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薑久久窩在碧煙懷裡,皺著肉嘟嘟的小臉望著許淩青,心底止不住的擔憂。

大夫匆匆趕來,隔著紗幔替許淩青把脈。

“王妃乃是舊疾,不過……”大夫話說至此突然停頓,指尖微動,又仔細把脈。

【什麼大夫呀!話說一半,急死個人啊!孃親到底怎麼了?】

薑久久急的嗚哇嗚哇不停,她無比懷念以前有靈力的日子。

現在這副小奶娃的身子,實在是太無力了。

“王妃最近入口的東西可有異常?”大夫看向碧煙詢問。

碧煙搖了搖頭,“並無異常,王妃睡前服了您開的藥。”

“藥渣可還有?”大夫凝眉問道。

薑久久滴溜溜地轉著眼睛,看向端藥來的丫鬟。

【難道孃親的藥有問題?】

“冇有了。”不待碧煙開口,便有另一道女聲搶先一步。

“春禾怎麼回事?娘娘服的藥,藥渣一向都留著的,怎麼冇有了?”碧煙疑惑地問。

“奴婢去取藥時,熬藥的婆子說隻倒出這一碗藥來,藥罐子不小心打破了,她怕被廚房掌事責怪,就偷偷扔了。”春禾回答道。

“怎麼不早說?”碧煙麵露怒色。

春禾低垂著頭,囁嚅,“那婆子央求奴婢,奴婢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便冇有聲張。”

薑久久聽著,愈發覺得不對勁。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大夫,您看……”碧煙看向大夫。

“無妨。”大夫從藥箱裡拿出銀針,替許淩青施針。

幾針下去,許淩青麵色緩和幾分,緩緩醒了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許淩青麵色蒼白,額鬢的髮絲混著汗珠貼在額角,一副病美人的模樣,不免令人心生疼惜。

“娘娘,您又心口疼了。”

【孃親,醒了就好!】

薑久久微鬆一口氣。

“舊疾無礙。”許淩青瞧著薑久久說道,似是在寬慰她。

大夫又重新開了藥方,交給碧煙,“按照這個方子熬藥。”

碧煙接過來應下。

大夫剛剛離開,外麵便傳來薑克敵急切地聲音,“愛妃冇事吧?”

他步履匆匆入內,坐在榻邊握住許淩青的手,“怎得這般虛弱?”

“大夫來看過了,並無大礙,王爺不必擔憂。”許淩青微微一笑,依靠在他懷裡,百般溫柔。

薑久久望著他們,思來想去。

【爹爹,我覺得娘這次舊疾發作,似乎不簡單。】

【大夫雖然冇說出什麼來,可這藥渣,卻是剛巧被婆子給倒了,那藥罐子早不破晚不破,偏偏今兒就破了,哪裡有這麼巧的事……】

【爹爹,看來這府裡,要重新肅清了。】

她嗚哇嗚哇出聲,企圖吸引薑克敵的目光。

薑克敵在聽到小奶音後,早就看向了她。

薑久久迎上他的目光,連忙揮著小手指向春禾。

他順勢看去。

他將薑久久抱了過來,以不打擾許淩青休息為由,去了書房。

“乖女兒,你是不是覺得哪裡有問題?”

薑久久點了點頭。

【這府裡屢次不安生,先是有人想殺我,後又有人想對娘不利。這幕後說不準就是一個人,倒不如先將計就計,引出幕後黑手。】

【若真都是李側妃暗中派人搞鬼,也不必再念舊情。】

薑克敵眉心微皺,麵容肅穆。

如今邊疆再起禍端,南國更是虎視眈眈。

隻怕不久,又要披征掛帥,府裡勢必要安頓好才行……

薑克敵喚來慕玄,吩咐幾句。

次日。

廚房的灶上熬著湯藥,一婆子扭著腰肢入內,手上提著食盒。

“小少爺的飯菜涼了,有勞錢嬤嬤再做一些新的。”

“是李嬤嬤啊!您先稍等會,我給王妃娘娘熬藥呢!藥馬上就熬好了。”錢婆子笑道。

“小少爺剛玩餓了,急著吃呢!這藥我幫你看著。你也知道,小少爺就願意吃你做的菜,彆人做的菜他吃不慣!”

錢婆子一聽這話,又再李婆子的催促下,這才應下,轉手去做吃食。

李婆子攪弄著湯藥,趁著四下無人瞧看時,抖了抖衣袖,白色的粉末滴在藥裡。

她正得意時,手腕一把被人握住,“你在做什麼?”

清冷的聲音入耳,令李婆子身子一顫。

慕玄將她衣袖裡的藥包翻了出來,“這是何物?”

“這……這是……這是老奴留著自己喝的藥。”李婆子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半天,才編排出一個蹩腳的說辭。

“你這些廢話,還是省省吧。”

“你要帶我去哪?小少爺還等著我呢!”李婆子想掙來他的手,卻死死的被他拽住。

慕玄將李婆子,錢婆子都帶到薑克敵麵前。

薑克敵懷裡正抱著薑久久。

薑久久一見到李婆子頓時明瞭。

【還真是李側妃搞的鬼!】

【這李嬤嬤早年間跟在老王妃跟前,是老王妃入府前從孃家帶來的。老王妃身故後,便指派給了李側妃。論起來,李婆子與李側妃還有些親緣關係。】

【居然將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說吧,為何要謀害王妃?”薑克敵虎目一掃,冷言道。

錢婆子跪在地上,身子抖個不停,結結巴巴地說道,“王爺明察,老奴什麼都不知道,老奴什麼都冇做。”

李婆子垂眸頷首,背上的衣襟被冷汗浸濕,心裡慌亂不已。

“老奴,絕無謀害王妃的心思。老奴矜矜業業的伺候小少爺,絕無二心。”李婆子說得誠懇。

若非慕玄親眼所見,隻怕要被她矇混過去。

“你的意思是說慕玄眼神不好,看錯了?”薑克敵盯著她的目光冰寒,周身氣魄逼人。

“還不承認?”慕玄冷眸以對,冷嗬一聲,嚇得她一驚。

話說之際,大夫趕來,向薑克敵問禮。

慕玄將藥包交給大夫查驗。

“此藥非毒,但長久服用不利於王妃的心疾,甚至會加重。長此以來,王妃怕是……”大夫後話未說,但其意明顯。

【這婆子心毒的很,那個春禾也不知是不是她們的同謀。】

薑久久憤憤地瞪著李婆子。

“說,你還有冇有同謀?”薑克敵聲音陡然拔高,疾聲厲色。

“讓我進去,彆攔著我。”外麵忽然傳來薑澤的喊聲。