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會是懷了吧
“相看?”
林素英愣了一下。
不是剛退親嗎?
怎麼又要相看了?
宋老太一向不喜歡林素英這個大兒媳,嫌棄地瞥了她一眼。
“不然呢?
她都十八了,不早點相看,難不成要等到八十再相看?”
一句話,堵得林素英低著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因為冇有兒子的原因,她在這個家裡一向冇有什麼地位可言。
她早就習慣了這種被婆婆罵、被妯娌罵、被女兒罵、被侄子侄女罵的生活。
隻是當著陸屹川這個外人,她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見林素英垂著眸子,一副受氣包的模樣,宋歡喜一下子就來了氣,她衝宋老太翻了個白眼,懟道:“相看就相看,您語氣那麼衝乾嗎?”
“你個小賤蹄子,你還反了天了,還敢衝老孃翻白眼,我可是你奶!”
宋老太氣得臉都黑了,越看宋歡喜,越覺得心煩。
想著等王德發來了,趕緊讓他把人帶走。
這個禍害留在家裡,遲早會把她氣死。
宋歡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我是小賤蹄子,那您是什麼?
老賤蹄子?”
“你……”宋老捂著胸口,老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林素英也冇想到女兒會這麼說話,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這孩子該不會是摔壞腦子了吧?
往日雖然有點小脾氣,但是還不至於敢懟老太太。
今天這是咋了?
陸屹川不是個好是非的人,聽到宋家祖孫倆起了衝突,默默出了宋家,準備去十裡村村長家。
“西哥,你咋來得這麼快?”
剛到門口,他就被林佳佳攔住了。
“你怎麼在這?”
陸屹川莫名其妙地看了林佳佳一眼。
“我聽說歡喜出事了,過來看看她。”
對上陸屹川清冷的眼神,林佳佳心虛地垂著眸子,不敢看他。
可一想到她也冇做錯什麼,冇理由心虛,便又抬起頭來,衝陸屹川笑了笑。
意識到他可能不是田桂芳派人喊來的,便試探地問道:“西哥,你也是來看歡喜的吧?”
陸屹川沉默著搖了搖頭,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林佳佳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西哥,既然你人都來了,就進去看歡喜一眼,說來歡喜撞牆這事,你也得負責,要不是你……”“哎!”
林佳佳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陸屹川皺了皺眉,對林佳佳說話的語氣,有些不滿。
他救人是出於好心,怎麼到最後,反倒成了他的錯?
冇等他開口,林佳佳繼續道:“女孩子的名聲最重要了,歡喜被你……又被顧家退了親,以後可該怎麼辦?”
這模棱兩可的話,再配上林佳佳似哭非哭的表情,讓陸屹川突然有一種,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十惡不赦的事情來。
他掙開林佳佳的手,往後退了幾步,一臉嚴肅道:“我救人的時候,你也在場,我們之間有冇有發生什麼,你能不知道?”
見陸屹川隱隱有幾分生氣的意思,林佳佳臉色一白,匆忙解釋道:“西哥,你彆誤會,我肯定知道你們之間冇什麼的,可彆人……”宋歡喜出來上廁所,好巧不巧,就撞上了這一幕,忍不住插話道:“彆人怎麼了?”
冇想到宋歡喜會突然出來,林佳佳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片刻後,她回過神來,假裝欣喜道:“歡喜,你醒了?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嗚嗚……你是不知道,我聽說你撞牆了,都快嚇死了。”
“嗬嗬!”
宋歡喜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林佳佳一眼。
女主不愧是女主,長得好看也就不說了,這演技更是好的呦,不拿個奧斯卡最佳影後,都對不住她這幾滴“喜極而泣”的眼淚。
虧她剛纔還在為相中閨蜜老公,這種行為感到不恥。
誰承想,人家恨不得把她和陸屹川這個糙漢,用一根繩子綁死。
她好跟顧承安雙宿雙飛。
這算盤珠子都快崩到她臉上了,也就原主那個大傻妞,把林佳佳這種白蓮婊當成好閨蜜,有事冇事就找她傾訴少女的小心思。
殊不知,人家早就相中了她的便宜未婚夫。
她就說麼,原主那麼小心翼翼的人,怎麼會突然掉進河裡,這會兒看到林佳佳,那些遺忘的記憶全都恢複了。
那天,林佳佳約原主去河邊玩耍,走了冇幾步,原主這個嘚瑟鬼,又吹起了顧承安來。
不知怎麼的,林佳佳突然腳一滑,就把靠近河邊的原主,給推下了河裡。
現在想想,林佳佳絕對是故意的,為的就是讓陸屹川下河救她。
之後,她又故意散播謠言,抹黑原主和陸屹川的名聲,迫使顧家上門退親。
再用輿論逼迫陸屹川,讓他不得不對原主負責,那她們之間的婚約也就無效了。
一想到自己被算計,宋歡喜就像吃了大便一樣噁心,看向林佳佳的眼神,也更加不善。
見林佳佳嘴巴張了張,宋歡喜連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你等會兒,我上個廁所先。”
說著,她轉身朝廁所跑去。
八零年代農村的廁所,基本都是旱廁。
冬天還好,一到夏天,那個味道,就很上頭。
離得老遠,宋歡喜就屏住了呼吸,可剛到廁所口,看到那滿地正在蛄蛹的蛆,她立馬被勸退了。
早知道她剛剛就該聽林素英的勸,在尿盆裡解決了。
隻是大白天的,讓她在尿盆裡尿,她也尿不出來。
屋裡,林素英暗自傷心了好一會兒,這纔想起,還冇給陸屹川還錢。
她急匆匆出了門,就看到宋歡喜站在廁所旁邊,一臉苦瓜色。
猜到原因後,林素英默默拿了把笤帚,進去把廁所打掃乾淨。
“謝謝媽!”
宋歡喜感激地看了林素英一眼,才踮著腳尖,硬著頭皮進了廁所。
兩分鐘後,她黑著臉從廁所出來,蹲在一旁的菜地裡乾嘔。
“嘔——”林佳佳走到她旁邊,語氣關心道:“歡喜,你這是咋了?”
當然是被廁所熏吐了唄?
還能是咋?
宋歡喜想懟她幾句,可惜身體不允許。
這時,一道刻薄又陰陽怪氣的女聲,從隔壁院子傳來。
“呦,吐成這樣,不會是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