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是鮮花餅，冇事的，冇事的！”

蘭玉看著珠珠被追著跑，全身的毛都炸了，忍不住說道。

“哦！這狗平時在老夫人那兒什麼都不吃，怎麼今天在這兒一個鮮花餅這麼不捨得鬆口？”

謝夫人身邊的嬤嬤突然叫喊道，彷彿這隻有著重大使命的狗即將一命嗚呼。

“冇事的，這鮮花餅……”

蘭夢趕緊撞了蘭玉一下，蘭玉趕緊改口。

“我剛吃過，剛嘗過，冇事的。”

“哎呀，我老了，養不了這樣好動的玩意，你倒是和這狗有緣，要不你到我身邊來養它，也算是圓了我當年的好意。”

老夫人沉吟道。早先她就從容儀那知道這丫頭的做法，人各有誌她也不能強買強賣，但畢竟是自己才讓這丫頭出此下策，補償一下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可這鮮花餅是……”

蘭夢有些恍惚，隨即就被容儀推了一下。

“蘭夢，還不謝謝老夫人”

“多謝老夫人，多謝老夫人牽掛！”

蘭夢迴過神來趕緊謝恩，她剛剛在胡說八道什麼，看來是她最近的日子過得太順了。

這下坐在一邊看好戲的謝夫人坐不住了，這怎麼回事，老太太是知道什麼？這丫頭要是調到老太太身邊怎麼可能還會和自己一條心，不行她得讓這丫頭知道是自己給了她爬上謝家家主床的機會。

老夫人看她還算明白點點頭帶著一大堆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恭送老夫人，恭送夫人。”

容儀領著一大堆姑娘行禮，手裡緊緊拽著蘭夢。

“行了，各位方得努力練功，既然還冇看完老夫人會經常來的。”

趙嬤嬤笑著安慰冇上場的姑娘，原本失望的女孩們臉上頓時揚起了笑容。

*

“㗏！我說你是呆還是笨啊！剛剛居然愣神？要不是老夫人顧及名聲，你就一輩子乾灑掃吧！”

蘭馨在一旁對著蘭夢耳提麵麵，然後剋製地嘗幾口鮮花餅。

蘭夢也不反駁安靜的收拾床褥。她要進春華閣有了主子自然也不可能睡在外院了。

“對呀！我也覺得當時蘭夢有些傻，不過老夫人真好，一點也不怪罪蘭夢。”

蘭玉正在幫蘭夢收拾衣服。

“我看你才傻呢！什麼人好，好人是做不到這個位置的，以後腦子不夠用就把所有的人都往壞了想，不然被人家買了都不知道。”

蘭馨向來有一份獨屬於自己的行為準則。

蘭玉被嗆得不敢說話。

跟著蘭夢迴來的珠珠在蘭馨的腳下上躥下跳正在護食，一不小心撞到床腿上才老實。

蘭夢能感覺到它的憂傷然後摸了摸頭給予安慰。

“也不都是，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無論對方出於什麼目的，隻要對我們自身好就要心懷感激。”

“對呀，對呀！”

蘭玉有了隊友，終於挺起了小胸脯。氣得蘭馨飛過去打她。

她們三個人一起長大，有過爭吵、有過眼淚、也有過笑容。上輩子，蘭馨為了那個人上人的目標投靠了謝戾的夫人，但並冇有傷害到我，也隻是她因為爭奪而故意疏離的漸行漸遠。這輩子她不可能再成為謝戾的妾，希望她們三個人能夠善始善終。

春華閣自然不允許外人進出隻能蘭夢自己一趟一趟地搬進去，當然還要瘸著。

因為她和其她丫鬟的職責都不相同又是後來的，便被安排和珠珠一起住，當然它睡大床，我睡小床。

其實每天並不累，除了照顧珠珠吃飯、遊玩、洗澡、裝扮之外就是報給老夫人看。

唯一不好的大概是她要謹言慎行，守的規矩越來越多了。

就像此刻她懷裡抱著珠珠時刻和它交流來穩住它，因為老夫人正在憶往昔，謝夫人正在盼未來。

“我老了，冇多大用了，也就碩明把我放在心裡讓我當家做主，還讓你來陪我，我有個好孫子。”

老夫人伸手摸了摸珠珠，蘭夢瞬間感受到屋子裡氣氛的特殊。

憑藉謝戾對謝家的重要，已經夠謝夫人在府裡趾高氣昂了，而謝老夫人又是繼室，謝夫人更是不放在眼裡。雖然不敬婆母的罪名她也擔當不起，但以退為進的反擊已是爐火純青。

“老夫人謬讚，碩明哪有那麼懂事，反而頑劣不堪，這次出征非要我來和老夫人一起祈福，說母親的真心最重要，還讓你看著我。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謝夫人說著做出了一副擔憂像，抽出巾帕開始拭淚。

蘭夢跟著梅子姐姐裝傻，她記得無論是夫人還是老夫人謝戾都不怎麼親近，不，應該說她就冇見過謝戾親近誰，他活的就像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無牽無掛，無情無義。

“哎呀！大人出征在外保家衛國正是希望老夫人、夫人能夠平安喜樂，怎麼惹了夫人傷心了。”

謝家二少爺的夫人趕忙打圓場，

“對呀，對呀！夫人開心些，咱們不是來看舞的嗎？”

其他人趕忙附和。

眼見到了這番天地，容儀趕緊安排了個歡快的舞蹈，正是蘭馨。

蘭馨的裝扮不似南方的漢女裝扮反而有些北疆的味道，正紅色的短衫下墜如鈴鐺，下身是黑紅交織的褶裙墜上也分佈著鈴鐺。頭髮編成一股一股的小辮，額頭戴著珍珠的額墜。

舞蹈開始，纖腰，裸足帶著異域風情，伴奏也是歡快的鼓點，隨著少女舞動身上的鈴鐺開始“鈴鈴”作響，像是深泉的叮咚。

最開始，舞姿是拘謹地彷彿情竇初開的的小女孩，有些大膽但更多的還是害羞頗有“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故作姿態，接著便是初為少婦青澀和柔媚的柔和讓人心癢難耐，最後便是巨大的蛻變勾腿，扭腰，揮手……舞步帶著或人的味道。

整隻舞下來媚色無邊卻不顯俗氣，讓著初春的梅園彷彿有了冬日的窈窕姿態，

原本隻是打圓場的一支舞卻把所有人的心神都吸引了過去，圍在周邊的小丫鬟都忘了主子們還在已經忍不住讚歎，看了這些天這是最好的一支舞。

“好，好，好！容儀呀！你果然冇讓我失望。”

不容易，不容易，這麼多天終於有了個好貨色。謝老夫人的懸著的心終於稍微放下了點。

容儀緊握的手也終於鬆開了，賭對了，賭對了。看來這蘭馨是心思活絡的。

這滿舞坊的姑娘水平都差不多，可相貌都和蘭夢差了不止一星半點，繁星怎可和日月爭輝，再加上她讓蘭夢傷了腿成了廢棋還在冇過問老夫人的情況下調她到了廚房，老夫人已經對她不快，為了能重新獲取信任她便和蘭馨一起做了這個局。

臉蛋上拔不出個將軍，那就從舞技上來。其她人都挑個挑不出錯卻又挑不出好，在主子們感覺不過了了的時候讓蘭馨出來，這麼個服裝、配飾、配樂都頂級的還不晃了主子們的眼，然後安排幾個小丫鬟在人群裡渾水摸魚誇誇效果不就來了。

“老夫人謬讚了，我就是個教舞師傅，還是蘭馨努力上進纔能有這個效果，關鍵呀腦袋也靈活，這些心意彆人可想不出來。”

“哦！你就是蘭馨，抬起頭來我瞧瞧！”

蘭馨羞怯地抬起頭。

“是不錯！”

老夫人點點頭，是比蘭夢差些但腦子靈活不少，昨日忙前忙後的不就是她，是個有眼色的。

謝夫人看完舞心裡也忍不住打鼓，雖說這蘭夢是謝戾親自定的，但男人哪有不三心二意的，況且那是個傻的萬一惹得不高興……

“是呀！這姑娘人緣也不錯以前在舞坊就和蘭夢是好姐妹呢！”

“哦！是嗎？”

突然被點名的蘭夢趕緊伏了伏身。

“稟老夫人，確實如此，蘭馨對我多有照顧，她心地善良也活潑開朗。我們打小就認識，情誼深厚。”

蘭夢說的悠然，謝夫人卻又想到了其他。

如今蘭夢在老夫人身邊，她得到過訊息蘭夢說過“論跡不論心”的話，自然是對那老不死的心存感激，這下老夫人看中又是她的姐妹，若是姐妹連心自己在謝戾那怎麼還有路，老夫人這兩枚棋子還不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