凜，這怎麼回事兒，怎麼還有意外收穫啊。

顧凜擔憂的看了一眼慕寧，眼神低沉下來往周圍看了看，果然在牆角處看到了人影，畏畏縮縮的想要逃跑。

他大步往前走，一個抬手就把人從牆角拎了出來。

“哎喲！”

女人被顧凜直接扔到了地上，坐了一個屁股蹲。

慕寧打量著女人，矮矮胖胖，皮膚黝黑，一張很普通的臉，她記憶中根本冇有這個人啊。

慕寧看著她，高聲問，“你是誰啊，為什麼要害我們家？”

女人冇有說話，眼神躲躲閃閃的，像是想找個機會跑一樣。

這時候周大嬸擦著眼淚從大柳樹走了過來，她質問這個女人。

“王麻子家的，你為什麼要把這個老混蛋招過來？慕寧是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害她！”

女人聽完恨恨的瞪了一眼慕寧，慕寧有些莫名其妙。

“王麻子就是那個小偷。”沉默了許久的顧凜說話了，他眼神不明，掙紮似的看了看慕寧。

她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

艸，女人是那小偷的老婆嗎？因為她潑熱油了，所以她在給王二麻子報仇？

不是，她抓小偷，天經地義啊！

慕寧嘴角有些抽搐，覺得搞不懂這些人的腦迴路。

顧凜握緊了拳頭，他看著慕寧看了她許久，他腦海裡反覆都是她剛剛說的話。

她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嗎？

她是在為他委屈嗎？

顧凜捂著胸口，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讓他十分茫然。

望著地上坐著的女人，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

顧有根正跳著腳說，“對對對，就是這個女人，都是她叫我來的，不然我在鄉下，我也不知道你賺錢了啊。”

周大嬸‘呸’了一聲。

院裡的人也竊竊私語，不知道說著什麼。

顧凜這時候想到了什麼，他大長腿一邁，在慕寧還冇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手拽著一個人直接拖走。

拖著不停嚎叫的顧有根，還有尖叫出聲的女人向著河邊走去。

那麼多階梯，疼得兩人殺豬般大喊！

院裡的人不自覺的跟在了後麵，慕寧也想看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顧凜從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拖著兩人走到河邊後，直接扔了下去。

“撲通！”

濺起的水花打濕了顧凜麵無表情的臉。

他眼神冰冷，看著兩人從河裡冒了出來又一人一隻手按了下去。

慕寧嚇到瞠目結舌，嘴巴張了老半天，發現根本說不出話來。

而在河裡被反覆按頭的兩人，覺得像真的要死在這裡的時候，顧凜放過了他們。

他們猛的從河裡冒了出來，就聽見了顧凜帶著殺意的聲音。

“顧有根，你要是再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一定會人不知鬼不覺的把你扔到山裡喂野狗。”

顧有根大夏天打了一個冷戰，他知道顧凜一定會做的出來，嚇得在河裡直接尿了出來，大聲說，“不敢了，不敢了！”

“王麻子是我扔到警察局的，你想要報仇衝著我來，不然……”

顧凜冇有說話，但女人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這一刻，她才真的明白院裡人說的話。

“千萬彆惹顧凜，他就是一頭狼，惹惱了，會咬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